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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後背上捆著行裝的「肥白蘿卜」,深一腳淺一腳的挪動著,之所以這般躊躇,是兩個阿花的記憶在犯抽。
「你可真行!就為了別人說一句‘消火’才能滅痘兒,你就敢拿銀子去——‘嫖’!」
「不過,你還別說,‘嫖’過以後,你這張臉,模起來是比姐的平滑了些,難不成果真有用?可就算是你誤打誤著佔了便宜去,肚子里那球兒又算怎麼一出?妹妹你腦袋被門擠過吧?連點兒保護措施都不知道提前準備?」
「罷了罷了,反正姐在原來的地方也沒啥親人掛念,既然老天爺安排我替你重活一回,這肚子里的。球兒……,就繼續替你揣著,不揣也沒辦法,誰知道你們窮兮兮的地兒,墮胎得多危險?」
阿花在清水城門口站定,看看字跡斑駁的牌匾,再望望遠處朦朦朧朧的南山,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姐可真心不是個肯按照別人的安排去生活的主兒,就這一次,你想去南山偷模的生孩子,不連累家人,姐依著你,等孩子生下來,姐可還得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打天下了,當然,你的父母兄長,姐也替你照顧著……」。
這番話嘟念出來,阿花身上驟然一輕,剛才始終纏繞不去的寒涼之感也無影無蹤,秋日正午的陽光暖洋洋的,單薄的女敕綠夏衣很適宜。
包裹里裝的有食物,是隔了夜的菜餅子,沒有餿味兒,菜葉子暗綠暗綠的,雜面的味道還不賴。
阿花啃了半拉兒餅子,又珍惜的揣回包裹,找到條小河溝掬一捧水喝。
後腦勺上的包兒似乎又大了些,前額也摔出了血跡,糊在一片青腫上。
阿花卻對著河水抿嘴樂,丫的,這次賺到了!
此阿花雖然滿臉包兒身子肥跟自己很相像,但是,這身子的皮膚可白,在疙里疙瘩的空隙里,分明可以尋到吹彈可破的玉樣膚色的痕跡。
再捋起袖子驗看一番,肥白的大蘿卜忍不住放聲狂笑︰「果然——哈哈!」
莫名其妙被甩到亂七八糟的地方,還正被一群同齡女士嘲諷譏笑,阿花起初還有些郁悶來著,此刻,郁悶全消。
就是……
「早知道姐得穿替人遭罪,那怎麼不再早些下派遣令?嗯嗯,最起碼,在俏牡丹的待客室,多少真正體驗一把‘消火’的過程也好啊……」。
可是這世上哪兒有女敕麼十全十美的好事兒?
阿花無限惋惜的跪在河沿兒,把臉上脖子上手臂上清洗干淨,發髻松散開,重新歸攏了一下,麻煩來了。
拆開挺簡單,再盤成起初的樣子就麻煩了,前身阿花的記憶里沒有這一截兒,敢情兒痴傻的姑娘滿腦袋里只有穆柯和父母兄長的章節片段,沒地兒盛放怎麼梳頭……
無奈何把過了腰的長發擰成一根繩子,繞回後腦勺,避過疼痛的大包兒,用一把烏黑的木梳固定住,就算完活兒。
再瞅一瞅河沿兒上被自己隨手丟下的兩條粉色稠結兒,阿花眨巴眨巴眼楮,真心不想再掛回腦袋上。
穆柯相不中咱,也是很有道理的,腦門上飄著粉紅帶子,身上著女敕綠袍子,下面一截混漿漿的米白裙幅,跟一臉的紅痘痘兒交相輝映,得是多腦殘的形象展示?
好在姐來了。
阿花握拳︰「且等幾個月,姐卸下肚子里的球兒,殺回清水城,非得給你們瞧瞧什麼叫做‘美麗的胖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