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錢……你還真是……傻啊……」
白笙揚起手,終是輕輕地打在他的背上。
你這樣對我,我卻沒有辦法不辜負你的這份感情……
「走吧,我們進去,再這樣下去你非生病不可。」
臨乾乖乖點頭,跟著她快速進了屋。
白笙直接叫下人將熱水送進她這里,臨乾沐浴過後她仔細地為他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
他的身上穿著白笙的男裝袍子,此時側臥在她的腿上,好看的眼楮緊緊地閉上,他已經睡著了。
白笙看到他的這副樣子心里頗不是滋味,只見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眉頭也皺起來,身子更加蜷縮了些,像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停下手里的動作,輕柔的一下一下撫平他的眉頭,終于,臨乾安穩地睡了。
白笙看著他的睡顏漸漸陷入了沉思,元楚現在竟出于這樣的境地麼?能救小安的只有自己麼?
自己這段時間究竟是怎麼想的呢?還在對小安娶別人的事情耿耿于懷麼?
但是現在形勢危急,她知道自己斷然不可能就這樣放著他不管的,哪怕相思扣已經斷了,他還沒有來給自己一個解釋。
想到這里時,臨乾忽然抽搐了一下,她的心瞬間懸起來,還有零錢呢,如果就這樣走了,豈不是太無情無義了些?
她閉上眼楮輕嘆了一口氣,是了。零錢如此對自己,她又怎能舍他而去……
至少在走之前,她還要做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最在乎的,就是伏羲的土地還有伏羲子民的安寧,現在國難當頭,她至少要盡力替他守住這一片家園。
這也是自己唯一能報答他的了。
臨乾醒來的時候已經午時過後了,他睜開眼,自己竟然還躺在小白的腿上,而她,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醒了?」
臨乾尷尬。「咳,你腿麻了沒?」
「沒事啊,我還好。」
白笙笑著,其實不麻是假的。畢竟這麼長時間了。但是這些天臨乾好不容易能這樣睡一會兒。她自然是不會動他的。
「嗯,沒事就好,唉脖子疼。小白你的腿一點都不軟,難受死了。」
他打了一個哈欠,明明自己就睡得很舒服,此刻卻偏要口是心非。
白笙看他這副樣子也不惱,明知他嘴硬,但還是沒有像往常那樣刻薄他,只是淡淡道︰「看來你是有精神了,既然睡醒了就去吃飯吧,你不餓我還餓了呢,大清早跑來害得我現在連早飯也沒吃。」
「傳膳傳膳,快點!本王餓了!」臨乾大聲嚷著,偷偷瞟了她一眼,只見她嘴角似有似無地往上揚了一揚,心情竟也好了幾分。
白笙起來活動腿,差一點沒站穩,慢慢走到窗邊,驚訝地開口道︰「零錢你快看,雨好像小些了!」
「真的假的?本王就睡了一覺,這雨還就小了?」
當他走進一看,竟然還是真的?
本來布滿陰霾的天空此刻也亮了幾分,他作勢就要往外走,白笙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你要去哪兒?」
「自然是出去看看災情。」
「你給我!」白笙將他拖到桌邊,「你不要命啦?你看看你這些天瘦成什麼樣了?要去也要吃完飯再去,現在你就給我坐在這里等飯菜傳上來。」
「小白別鬧……」
白笙一臉霸道的樣子,拋給他一個沒條件可講的眼神。
洛潼本就一直讓廚房熱著菜,現在知道王爺醒了,很快的就命人將飯菜傳了。
白笙死死盯著他,知道他吃了三碗飯之後那張嚴肅的臉上才有了松動,他打了個嗝,這下是真的吃撐了。
「這才乖,很好,咱們走吧!」白笙拍拍袖子一下子站起來,燦爛地看著他。
這下子換成臨乾懵了,傻傻看著她問道︰「去哪兒?」
「你有健忘?剛才不是還說要去巡視災情麼?」
兩個白眼翻,這人什麼記性。
「不對,本王去就是,你瞎跟著是要做什麼?」
「你走不走?」
「走啊,但是你不能走!好好待在府里休養身體,要是身體好了就……就……滾回蕭燃身邊去!」
白笙怒,「你真的不帶我去?!」
「本王一言九鼎,說了不帶你去就不帶你去!」
臨乾斜睨他一眼,傲嬌地背起手別過頭。
「好,你不帶我去,我就死皮賴臉跟你去!」白笙一副耍無賴的樣子,死死將他一角扯住。
臨乾驚呆了,看著她的動作和表情忘了反應,他是不是還沒有睡醒……
「嗝~」他很不合時宜地打了一個嗝,然後模了模白笙的額頭,「你不會是又毒發了吧,要吃藥麼?」
「你才要吃藥,你全家都要吃藥!你到底走不走!」
白笙一臉凶狠,耐心是有限的啊,再磨蹭就把你打暈再帶走啊!
臨乾咽了咽口水,然後嘆了口氣,「走就走吧,凶什麼凶……」
身邊的人立馬變了臉色,笑容滿滿地撐起一把跨出了門,「那就走吧,王爺~」
臨乾靜靜看著她,嘴角的笑愈發明顯,這場景似乎回到了剛認識她的時候,那是自己整天不正經,帶著她逛遍伏羲大大小小的酒館青樓,人前她總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叫自己王爺王爺,但是剛才,他卻听得那麼心醉。
他走近她,接過她手里的雨傘,「個子這麼矮,還是本王來好了。」
于是,小雨綿綿中,一把青色的油紙傘,兩個白衣似雪的身影,漸漸模糊在視線遠處。
兩個時辰之後,兩人到了災情最為緊張的地方,這里的好幾個村莊都完全被大水淹了,雖然現在災民們都已經被疏散,但是這水依舊有往其他地方奔涌而去的趨勢。
白笙仔細看了一下這里的地形,這里是平原地形,一旦洪水暴發可能波及到很大一片地方,盛京現在都已經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要是再不想辦法,真的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危險在後面。
她仔細想了想,現在要築堤壩恐怕也是起不了作用,唯一能試的辦法只有一個了。
「零錢,你相信我麼?」
她回過頭,認真的看著他。
臨乾愣了一會兒,唇角半彎,「我何時不信你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