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真的是沒有想到,你的心竟然也這麼大。可是這個世界上,豈能有事情是十全十美的?」
晏貞輕蔑地看向他,仿佛听到了一個笑話一樣。
「我想你真正的目的也不是想讓我就這樣選擇她們其中一個吧,你是想羞辱我罷了。」
臨乾說得很平靜,但是眼楮里沒有一絲感情色彩。
晏貞挑挑眉,「說得也並不全錯,其實朕與你並無什麼恩怨,對于伏羲也是打算等拿下元楚再考慮的。可是誰讓你和那個白笙關系匪淺呢,而她又三番五次破壞朕的計劃,實在是讓人恨到骨子里去了啊。偏偏這時候咱們貌美如花的小郡主又送上門來,還那麼巧地就對你死心塌地,你說朕怎麼能夠錯過這樣好的一個機會呢?」
若凝垂下眼眸,兩大顆眼淚滾落,她低低地出聲,「對不起臨乾,是我拖累你。」
臨乾心中有些松動,復雜的開口,「是我的錯,當初不該讓你嫁去元楚的。」
若凝听到這話眼楮突然一亮,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向他。
臨乾掃向晏貞,「我留下,放她走。」
「哦?那白笙呢,你打算不管了麼?」
「是……所以現在,可以放若凝走了麼?」
晏貞美眸緊盯著他,似乎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不久之後她又拍了拍手,「果然是痴情,這樣的關頭都能毅然決然地把自己留下來陪你愛的人。可憐這個小郡主了,終是痴心錯付。」
若凝本還驚喜,听完晏貞的話又立刻如同被打進十八層地獄,原來他用他的自由換她走,也是為了白笙啊……
「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花樣麼?我今天走進這里就沒想過要出去,更何況,我進來之前你讓閑須給我吃的那玩意兒恐怕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吧,就算是我想要逃命,恐怕現在也沒有這個能耐了。」
若凝瞬間緊張起來。「什麼?臨乾你中了蠱毒?」
「若凝。听我說,她不會輕易放過我,所以現在你必須走,沒有必要留在這里等死。」
「不!我不會走的!憑什麼你可以為了白笙出生入死我就不能為你這樣?不就是死麼。要是能跟你死在一塊我也算心甘情願了。」
她一臉毅然。臨乾盯了她許久。轉頭看向晏貞,「將她送走吧,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很好。那麼朕就滿足你的心願。來人,將這丫頭丟出去!」
若凝吵著鬧著不願走,結果直接被一個魁梧的士兵劈暈,然後拖了出去。
千虞的營帳之外,洛潼正焦急地踱來踱去朝里面觀望,一眼就看到了里面迎面而來幾個大漢,還拖著一個人。
他定楮一看,這不是若凝郡主麼?
她不是在元楚當太子妃麼,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若凝被狠狠扔在地上,洛潼直接箭步沖將她扶了起來,搖晃她身子叫了幾聲,可是若凝一點反應也沒有。
無奈之下,他深深地看了營地里面一眼,抱起若凝趕回去了。
營帳之內,臨乾幽幽地開口,「好了,現在可以讓我見一眼小白了吧?」
晏貞失笑,「你急什麼,你只是這場好戲里其中一個關鍵人物罷了,還有一個人,現在還沒有到呢。」
臨乾稍稍思索了一下便知道她說的究竟是誰了,蕭燃麼?
