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足山腳,胡澈被漢拿山的雄偉震撼,高聳入雲的山體根本看不到頂峰,看著山邊的油菜花和櫻桃花。胡澈深吸了口氣,他沒想過濟州島會有這麼好的地方。
「上去嗎?」。胡澈回過頭看了金語一眼,他現在有點迫不及待的想上去。
「現在還不成。」金語說道︰「要稍晚一些才可以,山體積雪隨時有可能坍塌……」
聞言,胡澈豁然,雖然金語沒解釋的特別清楚,但他也不是白痴,山體上的雪並非十分牢固,白天過往的車輛太多,強有力的喇叭聲都可能讓積雪坍塌,如果上到千八百米時積雪突然坍塌,結果不用想也能知道,不摔死絕對是奇跡。
不過,他倒是不怎麼著急,用不了幾個小時天色就會暗下來到時候在登上去也不遲,還有就是,漢拿山腳下的環境也很不錯,四月的天還有點暖,看著山腳下的油菜花和櫻桃花,胡澈輕輕的嘆了口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就是自然的魅力。
山體上有積雪,山腳下卻開著各種各樣的花草,這樣的環境確實很少見。
車門敞著,金語坐在車子里靜靜的坐著,沒看書,也沒說話,就那樣靜靜的坐著,好像在為什麼事情發呆,胡澈坐在一塊石頭上一直打量著車子里的金語,一雙清澈的眼楮沒有任何邪惡的味道,他在欣賞,這個女人的氣質為什麼如此的獨特?
難道只是因為她是老師?
胡澈搖頭,老師的性格也不一樣,上過學讀過書教過學當過老師,老師他見的多了,辦公室里的那些女人回來後不也和尋常家庭婦女一樣說著生活瑣事,實在無聊了就八卦八卦,聊聊天打打屁這是胡澈當老師這段時間看到的。
老師也是人不是聖人,聊天打屁確實無可厚非。
而眼前這個女人,正如他形容的一樣,靜若幽蘭,超塵月兌俗,雖然不一定傾國傾城,可那張臉也絕對是最頂尖的存在。
「你愣神很久了。有心事?」胡澈笑著問道。這樣干巴巴的呆著是有點折磨人。
听到胡澈說話,金語回過神,輕輕的笑了笑,隨後搖頭說道︰「沒有,一點小事。」
「不開心的事?」胡澈走到車子旁,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也不是。就是有點心理沒底。」金語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找不到草藥,我爺爺的病……」
「沒救!」
胡澈干脆的回答,這種事沒必要欺瞞,他也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能治得了就治,治不了也沒辦法,醫生不是神仙,巧婦還難做無米之炊呢。
「我爺爺到底得了什麼病?」金語突然轉過頭,一雙美麗的眸子死死盯著胡澈的眼楮,好像能看穿一切一樣。
被金語這樣盯著,胡澈有點不自在,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過了片刻才苦笑著說道︰「絕癥……」
得到準確的答案,金語輕輕嘆了口氣,其實,對于生死她也能看得開,畢竟老爺子都一大把年紀了,她只是覺得可惜而已,如果有機會能治得好,老爺子就能多活兩年,也能享受天倫之樂……
「天馬上黑了,我們是不是準備上去?」胡澈抬頭向漢拿山的山頂望去,霧蒙蒙的一片,能見度也就在兩三百米的樣子,山壁很陡峭想上去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主要是山壁上有積雪,還有,他更擔心的是身邊這個女人。
雖然沒什麼關系,金語只是他患者的家屬,但是,他也不忍心看著一個女人在他面前犯險。
「嗯,最好在等一下,你不用換衣服?上邊會很冷的。」金語說道。
「這身就可以。」
胡澈笑了笑,心里想著,這個女人也蠻會關心人的,不過,他也沒多想,畢竟金語可能出于別的角度,當然,他可沒指望金語對他有好感什麼的,像是金語這樣的女人,一般都會喜歡高富帥溫文爾雅的男人。
胡澈自認和溫文爾雅高富帥沾不上太大的關系。
聞言,金語頓時皺眉,別的不說,胡澈那雙鞋子絕對不適合登山,滿是積雪的山壁即便是登山靴也要萬分小心的,其實,她也從來沒登過漢拿山,可為了金平的病,她也只能鋌而走險,還有就是,她也是個喜歡挑戰的人,經常會出去登山,在首爾大學她還有很多驢友。
「你的鞋子不防滑。」金語皺眉道︰「登山不是兒戲,你還是換上登山靴吧……」
不怕死是假的,不想換上登山靴更是假的,胡澈也怕死,而且怕的要命,只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不但沒有登山靴就連登山最基本的器械都沒有……
見胡澈黑著臉,金語微微的笑了笑,她轉過身在車子的後座上把她的大書包拿了過來然後打開。
看著大書包里的東西,胡澈有點小小的感動,這個女人還真是挺細心的,黑色的登山服還蠻好看的最重要的是登山服是新的。
「給我準備的?」
「嗯。出來之前我去買的,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可是……」胡澈不好意思的看著金語,小心髒砰砰的跳了起來。
金語輕輕的笑了笑,然後推開車門走了出去,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胡澈要是不知道他就是白痴!
