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罪人讓我來當呢?」胡澈的嘴角翹了起來,他自認以他的能力想殺掉金奇並不是什麼難事,前提是要金平同意。
聞言,金平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一雙老眼灼灼的看著胡澈,沒有什麼色彩的眼楮布滿了騰騰殺氣,如果給他一把刀他會毫不猶豫的刺進胡澈的心髒。
「我知道你很難抉擇,可你沒的選擇。三十年的養育之恩確實很難以割舍,但我知道老爺子你是聰明人不去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是嗎?」。胡澈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這個惡人我願意去做,我知道,如果我殺了金奇,那麼,金語可能會恨我半輩子,當然,我並不在意這些,她只是我的朋友,對我而言也就是這樣。」
「被朋友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可金語並不像她的父親一樣,我想理智會告訴她應該怎麼做的。」
「胡澈。你不該和我說這些,你知道你在一位父親面前說殺掉他的兒子,當父親的是什麼感受嗎?」。金平苦笑著說道,一時間老淚縱橫!
「金清也是你的兒子。金時針是你的孫子,如果金奇將矛頭指向他們,你就會知道你今天的決定有多麼的荒唐了!」胡澈眉毛緊鎖,他知道金平難做決定,他這麼說也是為了給金平一個理由,一個台階。
胡澈並不想那樣去做,因為他不想得罪金語,她還說要去漢拿山山巔欣賞風景的!
被朋友背叛的滋味他體驗過那種感覺會讓人痛徹心扉,可是那只是背叛,如果他殺了金奇就會和金語結下永遠都不能解開的結!
「胡澈……我……」金平輕輕搖頭,天知道讓他做出這樣一個決定有多難。
砰……
一聲槍響把樹林里的鳥驚的飛了起來。
子彈擦著胡澈的臉頰過去,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很顯然的,他的臉被子彈劃破了。
胡澈感覺全身都是一緊,下一刻他的眉毛猛地豎了起來,然後緩緩的轉過頭。
「胡醫生。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可是,你不應該這樣做。」金奇手里拿著一把黑黝黝的手槍冷笑著走了過來。
此時,他的臉上全都是血,傻子也知道,他身上的血不是他的。
「我想知道我錯在了什麼地方?你是怎麼發現的?」胡澈咬了咬牙,靜靜的看著金奇,他的兩根手指中間出現了一根銀針,以備不時之需。
「你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這世界上不止你一個人是天才,你和金語去漢拿山去采藥難道我不知道采的什麼嗎?別忘了,金蠶蠱是我下的,我比你更了解如何克制金蠶蠱……」金奇冷笑了兩聲,繼續說道︰「佛心蓮金線草融合是金蠶蠱的克星,不是嗎?」。
胡澈無奈的搖頭,心里已經明白了個大概,采佛心蓮的事肯定是金語說的,當然,這不能怪她,現在胡澈唯一後悔的是不應該帶著金語去漢拿山!
「那又如何?你覺得你能殺的了我嗎?」。胡澈的嘴角翹了起來說道︰「一個養育了你三十年的老人,你明知道你是他仇人的兒子還養育你,培育你,你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小人!恩將仇報……」
果然,听完胡澈的話,金奇明顯的頓了一下,過了片刻,他的眼神變得狂熱起來。
「恩將仇報?好個恩將仇報!對我來說這是諷刺,是一種羞辱,我忍氣吞聲三十年什麼都要讓著金清,因為我知道,他才是這個家未來的主人,而我呢?注定是個外人,所以,每一天我都不會忘記我的父母是怎麼死在他的手里的,對,就是用槍打死的,今天我也要用同樣的方式去干掉他,殺死他最親的人,讓他知道親人死在眼前是什麼樣的感受!」
胡澈咬了咬牙,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如此距離他沒把握一擊擊殺金奇,如果沒能擊殺,他和金平就會成為活靶子,一顆顆子彈會撲面而來,到時候能不能躲過去就要看運氣了,他自認運氣向來不錯,可是,卻不想因為運氣好而去賭,那是在賭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金奇。你不該這麼做……」金平搖頭嘆氣道︰「我知道你恨我,殺了我你或許會忘掉以前的事情,可是,你卻忘了自己的女兒,金語是個無辜的孩子,你這樣做想沒想過以後她該怎麼辦?你是李雲哲的兒子,沒錯,但是只有你我知道還有胡澈,金語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父親殺了她的爺爺。殺了最親的人,以後她還怎麼抬起頭?」
砰……
又是一聲槍響。
一顆子彈呼嘯而過,子彈毫不留情的洞穿了金平的肩膀。
「如果這樣能讓你放掉心中的仇恨,我願意再挨很多顆子彈,只要能讓你放下仇恨。」金平臉色漲紅,一張老臉已經痛的扭曲,但是,他愣是一聲也沒吭,就那樣直直的看著金奇。
「哈哈。這樣就能解除我心中的狠?我的好父親,你知道嗎?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恨你,如果不是你我應該有個美好的童年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你,我不會長這麼大一直活在金清後邊看著他的臉色做事,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了,他死了,沒錯,他死了,是我殺了他!三十六槍,三十六年的仇恨。」
吼……
胡澈和金平同時倒吸了口冷氣,這對他們來說已經算的上是最壞的結果,三十六槍!金清的結局好像已經是注定了的。
而眼前這個人已經不再是金奇,他已經失去了理智,是一個失去理智只知道復仇的惡魔!
