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一個人的狀態,岑宇桐慢慢地走了一段路,像是被唐溯提醒似的,她想到于震︰對了,于震或許知道夏沐聲和寧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在元旦晚宴上故意地引她去听他倆的對話……先探探他的口風,或許有益于她下一步的決定。
她不敢去直接地問夏沐聲,那是不明智的。無論他和寧蔚的、現在如何,貿然地撕開遮蓋的布,會令兩人都尷尬無比。
但是叫她全然地不問不管不理,她又做不到。什麼大度,那才是可笑好罷!
也許他們真的沒有什麼,那她就能夠安心;如果他們還在藕斷絲連,那她就要他說個明白!
想到就做!岑宇桐生怕自己失卻勇氣,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于震的電話︰「于震……」
于震很快接了電話,但卻似不太方便的樣子,說話的語調十分節制︰「恩?怎麼了?」
岑宇桐說︰「你有空麼?」
「說吧,我听著。」他短促地停了下,「或者約個地方,出來說?」
岑宇桐估計他現在所處的環境不適合多說話,便道︰「好啊。我在杰西卡附近,你離得遠嗎?」。
「還可以,你等我一會兒。」兩人約好,匆匆收線。
岑宇桐站在街頭,她用大衣裹住自己,卻還是覺得冷,路人冷清,街燈迷離,她呆呆地想,她果然是自討苦吃麼?
沒想到于震還沒到,夏沐聲的電話先進來了。她有點遲疑。想了想還是接起。
他問她在哪里。
她支吾了下,並不想告訴她又約了于震,只道臨時有個朋友找她談心。她現在月兌不開身。
「你幾時有了什麼知心朋友我竟不知道的?」隔著電話,也能想像出他嫌棄的表情。
「你是在酸我丑到沒朋友麼?」她裝作雲淡風輕地開玩笑,晚上她所遭遇的一切,她暫時不打算說,原因同她想從于震那里打听寧蔚一樣。
有些事,一旦攤開來說,可能就無可挽回了!
夏沐聲說︰「就是啊。長這麼丑,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要你?你什麼朋友?我一起見見?」
岑宇桐無奈地道︰「不要了,你又不是我……誰嘛……」聲音越說越小。似乎穿越電波看到他發怒的樣子,便又央道︰「我盡快,但超過十一點半你就別等我。」
「不許超過十一點半。」
岑宇桐很想說,憑什麼啊。你還去會舊情-人了呢!但終于喃喃地應了聲︰「知道了。」遠遠地她看見于震的寶馬X5到了。便說︰「再說啦,我掛了。」
于震將車開到她身邊,她看著那輛車,竟然有些唏噓。于震笑著說︰「很久沒坐我的車了,想當年,你還當它是呢。」
岑宇桐有點不好意思,當初他還因此夸她長情。其實,好像她並沒有對它特別長情。那麼,他失望了嗎?想到這。她不覺歪頭看了看他,他仿佛有些不自在。
車上有股酒味,岑宇桐皺皺眉問︰「車上有醉鬼呆過嗎?」。
于震一邊開車一邊說︰「是,剛送兩個朋友。你想去哪?」不知出于何種心情,他不想告訴她,之前送的人正是夏沐聲和寧蔚。
岑宇桐被問住,她真不知道要去哪。于震說︰「那我們隨便兜兜吧,總之車上也能說話。」
岑宇桐說好,開了條車窗縫。莫名地想,如果是夏沐聲,一定會先把車窗開起來,讓臭味兒出去,省得燻著她,而就算是開窗,他一向不會讓她對著風吹。
她搖搖頭。她知道他好,可是他的好,如果對所有人都一樣,那麼她對他來說,是否真的不一樣?
啊,永遠都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岑宇桐靜默得太久,于震忍不住問︰「你找我有事?」
「哦。」岑宇桐應道,琢磨著不知如何開口,「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想好久沒和你好好地聊一聊。」
于震嘆道︰「是挺久。」
「啊,我剛才有踫到小唐,他居然也是播音主持專業的,他說……」
「我知道。」于震打斷岑宇桐。岑宇桐有種錯覺,他似乎不想多談這個人。于震也感覺到自己反應得太激烈了點,便補充說︰「我有听他說過,要來考我們台。」
岑宇桐說︰「恩,不過現在隨便哪個學校都會開個播音主持專業,想考的話對手肯定不少,沒那麼容易進。」
于震開玩笑說︰「我能理解成你是在自夸麼?」
岑宇桐也笑,記得兩人剛認識時,就著蘇唯娜和她孰好孰差的事,談論了不少。誰想半年不到,形勢有了新變化。借著這個話題,岑宇桐試探地問︰「你們當年會好點嗎?」。
于震說︰「我算是半路出家的,不能算。」
「那不叫半路出家,叫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秒殺科班吧?」
「程咬金只有三斧頭,你這是夸我還損我呢!」
「偶像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好啦……不過說真的,沒有老夏慫恿,我真未必繼續在這行。」
岑宇桐說︰「是麼?」她當然知道,從前他是跑一線的,後來消失過一段,再出來就是橫空出世的名播,這也是夏沐聲最成功的案例之一。
「是。」于震像是想起了很多過往,「當時真沒想到會成為今天的我。」
「你之前……是寧蔚?」岑宇桐問得小心翼翼,生怕著了痕跡。說完又覺得自己矯情,于震哪有這麼笨會猜不到她想問什麼?!
于震沉默了一會兒︰「是寧蔚,她做的《新聞美談》。老夏來找我做《時事》之後,《新聞美談》就交回台里換了一班人做,不過多做了一年不到就撤了。欄目雖然沒了,但是成就了寧蔚。她跑時政跑成一朵花,到現在還鮮艷著。」
他公事公辦地談著,岑宇桐反倒不知如何往下問。
于震嘆了口氣︰「宇桐啊……我答應過你,不再說奇怪的話。所以,你不要問我了,可以嗎?」。
岑宇桐想,這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嗎?她勉強笑笑︰「什麼奇怪的話啊,哪里有奇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