三下五除二將衣服月兌掉隨後將登山服什麼的全部穿上,讓他意外的是登山服很合身,鞋子也挺合適……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漢拿山也是格外的安靜,就連呼吸聲也能听的很清楚,胡澈再次抬頭向山頂望了一眼,結果黑朧朧的什麼也看不見……
「注意安全,實在不行退下來。」金語囑咐了一句,然後向山壁走去。
「你也是。」
胡澈伸了伸胳膊,晃了晃脖子緊隨金語身後向岩壁攀爬上去。
一千幾百米听起來沒什麼,但是攀岩和走平地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只要稍稍一松懈就會萬劫不復,攀爬上去幾步,胡澈就有點後悔了!
這特麼是采藥嗎?
這不是在玩命嘛!
可是,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能說,哪怕前邊是刀山是火海也要闖上一闖。
很顯然,金語登山還是很有一套的,不快不慢每一步都很扎實……
十米……
五十米……
一百米……
當攀爬到四五百米的時候,胡澈的眉毛鎖在了一起,五六百米的高空已經能感覺到風了,風打在身上雖然不至于吹倒,可也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別停下,跟緊我。」金語回過頭看了胡澈一眼,說道︰「上邊是積雪了,你小心!」
「等等。」
胡澈連忙喊了一聲,雙臂發力幾下就沖了上去,黑漆漆的夜里金語是看不見胡澈的腳根本就沒沾在岩壁上,完全是靠著手臂的力量往上攀爬,要知道,這對普通人來說絕對是不可能做到的,身體懸掛在半空,雖然是兩只手臂,可真正發力的也只有一只手臂而已。
這個時候能讓人家一個女人走在前邊給自己開路嗎?
胡澈不容知否的搖頭,大男人讓一個女人開路,以後還不點讓人笑掉大牙,笑的穿不上內褲!
這種事打死他他也不會允許發生的。
見胡澈飛速上來,金語皺眉,不知道胡澈要做什麼!
「還是我在前邊吧,上邊危險!」胡澈燦燦的笑了笑說道。這個時候也就他能笑得出來,而且笑的沒心沒肺的,要知道那可是幾百米的高空,就算一塊石頭掉下去也會摔的稀巴爛的。
「你有登山經驗嗎?」。金語很嚴肅的看著胡澈,這時候確實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沒有!」胡澈尷尬的回答了一句。
「那你在後邊。」
「……」
胡澈不想吃軟飯,不想躲在一個女人身後,可是呢?沖鋒陷陣的機會他永遠都得不到,索性,他也不在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跟在金語身後繼續向上攀爬。
吱吱吱……
吱吱吱……
腳踩在積雪上的聲音顯得異常刺耳。
金語攀爬上去幾步就停下來,用手電筒照一照找到最好的攀爬路線繼續往上爬。
「啊……」
突然,金語驚呼了一聲,腳底下一個打滑身子直接懸在了半空,手指死死的抓在岩壁上……
嘶……
胡澈猛的吸了口冷氣,手臂突然發力,迅速跟上,大手直接按在了金語的**上,一只手臂硬生生的將她托住。
「別動。」
胡澈利劍一般的眉毛豎起,腳尖在積雪上用力的蹬踏兩下想穩住身子,卻不想兩腳下去,他腳下的積雪也松動了,而且旁邊的積雪層也有開裂的現象。
這個時候他完全顧不得去感受手上的感覺,金語的**軟不軟有沒有彈性什麼的,看似沒什麼,但他很清楚,只要腳下的積雪坍塌,上邊的積雪絕對承擔不了兩個人的重量,結果恐怕也就只有一個,兩人一起在懸崖上落下去。
「胡澈,你松開我,不然我們會一起掉下去的。」金語面露急色,抓著岩壁的手已經有松開的跡象,只要她松開,身體全部的重量將會落在胡澈一個人身上。
「別說話!」
胡澈咬了咬牙,發自心底的咆哮了一聲,托住金語**的右手猛然發力,硬生生的將金語推了上去,而他自己腳下完全懸空,身體也猛然下滑。
「胡澈……」金語驚叫了一聲。
身體猛然下落,胡澈來不及想太多,他知道掉下去的結果,現在他必須抓住救命稻草,而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有金語,下一刻他雙目猛然豎起,右手一把抓住金語的腳腕……
「給我上去!」
胡澈咆哮了一聲,一個輕輕的借力硬生生的將身體彈了起來,一躍兩米開外直接上到了金語上邊,強有力的手臂也抓住了金語的手臂硬生生的將她拉了上去。
短短的一瞬間兩人都經歷了生死鬼門關。
看著落下去的雪塊,兩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了口冷氣,隨後對視一眼,胡澈苦笑著說道︰「看來攀岩真的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謝謝你!」
「一根繩上的螞蚱何談謝謝?」胡澈眯了眯眼楮,說道︰「我們上去。」
下一刻,他一只手猛然摟住金語的細腰,一只手臂抓住岩壁飛快的向上攀升,兩個人在接近上千米的岩壁上彈來彈去,但是速度卻十分的快,至少比剛才快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