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狄。
距離墨梵從元楚離開已經有四個多月,這短短的四個月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伏羲莫名其妙地朝夜狄發難,阻斷了對夜狄所有的糧食供應。
夜狄地處蠻荒,幾乎種不出什麼糧食,長期以來都是靠著從其他地方買進糧食來維持國民的生計,與伏羲的關系也一向比較友好,所以突然出了這種事情墨梵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就在整個夜狄陷入危機的時候,墨梵的幾個又開始以他不能為夜狄百姓帶來安穩為由鬧起事來,想要趁機將他弄下太子之位。但是這件事情徹底激發了他的殺戮之心,一怒之下墨梵就派出一批血剎盟的死士,將反對他的殺的干干淨淨。
一時間,夜狄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
雖然這場夜狄皇族的亂子最後以墨梵的狠厲勝出,但是卻沒有解決當下的燃眉之急,如今深冬未過,糧食更是稀缺之寶,若是再不能找到解決辦法,恐怕一場更大的動亂就要來臨了。
就在墨梵焦頭爛額的時候,從千虞來了一位使者,此人帶著一千石糧食以及各種生活必須物不遠千里而來。
這個人,就是穗雪。
夜狄的城門大開,所有的百姓知道這是來救濟他們的使者歡呼聲片刻未歇。
墨梵卻微眯著眼端坐在高位上,意味深長地看著面前站著的穗雪和閆朱。
「夜狄並未曾向千虞求助,女尊大人這樣興師動眾來到這里,想必也不是單單善心大發吧。」
穗雪掩唇輕笑。眼波流轉,「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講話。像墨梵太子這般爽快利落的人中之龍,我就更是欣賞了。」
墨梵抿唇。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眼楮里散發出危險的光芒,「早就听說過千虞護國女尊大人的風姿,今日一見,果然是絕色傾城,你這樣的女子,我也是喜歡的很。」
閆朱想要上前阻止他的輕薄舉動,但是卻被穗雪的一個手勢攔下。她反而更加靠近墨梵一些。吐出清甜的一股氣息,「如此再好不過,那麼,接下來就請太子好好听我說的話吧。」
話音剛落,墨梵就松開了手,語氣也瞬間變了,「說。」
「想必你也已經听說過上次我千虞戰敗于遠處的事情了,這件事情與伏羲有著很大的關系。而據我所知,如今夜狄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似乎也是伏羲搞出來的。以前還真的是小看了臨寒。沒想到他竟然也是一個這般有野心的。所以,站在某一個角度來說,我們現在有著共同的一個敵人。」
說這話的時候穗雪也是嚴肅的,沒有了之前的半點嫵媚之意。
「所以這些糧食就是你們的誠意麼?」
穗雪輕笑。微微搖頭,「當然不是,若是你願意與我們合作。之後的報仇又豈止區區這麼些糧食?」
「哦?說來听听。」
墨梵的興致被提高了,難不成還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在後面?
「我听說。太子也一直在找星魄?」
此話一出,墨梵的臉色果然變了。半邊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突然哈哈地大聲笑了出來。
閆朱皺眉,有些不悅地開口︰「你光笑是什麼意思?」
墨梵並不搭理他,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穗雪,「我要怎麼相信你們能夠從蕭燃的手里拿到星魄?」
「這個你先不必著急,如果你心動了,不妨咱們現在先解決夜狄之困,之後再慢慢詳談。」
「成交!我墨梵也不是不識抬舉的人,晏貞女皇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既然這般,我自然不會辜負這番美意。」
穗雪眉毛一挑,對著外面吩咐道︰「來人!現在即刻將所有的糧食發放下去。」
兩人相視一笑,目光中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
深夜。
穗雪和閆朱靜靜地站在皇宮一處庭院里,看著漆黑的夜空,偶爾有雪花飄落下來,但是兩人卻似乎並沒有感覺。
穗雪打量著閆朱,疑惑地開口︰「你有什麼心事?自從千虞敗了那一場戰爭之後你就似乎一直郁郁寡歡。」
听到她的話閆朱回過頭,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穗雪,你覺得我是一個叛徒麼?」
穗雪笑得風情萬種,縴縴玉手撫上他的發,「怎麼會?蕭燃他日知道了你的一番苦心,只會萬分感激你。」
「真的?可是我怎麼越來越覺得我離當初的目標越來越遠了?」
他的眼里有一絲迷茫,穗雪的眼楮里閃過一絲危險,繼續笑著說︰「你想多了,我們現在的目標是伏羲,等除了伏羲之後,你的目標就會越來越明朗。」
想到了伏羲的震天雷,閆朱有些擔心的開口︰「談何容易?震天雷的威力連尸蠱軍都能輕易地摧毀,我們怎麼才能拿下伏羲?」
「那我問你,震天雷是誰造的?」
「兵器營的盛白。」
「兵器營又是誰的?」
「自然是臨乾的。」
穗雪的目光深邃起來,繼續問︰「那盛白和蕭燃是什麼樣的關系?」
一提起這個閆朱就忍不住怒火中燒,當初正是因為盛白自己才會被主子丟進了暗室,看著穗雪饒有深意的樣子,心中漸漸明了了。
「你是打算利用盛白?你這是開玩笑麼?你可知道這個並不是一般人?」
「我當然知道,我和她可是有過一段恩怨的,我們拿她沒有辦法,並不代表墨梵對她沒有辦法。要知道這個天下,除了棣紅閣,就要數血剎盟了。」
閆朱沉默,看來現在是要打算從盛白下手了,很快他又想起一件事,「當初主子在廣嶺關抵御千虞的尸將軍時好像並沒有看到盛白的蹤跡,如今主子又娶了伏羲的若凝,盛白呢?怎麼感覺她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穗雪拂過他發上留下的殘雪,「這你不必擔心,已經有密探查到她現在已經跟著臨乾回到伏羲了。」
閆朱咬牙,「這個真是一個禍害,要不是因為她造出來的火器,千虞怎麼會敗?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把她給宰了,以絕後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