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笙被關的地方四處守著許多人,皆提著燈籠來回巡視。她從窗戶的縫隙朝外面看了很久,卻沒有任何一個防守漏洞。
看來蕭禪這回真的是想要把她給弄死啊,這麼大陣仗,搞得自己像是挖了他家祖墳一樣……
算了,還是等到半夜好了,白笙收回視線重新坐回到那張小硬板床上,打算先閉目養神一會兒,這兩天她幾乎沒怎麼休息。
只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時候一個蒙著面的男人已經接近了齊王府。
安璽越是靠近心里心里就越糾結,本來以為那個夠聰明的,沒想到還是這麼蠢,輕輕松松就送上門了。而在看到亞棠傳來的消息之後自己明明猜到她或許自己會逃出來,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住決定親自來一趟。
他注意到府里有一個地方燈火通明,守衛也比其他院子多了很多,于是他毫不遲疑地提腳往那個方向趕去。
守衛們完全沒有已經有人偷偷潛了進來,仍舊按著各自的路線巡視著。安璽跳到了一間屋子的房頂上,小心翼翼地查看著情況。
好巧不巧的,他腳下的這間屋子正好就是白笙那間,盡管他發出的聲音很小,但是白笙還是听到了。
她睜開眼楮往上看了一眼,奇怪,屋頂上怎麼會有動靜?她輕輕走下床,借著牆壁輕松地攀上了屋頂的一根圓柱,就在她想要揭開頭頂上的瓦的時候,一只手卻比她快了一步。
于是,大眼瞪小眼,白笙差點嚇得掉了下去。
「安璽?」
「你怎麼知道是我?」
「……」其實她也不知道,反正當她看清楚那雙眼楮的時候腦子里一下子就冒出這個名字了。
「先別說這個……你怎麼會來這里?」
「找頭豬。」
白笙皺眉,無意識地左右看了看。
「就是你。」
「……」這是幾個意思?!
「好了,你有事麼?沒事回家洗洗睡吧。」
安璽皺眉,「你不想出去麼?」
「廢話,當然要走了,只是現在要走有點麻煩。」看來他是來救她的,但她莫名地打了個寒顫,情不自禁想到了上回他也是想救自己,結果不僅沒救成還把他自己也給搭進去了……于是後來她終于明白二貨也是不分高冷和蠢萌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撤下蒙面的黑布之後,安璽挑眉盯著她。
白笙一**坐在了梁上,仔細想了想之後她忽然狡黠一笑,「你還記得上回我們去蕭燃的軍營里放火麼?」
安璽「……」
「是不是很刺激?」
「……」
他確實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一共燒了五石糧食,毀了兩個營帳。
「所以你是想再來一次?」
白笙興奮地點頭,「蕭禪對我這麼‘熱情’,我自然也要讓他這里熱鬧熱鬧。」
「可是他現在不在這里。」
「誒?」
「自從他對外宣布正式成為儲君的時候他就已經住進東宮了。」
好的吧,所以現在他是把以前的窩當作牢房了麼,還真是有錢任性啊!
「不管,他不在就算了,反正這里人這麼多,估計真的燒也不會燒死他。你快去吧,安璽牌人工點火機,愛點哪里點哪里,你點得開心就好,然後咱們再借機逃出去。」
放火什麼的,想想就興奮!
安璽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好像有些蠢……如果自己今晚沒來,估計她一個人逃出去的可能性為零,外面人太多,就算她再長出三頭六臂也相當不易。
不想再看到她笑得那麼蠢的臉,招呼也沒有打一聲轉身瀟灑地飛走了。
白笙……靠,這樣神出鬼沒真的好麼?
既然要搞出一番動靜,安璽自然不可能一個人行動了,發出信號之後,在外面待命的棣紅閣十大殺手便相繼潛進來了。
閆一找到他藏身的位置開口問道︰「主子,我們要怎麼做?」
「去點火吧,愛點哪里點哪里,你們開心就好。」
「啊?」
閆一愣住了,主子的這個語氣……他真的沒有听錯麼?
「有問題?」
「沒有沒有,屬下這就去辦。」閆一瞬間拋去心里的疑惑,帶著其余人去開心的點火了。
安璽慢慢地又回到了那個屋頂上,輕輕地敲了敲瓦片。
白笙還躺在橫梁上,听到聲音馬上揭開了頭頂的瓦,安璽放大的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眼前。
「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
「怎麼外面沒什麼動靜?」白笙側耳仔細听了听,並沒有什麼騷動。
「要等一下。」
「哦。」
就在五分鐘之後,整個齊王府就開始響起了各種呼喊聲。雖然蕭禪帶著妻妾全搬進了宮,但是現在這府上還是留著他的一些心月復在,所以一走水大家就慌亂了起來,有的人連褲子都沒穿好就跌跌撞撞地逃了出來。
白笙覺得很神奇,開口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又不是我放的。」安璽瞥她一眼,一臉我怎麼可能做這些事情的樣子。
「走不走?」
「走啊,當然走,不走難道待在這里賞月?」
安璽听完攥起拳頭使勁往下一打,屋頂瞬間破了個洞。白笙驚得一愣一愣的,目不轉楮地看著視線前方出現的缺口。
這樣都可以?他的手是鐵做的麼?
不對,這屋頂是豆腐渣工程吧!蕭禪真的不考慮換一個建築師麼?
額……好像想多了,白笙利落地從破口里跳了出來,屋子外面還是守著一些人的,听到動靜就看了,正準備來攔截的時候,棣紅閣的們就沖了出來,一個接一個解決掉那些護衛。
原來是帶了幫手,難怪可以這麼叼!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吧。」白笙愉快地轉頭開口。
安璽這時候卻拉了她一把,于是她就一下子坐到了自己旁邊。
「干什麼?還不走?」
「看看月亮再走。」
「……」
這麼任性真的好麼?
于是,當整個齊王府即將陷入一片火海的時候,某人拉著白笙坐在一件破房子的屋頂上看了好久的月亮,直到最後火勢快要蔓延了,兩個人才不緊不慢地離開齊王府。
總之這一次蕭禪的如意算盤就這樣被安璽任性地毀了,但是白笙卻又在以前的賬上又加了一筆,芙蕖是她的逆鱗,總有一天她會讓他付出相應的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