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的可謂豐富多彩,兄妹二人又是哄又是勸,犧牲了半份兒的蜂蜜,才算把那個貪嘴的給送回它新挖的洞穴。
還不算完呢!甩干淨蜂蜜的薄木板——不,其實這已經可以被稱為「蜜脾」的巢穴狀物事,得原樣兒放回蜂箱,讓土蜂娃子們繼續釀蜜才行。
再次戴上白色緯紗帽和手套的馮大壯,輕車熟路的,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並且,在鎮定自若的放回空蜜脾的時候,他的心癢癢的厲害,鬼使神差的,又去倒騰另外兩塊飽滿的蜜脾。
「哥,你干啥呢?好半晌兒不回來——」,阿花端著油燈低聲問詢。
馮大壯可不敢高聲說話,悶著頭往蜂箱里掃落蜜脾上的土蜂寶寶,到底,沒好意思把最後一塊蜜脾也取干淨。
蜂王和她的,就穩坐在那一塊上面呢!
「嘿嘿,阿花,我尋思著,咱干脆一氣兒多淘些蜜出來,這東西,好吃的很。」
「這算不算殺雞取卵?可別惹惱了土蜂們……」,阿花嘴里念叨著,眼楮里也閃爍出貪婪的光芒︰「以後——可得記著給它們多留點兒。」
然後,兄妹二人就投身于甩蜂蜜大業,並且連夜探討出一套割蜜甩蜜的專業工具器皿的雛形。
經驗都是在實際操作中積累起來的,過程之中也避免不了受些小傷害,比如馮大壯的胳膊曾經被沿著手套鑽到袖籠里的土蜂狠狠的蟄了個大包兒,脖子上也掛過彩,但是,大壯同學目前已經敢于在青天白日里全副武裝,坦坦蕩蕩擺弄蜂箱收獲蜂蜜。
自家養的土蜂,主人吃點蜜,不能算「偷」了不是?
山巒里的野花還沒開敗呢,早出晚歸的土蜂寶寶們勤快又大方,對于每日里朝夕相伴的兩個人類,似乎熟稔了,視而未見某人赤*luo*luo的偷盜行為。
當攢齊了兩瓷罐蜂蜜的時候,山葡萄也發酵完成了,再經過壓榨,將皮汁分離,香醇美味的葡萄酒就此誕生。
阿花在此時,也迎來了第一次妊娠反應,大清早干嘔了幾番。
馮大壯沒有侍候孕婦的經驗,端著一碗水跟前跟後,比第一次偷蜜的感覺都恐慌。
吃什麼都不覺得香,蜂蜜水都覺得齁嗓子,阿花指揮︰「找點酸的果子啃啃——」。
可憐的大哥背著竹簍子到滿山腰去踅模,天傍黑的時候,還真的有了多半簍子的收獲,招惹的兩只小野豬「哼哼唧唧」的亂叫。
「這是野隻果吧?那邊足足有幾百棵,多少年沒人采摘,地上漚了厚厚一層,我嘗了,酸的睜不開眼。」
馮大壯獻寶似的洗了幾個個頭兒大的隻果給妹妹,他的腿上刮破了好幾處,後背的衣服也開了口,大概是摔了。
阿花吸吸鼻子,狠勁兒啃了兩口野隻果,果然夠酸,果然——很舒服,翻江倒海般的干嘔,止住了。
隻果核隨手丟給激動不已的野豬崽,光速被卷入嘴巴里,並且繼續激動的求告。
也難為這兩個崽子了,脖子上拴著樹藤,還每日里只能吃家豬的伙食,豬草,拌些剩飯泔水,現在好不容易見到水果了,能不額外激動嗎?
感謝雲楓樹的香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