聞言,金平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親生兒子被打死,那種錐心的疼確實難以讓他承受下去,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倒下,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他不能再讓金奇死去,哪怕他惡貫滿盈,哪怕他戾氣滔天,如果能用感情去感化他,讓他不再活在仇恨中,金平願意去死!
「金奇……」
砰……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再次洞穿了金平的手臂。
「不要講感情,那對我都是諷刺,收回你的假惺惺,今天所有人都要死!」金奇冷笑,他看著胡澈說道︰「胡澈,你是不錯的一個醫生,你是外人,我不應該殺你,可是你的才能確實讓人妒忌,有你存在對巫族是一個威脅,我不得不除掉你,所以,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聰明太優秀吧。」
胡澈眉毛緊鎖,拳頭攥在一起,他在等待時機,只要時機一到他馬上出手,必須在瞬間干掉眼前這個狂魔,不管他是不是金語的父親,因為不殺掉他,死的人就可能是自己,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我也沒想著活著離開,其實,我也挺倒霉的,這趟渾水趟的不應該!」胡澈咧著嘴巴苦笑,他抬頭望著天上的雲彩,眉宇間逐漸的布滿了冷色,一雙清澈的眼楮逐漸變得渾濁,宛如來自地獄的魔神一般。
「爹……」
突然,金語出現在了不遠處。
機會到了!
也就在金奇失神的下一個瞬間,胡澈動了,速度快到了極限,腳下甚至拉出了幾道殘影,手掌為刀,直接劈向了金奇的脖頸。
砰……
一顆子彈再一次擦著胡澈的耳邊過去,也就在下一刻,胡澈的手刀也砍在了金奇的脖子上。
力道極大的手刀直接讓金奇暈死過去,胡澈沒有下殺手,因為就在他想殺掉金奇的時候看到了金語,此時,金語的眼角處全都是淚水。
他從小就沒有父親也沒有父愛,可是金語不同,讓她眼睜睜的看著父親死在她的眼前,那對她來說太殘忍也是無以復加的。
「胡澈。你……」金語緊咬著貝齒,上前兩步撿起地上的手槍,槍口對準了胡澈胸口,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你先別誤會,我並沒有殺他!」
胡澈黑著臉,他自認自己不是傻逼,這時候的金語已經失去了理智,一旦一個情緒不穩定一顆子彈打過來,他有可能就要去見無機子,那種傻逼的事只有桑田田才會去做。
聞言,金語像是失了魂一樣,手槍落在地上啪嗒一聲,下一刻她也暈死了過去。
可憐的女人!
可憐的金奇!
可憐的金平!
倒霉的金清!
失去父親的金時針……
這一家人注定被悲劇洗禮,甚至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兩天後,當東方的魚肚白露出來的時候,胡澈努力的爬起床,然後隨便的梳洗了一下就鑽進了衛生間。
這兩天對于他來說無疑是快樂的,金平的病好了,只是有點虛弱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金語雖然還在失落中但很快也會自我調整好的。
而金奇呢?
他殺了人自然是被關進牢房去體驗牢獄之災了,唯一一個不幸的金時針也一改往日囂張跋扈接起了金家重擔,承擔一個男人應該承擔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