不過說起來,這個晏貞和蕭燃竟然長得如此相似……
于是他試探著開口問,「你和蕭燃究竟什麼關系,為何你們長得這樣相像?」
「你覺得呢?」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心里萌發出來,听說二十年前蕭燃生母稚月遇害過後一直沒有找到尸體,而上一次蕭禪那里的稚月的尸體也似乎是假的,莫非……
「你,就是稚月。」
不是疑問,是已經肯定了。
「呵呵,你果然不是傳說中的那麼草包。」
臨乾唇角一彎,「有意思,本王現在倒是有些期待起來了,不知道蕭燃知道你就是他找了二十年的生母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他的眼神突然狠厲起來,整個人渾身也出現一股煞氣,「話說,還有一件事情,我可還想要好好請教一下你。」
晏貞抬眼,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你是說祝楓?」
臨乾的眼楮瞪大,「果然是你的陰謀?是你設計害了他?」
「這怎麼能怪朕,當初他痴心妄想,看上了朕意欲提拔為國師的穆菡,你說朕怎麼可能答應?哦,他們二人還打算成親了,那時候正好邊關告急,朕自然會利用這個機會將他除去了。
那個傻子,還想著要建功立業一番,本來朕也沒想要他死的這麼慘的,誰叫他那麼不湊巧,正好看到了朕給穆禾親筆書寫的信,意外的知道了朕的計劃……」
「所以你就那麼殘忍地對待他?你可知道,楓哥他從來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為了守護千虞這個國家,在兵營里受盡羞辱也沒有放棄這個信念,而你,就這樣扼殺了一個這樣熱愛你的國家的人!」
臨乾近乎咬牙切齒,他此刻唯一想的就是沖上去殺了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可是他現在偏偏什麼也做不了,之前吃下的東西現在已經讓他失去了反抗能力。
晏貞看著他的表情竟然覺得有幾分好笑,「你覺得這樣一個人能比得上朕的尸將軍麼?他算什麼東西,朕的國家,朕要自己親自守護。」
臨乾冷笑一聲,「那你引以為傲的尸蠱軍。現在還不是全軍覆沒了,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說道晏貞的痛楚,她被激怒,「還不是穆菡那個臭丫頭,不識抬舉,三番兩次忤逆朕,還毀了朕的心血,只怪當初朕太心軟,沒有直接殺了她!」
看著她有些暴跳如雷的樣子,他終于感到解氣了一些。「晏貞。我會等著看你的下場。」
「很好,恐怕你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他伸了伸胳膊,不想再與這個沒有心的女人繼續說下去,「本王有些累。既然你不讓我見小白。那找個地方讓我歇息一下總算可以吧。」
旁邊的穗雪使了一個眼色。立刻就有人過來。臨乾也不再多說什麼,順從地跟著就走了。
另外一邊,不眠不休趕往廣嶺關的蕭燃也終于抵達。雖然遲了一步,但是他還是立即搞清楚了所有情況,也得知原來臨乾已經先他一步。知道白笙為了使穆禾上當進而消滅所有尸將軍而用自己冒險還身負重傷時,他一拳打進牆里,右手瞬間鮮血淋灕。
這一舉動嚇壞了黃東張啟,看來太子這是已經暴怒了。
兩個人好言勸了一番,但是蕭燃的臉色卻越來越冷,他冷漠開口,「你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我現在就去救阿笙。」
張啟欲言又止,「太子,你這幾日幾乎沒有閉過眼楮,要不要休息一晚再作打算?」
黃東也附合,「是啊太子,您要保重身子,現在元楚就指望著你一個人了。」
蕭燃眼皮都沒抬一下,「她已經等了我這麼久,我怎麼還忍心叫她繼續等下去。」
說完之後,他便一揮長袍利落的走了出去。
張啟看著他的背影良久,心里面的那一絲微弱的光芒,終究還是黯淡了下去,此生無緣,但願來生蒼天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當蕭燃的身影出現在營地門口的時候,穗雪也是吃驚了,沒有想到一天之內這里竟然會迎來兩個貴客,本來以為沒有這麼快的,但是這兩人卻偏偏都這麼積極。
她笑著走上前,「好久不見,蕭太子。」
蕭燃打量了她身後一眼,面無表情地問,「閆朱呢?」
穗雪沒想到他一來問的竟然是閆朱,愣了幾秒鐘然後應道,「他啊,這小子太害羞,雖然心里十分想見你,但是又怕你責怪,于是便不敢來迎你了。」
