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沐聲一早就出門去了,岑宇桐因著倦便多睡了會,迷迷糊糊間感知到他密密的親吻,可就怎麼也睜不開眼。
待得全醒,時間已近十點。她坐起來,但覺渾身哪哪都酸,發了會呆,想起昨晚上,羞得回身將自己埋在被窩里。
矯情許久之後才起身,洗漱完走到飯廳,見餐桌上放著備好的早餐,一瓶牛女乃下壓了張字條,那是夏沐聲讓她醒了自己熱牛女乃。字條邊上,還有兩把鑰匙,正是他家的鑰匙。
這也是你家了。——夏沐聲用這種方式決定了他們之間。
岑宇桐安安靜靜地吃早餐,外面陽光正好,她不知怎麼的,眼角有點濕潤,她知道,自己怕是再也掙不月兌他的網。
然後她又深恨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思想?難道這樣不好嗎?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難道真分得出彼此,難道真要分誰比誰更強?
她並未意識到,于震曾經對她說過的那句話實實在在地影響著她,哪怕它被她強制塵封、藏得極深極深——
「只要在他身邊,任何人都會迷失自我。」
…………
岑宇桐收拾好一切之後,發了個短信問夏沐聲中午回不回來吃飯,他回說今天很忙,估計要很晚才行。岑宇桐明白了,回了個加油的表情,便離開他家。
他們早已約法三章,在《我是主播》的賽季當中要謹言慎行。今天是他的舞台。明天就是她的了,明天開始,她將面對超強的曝光度。那樣的情形之下,她必須用心又小心。
到了晚間,他才給她報平安的電話,電話那頭很是吵雜,應該是在慶功宴,言楚軒甚至湊到他電話邊吼了一聲︰「小宇小宇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岑宇桐無語極了。听筒那邊,夏沐聲踹走言楚軒,找了個安靜的方繼續說。其實也不見得有什麼重要的,無非就是讓她早點睡。
第二天在海城衛視開第二次錄前會前,岑宇桐到新聞中心轉了轉,從舊同事口中八卦到之前競拍會的結果。
當然是十分順利。不過也充滿了博奕。
《我是主播》竄紅得太快。其持久性如何許多人雖是看好卻心中無底。而作為制作方,也擔心把廣告賣得賤了,所以這次競標竟僅僅是預拍接下去兩期節目的廣告時段。
即,《我是主播》的每一輪比賽的廣告時段都將單獨賣出,價格浮動的依據,當然是上一輪的收視情況。
如此,對雙方來說都挺公平,只是相較而言。制作方的壓力更大了,因為得保證收視往上走。才能令下一輪收入持續增長。
岑宇桐有點擔心地想,做這一季的《我是主播》,他不知得熬多少夜呢。不過,若單論昨天的成果,她又很為他開心,畢竟最後,成交的硬廣單價是開播之前的翻倍,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
懷著復雜的心情,岑宇桐走進會議室。
與第一次錄前會不同,這次會議室里架了五台攝像機,無死角對準選手席。
是的,《我是主播》第一輪比賽的錄制將從今天的錄前會開始,他們所有人還沒正式登上演播廳的舞台,就已經成為節目的一部分。
出色的演員應該從此刻就進入表演的狀態,事實上,他們,都開始了。
最為活躍的尹芊澤一進門就對著攝影師們元氣滿滿地打招呼︰「大家好,我是芊澤!請多多關照!」
燕策的做法是上前請教︰「果然是衛視大手筆!好家伙,都是藍光數碼機啊,你知道我們那小破台,到現在還用著最落後的bata帶。」
和攝像大哥們套近乎是聰明的做法,混熟點他們自然會給點薄面,給的鏡頭也多,做比賽的,誰不想自己露臉的機會多?相反的面來說,要是得罪了他們,光給你拍些丑怪鏡頭,後期根本沒法補救。
只不過,這急乎乎的套近乎到了見慣世面的攝像大哥那,到底是效果加成還是適得其反,那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不可得罪的工作人員是現場編導。現在才是第一輪的比賽,選手人數較多,編導沒法一對一地跟拍設計小場景,是幾個人一起共同負責所有選手;但越到後面,編導會跟得越緊,最終可能到一對一,甚至編導與選手的人數比例倒掛。
同與攝影師的關系相比,選手和編導更需要配合。選手最好是懂得如何自我展示,讓編導有所發揮;如若自主性不那麼強,編導想要自己跟拍的選手走得遠,就得使盡渾身解數去啟發他。
畢竟帶出一個成績好的選手,是種成功;但萬一是個很難纏又扶不上牆的家伙,編導們就未必給多一次機會了。
舒涵就是個將精力花在編導身上的典型。她對她的對手們有點眼高于頂的俯視,但是對以陳格為首的導演組成員,倒是不遺余力地討好。不見得就是低眉俯首,不過,以她看來,她肯同他們說笑,已是極給面子。
唐溯很安靜,一直跟在編導王知知的邊上。他們在海選賽認識,唐溯的短片就是王知知做的,做得很漂亮用心,所以她一出現,唐溯自然而然地迎上前,垂首于旁。
靦腆如他不曾多說話,可那模樣兒一站,一向有大姐頭氣質的王知知便忍不住想幫他,耳提面命,同他說了不少的關竅。
葉琳儀除了跟尹芊澤哈啦,就是同李志祥各種花式秀恩愛。顯然他們也是深諳電視規則的人,知道做出什麼樣的效果是欄目組需要的。
余者趙恆遠和劉小龍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用力。
岑宇桐沒有主動地去做那些也許並不多余的事,她不是覺得她的對手們各使招數不對或不好,一來她的性格缺陷使然,二來,她真覺不是特別有必要。因此,她始終保持著如常的禮貌和客氣,並無更多小動作。
有點意外的是費奕華千年不變地坐在角落里玩手機。
偶爾抬頭,兩人的目光不經意地撞在一起,又極快地閃邊去;但沒過多久,竟是又莫名地四目相對了。
岑宇桐想,這個人很沉得住氣,沒準是最大勁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