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
夏相國府,老太太的壽宴已散,各院的奴僕主子各歸各院,草草梳洗,紛紛睡下。
今天的壽宴可是熱鬧非常,除了因為夏相國在朝中的聲望如日中天,大小官員借機前來巴結逢迎外,夏相國那正值議親年紀的獨子夏少元,也是這場壽宴的重頭戲。
各府前來給老祝壽的女眷,不少都是抱著前來相看的念頭,各個適齡的貴女小姐們不但穿著打扮上爭奇斗艷,那賀禮送得也是別出心裁,費盡了心思。
不過這些個的精彩程度,要是和相府那兩位客居的表小姐比起來,還是差了點。
今天的這兩位表小姐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戲,一個拿原本是敬獻給聖上的繡品做了壽禮,一個誤將一朝廷欽犯的墨寶當成了大家之作,獻了上來。
雖說到最後解釋起來都是誤會,不過其中的彎彎繞繞明眼人都能看明白。這內宅之中的陰私手段,那些大宅的小姐早就見慣了,這兩位表小姐說起來,還是道行潛了點,互相陷害,最後反而把自己饒了進去。
真正躲在背後笑的,那人藏得可深,至少目前還沒有人懷疑到那人身上來。
此時,就在這夏相國府,靠近後府院牆那處有個堆放雜物的院落,其中一間耳房里,竟然透露出隱隱的燈火。
低低的語聲從屋里傳來。
「陸大哥,怎麼樣?」
屋內一個身穿丫鬟服飾的女子掌著燭火立在床前。
昏暗的燭火下,映著床上那身材高大的男子臉色更加蒼白,斧削刀刻般的俊朗五官,劍眉薄唇,可以想象如果那雙眼睜開的話,必定是如墨如星,鋒芒銳利的。
男子身上的衣服還沾著水草,看得出剛從水里撈上來不久。
「泡得久了點。」床邊坐著一個身穿青衫短打家丁服飾的男子,淡淡地收回了把脈的手。
女子嚇得手一顫︰「陸大哥,不會吧,真死了?」
這女子正是來到古代打工二月有余的楚非緋,那男子則是她的同鄉,同是從現代簽證打工的陸坤。
陸坤並不答話,只是伸手將那男子衣襟上的水草撿了撿,然後在那男子身上檢視了一番。
楚非緋看著陸坤熟練地翻出那名牌襯衣袖口的絲質繡標,抹掉那層污泥,領帶扣竟然是一朵整鑽雕成盛開的牡丹,再看那手腕上的手工腕表
楚非緋覺得嗓子眼有點發干。
「看樣子,他在二十四世紀的身份不低,是個麻煩。」陸坤下了結論︰「我看我還是把他處理了。」
「哎?」楚非緋連忙攔住陸坤︰「陸大哥,他到底死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快了!」陸坤淡淡地起身︰「以後再遇到這種事,直接推到塘子里沉了就是了。」
楚非緋黑線了一下。
這個陸坤,別看他長了一副小白臉一樣的明星臉,簡直就和她在二十四世紀的偶像程前長得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個陸坤的性子,實在不敢恭維,說起狠辣來,這位陸先生要說是自己是第二,楚非緋還沒見過敢說第一的。
還有他那身詭異的功夫,要不是陸坤和她同一批穿的,又一同新人培訓過,楚非緋真不敢相信這一位竟然真的是從二十四世紀穿的。
事實上如果陸坤說自己是古代的大俠流落到二十四世紀的,楚非緋還覺得更靠譜一點。
「陸大哥,咱不開玩笑行嗎?」。楚非緋拉著陸坤的袖子道︰「需要什麼,你直接說,老太太的藥膳房我熟,一般藥材還是能找到的。」
陸坤看了眼楚非緋拉著他衣袖的手,微微搖頭︰「我沒開玩笑,他是受了內傷,顯然是穿越到這里後被人襲擊的,這個空間只開放了打工,沒有旅游,他這樣的身份出現在這里非常可疑,搞不好會連累我們。」
楚非緋撲哧一笑︰「難不成還是什麼狗血的豪門仇殺?爭奪遺產?陸大哥,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陸坤沒有笑,只是嚴肅地看著楚非緋。陸坤是那種白淨俊俏的女乃油小生型,不過真要沉下臉來,卻無端端地給人一種寒意。
楚非緋訕笑了兩下︰「說不定只是旅游車出了事故,穿錯了空間呢?我當初的時空穿梭車不就是出事了嗎?不過我運氣好,總算是順利地到達了目的地。」
陸坤目光微閃,一股寒氣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楚非緋暗暗吐舌,這個陸坤平時看上去都挺正常的,一提起她當初那場意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簡直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樣。
陸坤凝眉看了床上的男人片刻︰「我還是覺得應該把他處理掉。」
楚非緋軟聲道︰「陸大哥,咱就當他是個小貓小狗,等他傷好了,再攆他走好不好?」
不知道是因為楚非緋放軟了語氣相求,還是楚非緋的話讓陸坤想到了什麼,他臉上的神情柔和了下來,輕聲道︰「既然你想留,就留下吧。」
楚非緋眨了眨眼,話說他真的不是影星程前嗎?這口氣,這神情,根本就是那個演情聖的程前嘛。
于是,楚非緋在陸坤的幫助下,將那個被她打昏的杜子淇留了下來。
陸坤幫忙替杜子淇換下那身濕漉漉的現代服裝,給他找了自己的家丁衣服穿上,
楚非緋住的地方本來就是在堆雜貨的院子里,雖然偏僻了點,好歹也算是個單間。
當初一同分到相國府的,除了楚非緋外,還有做了家丁的陸坤,以及另一個女孩子名叫方雪晴。
方雪晴被分到了大少爺夏少元的明園,而楚非緋則被分到了老的瑞苑。
因為老那里丫鬟的房間已滿,管家便給楚非緋在雜物院騰出了間耳房,權做她的臥室。
楚非緋倒是不挑,也不去理這到底是不是老房里的丫鬟合伙排擠她,只是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至于住雜物院,在楚非緋看來真不算什麼,當初在二十四世紀的孤兒院,比這更艱苦的時候也有過。
再說現在是盛夏,人少反而更涼快。
更何況還有同一批的新人陸坤不時地關照她,她一個人住在這里倒是逍遙得很。
不過這樣的安排如今倒是方便了她收留杜子淇。
只是現在有個大問題,
杜子淇在第二天天光將亮時醒來,差點拆了楚非緋的屋子,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里?還有,你是什麼人?我又是誰?」杜子淇盯著楚非緋厲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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