「看來他在千虞過得還不錯。」
「你也不要這樣無情無義嘛,好歹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蕭燃冷冷地看著她,雙眼仿佛利刃一般要將她撕碎,「廢話少說,帶我去見阿笙。」
穗雪被這突如其來的凌厲嚇了一跳,目光也狠了起來,她掩去臉上那短暫的慌亂,輕哼了一聲,「想要見那賤人哪里會有這麼容易?先跟我走吧。」
她在前面帶路,卻並沒有將他帶去晏貞那里,而是直接將他送到了關押白笙的地方。
白笙和臨乾二人也都是被關在這里,只不過這里面隔音極好,他們雖離得近,但是完全不知道對方所在。
穗雪讓開身,冷笑著看著他,「自己往里面請吧。」
蕭燃不多廢話,也沒有看她一眼,大步地往里面去了。
石門很快就被關上,外面傳來了穗雪輕蔑的聲音,「我倒要看看,你的高傲能夠撐的了多久!」
蕭燃閉上眼楮打坐,眉頭輕皺,腦子里面全是白笙一顰一笑的樣子,心微微開始疼痛。
你在哪里……
好想見你一面……
晏貞的營帳,穗雪正向她稟報蕭燃已經被關押的事情,「陛下睿智,這麼容易就讓這三個如此難纏的人乖乖地束手就擒了,臣實在是佩服。」
晏貞淡淡地喝了一口茶,並沒有多余的表情,穗雪察覺到她與平時的與眾不同,遲疑的繼續說︰「陛下您怎麼了?莫不是想見蕭燃一面?畢竟您是他生母,也已經二十年沒有見了……」
听完這話,晏貞竟然沉默良久,然後道︰「二十年了,朕早就已經忘了他長什麼樣子了。」
「蕭燃他……確實與陛下長得極為相似……」
晏貞點了點頭,拿起手邊的茶又喝了一口,「去叫穆禾來吧。」
「是。」
穗雪雖不明白為何突然要叫穆禾來,但還是退下了。
畢竟她的心思從來都是深不可測的,就算自己在她身邊待了這麼多年,也依舊看不懂她心里究竟是在想什麼。
穆禾自從上次全軍覆沒以後就一直被幽禁起來,除了之前與蕭燃的對戰,她這輩子沒有輸得這樣慘過,所以她被關起來也並無多少怨言,她心里甚至清楚,自己的失敗已經觸踫到晏貞的底線,現在她還有一條命在,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營帳被掀開,穆禾被外面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緩和了許久才發現是穗雪走了進來。
「穆將軍,陛下有請,現在走一趟吧。」
她慢慢站起來,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不必在意這些細節了,陛下還在等著,咱們還是先走吧。」
穆禾停下手中的動作,點了一下頭——
晏貞認真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這副恭謙的表情。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總之穆禾已經快要感覺不到自己膝蓋的存在了,晏貞才幽幽地開口,「如果朕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徹底擺月兌朕的控制,你可願意?」
穆禾雙眼疑惑地瞪大看向她,「這是什麼意思?」
「換句話說,朕現在也不需要你為朕再赴沙場了,你也一直很想擺月兌朕的不是麼?你听好,朕現在告訴你,你不需要再守住你父親的遺言為朕賣命了。只要你現在去做一件事,朕就給你自由,並且放棄對穆菡的追殺。」
穆禾不敢自己的耳朵,自己犯下這麼大的錯誤,她還願意放了自己,還有穆菡?
「是什麼事?」
「蕭燃已經在朕的手里,所以朕要你做的事情就是,你,親自去取了他的性命,你輸給他兩次,還被他拒婚羞辱。難道你不想要親自報這個仇解恨麼?」
「只要我親自殺了他,你就會放我走,並且對穆菡的事情也不再追究?」
「那是自然,朕一言九鼎,你忠心耿耿這麼多年,朕自然不會騙你。」
穆禾笑了,一張清麗的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我還是小看了你的狠心,沒想到你可以心狠手辣到這樣的地步,我是三番兩次被蕭燃羞辱。可是他似乎更可憐,被自己的生母惦記著要殺他,還不止一次,比起我,他才是真正可悲的那個人啊。」
听完她的話,晏貞的臉一瞬間冷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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