蕭謄徵盯著自己的這個,心中滋味百般。自從自己登了大統之後他的性子就變得愈發難以捉模起來,冷漠,冷血,自己也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就算自己給了他太子之位,也不見他有任何感激之情,心中對于他的期待也越來越少,想到這里,臉色更不好看了。
蕭禪憤憤地看著背叛自己的楊啖,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記得自己以前與部下商議事情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過楊啖的腰間別著一個男子用的香囊,上面還繡了一個「荷」字,當時他也沒想太多,只是調侃地說他這把年紀了竟然也是個多情的,這樣一想的話……「荷」字……楊啖與蕭燃的關系……腦袋突然靈光一閃,說道︰「父皇,楊啖將軍如此維護三弟,倒是讓兒臣想起了一件事。以前兒臣無意中見過楊啖將軍的一貼身之物,上面繡了一個‘荷’字。看來先皇後與楊將軍關系也是極好的,現在才會這樣幫著三弟吧。」
此言一出,蕭謄徵與楊啖皆是一驚,話里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卻隱隱暗示了一些東西。蕭謄徵微微眯起了眼,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事情。楊啖卻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明鑒!」
「楊啖,將你的腰帶解下來。」蕭謄徵死盯著他,不放過他眼里任何一絲變化,用著毋庸置疑的口氣命令道。
楊啖身子顫了一下,蕭燃也皺起了眉看著他。楊啖深吸一口氣,緩緩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腰帶,隨著他的動作,一個黑色香囊落在了地上,上面耀眼的金絲線繡著一個「荷」字,這是千虞的筆法。
蕭謄徵勃然大怒,拍了桌子站起來指著楊啖,「難怪你當初放棄高職非要待在朕身邊,難怪朕一登皇位你卻自行請旨守邊關!楊啖啊楊啖,朕竟沒想到你存了這樣的心思!」
臨乾若凝等人此時已經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沒想到這元楚皇帝的壽宴竟然因為一個女子牽扯出這些事情來,果然這一趟沒有白走,臨乾觀察著蕭燃的表情,只見他此時嘴唇緊閉,指甲已經泛白,臨乾挑眉一笑。
楊啖跪在地上一言不發,不解釋也不抬頭,就那樣靜靜跪著。這時大殿外面有人通報,一個看起來風塵僕僕的士兵急急走了進來,將一封密函遞到了蕭謄徵手里,蕭謄徵看完之後將密函一扔,怒吼了一句︰「混賬!
蕭禪走撿起,只見上面寫著︰京都禁衛軍與宿衛軍的首領李瑞、蔣政已經被殺,糧草也被燒,許多禁衛軍將領的家眷皆被慘死家中,軍心大亂。現場江湖殺手組織棣紅閣的擊殺令。有密探跟著一個殺手,已潛入了東宮。
蕭禪將內容念了出來,大臣們陷入了一片混亂,禁衛軍和宿衛軍是京都非常重要的一道防線,一旦出現問題遇到有野心之人的利用後果將不堪設想,何況此時京都里還留著各國的使臣,有沒有暗地里帶著人馬那就不好說了。
「父皇,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小視,還請父皇下旨徹查!」蕭禪言之鑿鑿地開口,這兩隊兵馬皆與自己有關,這一招雖然不那麼完美,但是至少不會有人會懷疑自己會下這個狠手。蕭禪悄悄瞥了一眼墨梵,報以感激的眼神,這世上除了墨梵,還有誰會有如此手段。墨梵別開了視線,嘴角勾了勾。
「來人,搜東宮!」蕭謄徵沉聲命令道。
搜宮的人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已經將東宮團團圍住,開始在每個角落仔細搜查,閆青了情況的變化,立刻召集了御前侍衛營所有人馬聚集到一起待命。
大殿里,丞相司馬燁站了出來,「啟稟皇上,據微臣所知,棣紅閣雖然是一個殺手組織,但是卻有三不殺,老弱幼小不殺,不會武功不殺,朝廷官員不殺。這次的事情說是棣紅閣所為,是不是言之過早?再說若真的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又怎會輕易讓人跟蹤還如此輕易地就進入了防守重重的東宮呢?」
蕭禪見他又站出來為蕭燃說話心中很是不滿,反唇相譏道︰「司馬丞相,你也說了,東宮防守重重,普通人想要混進去絕不容易,但是如果刺客就是東宮的人的話,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可是太子已是儲君,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司馬燁是鐵了心要站在蕭燃這一邊了,縱橫官場幾十年,他豈會看不出蕭禪的野心,相比之下,雖然太子性情古怪不輕易親近人,但是好歹心術還是正的。
已經跪在地上許久的楊啖也開口︰「皇上,楊啖以項上人頭擔保,此事絕對與太子無關!」
「如果,從一開始,朕的這個好就不想當太子呢?」
此時的蕭謄徵又恢復了陰鷙的樣子,身上發出的氣勢異常強烈。若凝在一旁有些懵了,好好的一個壽宴竟然牽扯出這麼多事情,她搖了搖臨乾的袖子,臨乾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心口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就如同千萬只邪惡的蟲子在撕咬,蕭燃晃了一下腳步,蕭謄徵愣愣地說道︰「莫不是朕說中了你的心思,你心虛?」
蕭燃閉上眼楮穩了穩心神,強制壓制了自己的蠱毒,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說道︰「你說的沒錯,第一,你弒兄篡位大逆不道;第二,你眼里只有皇權沒有親情害死母親;第三,你身為一國之君只想著要別人忠心于你可你卻半點也不相信自己的人。為君,你不仁;為夫,你不忠;為父,你……不慈!所以,你的一切對于我來說都不過是塵土!」
「所以,你就勾結棣紅閣,殺朝廷官員……報復朕?」蕭謄徵幾乎已經是咬牙切齒了,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大膽敢當眾忤逆他。
蕭燃已經不想解釋,縱然蕭謄徵奪了皇位,但是他最大的毛病始終是永遠以自己的想法為主,一旦他認定了一件事,就算是錯的,也會堅持。楊啖和司馬燁擔憂地看著他,希望他能開口否認。可是蕭燃只是淡淡笑一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