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馬車跌落懸崖的事,在幾方蓄意的掩蓋下,就這樣無聲無息地了。
听說六王爺受了驚嚇,回府後大病了一場,至今一直臥床不起。當今聖上甚表關切,多次派御醫前往探視。御醫看後都是說只需要靜養就好,但沒過幾天坊間就傳出風聲,說六王爺這次是傷了根本,怕是不容易大好了。
聖上這天在早朝上將御醫叫來細細問了,御醫支支吾吾,算是變相承認了坊間的傳聞。聖上在朝上涕嘆︰弟自幼聰敏早慧,不想竟是慧極必傷,若弟有個萬一,朕豈不是孤懸一世,要這江山又有何用
眾文臣武將紛紛跪倒勸慰不提。
听到了這個消息的夏少元卻心中微動,所以這天下了衙門,就去城外六王爺休養的別院。
听說夏少元來訪,六王爺強撐著病體出來見客,夏少元一見六王爺那青白的臉色,大吃一驚︰「六爺,難道坊間傳聞竟然是真的?」
六王爺披著一件不合季節的裘袍,一邊手里握著白娟低咳,一手雖然還抓著一柄折扇,卻是再沒見他打開過了。
「不妨事,不妨事,御醫只說是靜養就好。」六王爺強做笑顏,卻是揮揮手叫一個站在門邊的穿著精致的女子︰「阿瑩,。」
那女子長得極好,身材窈窕曼妙,一雙杏眼靈動非常,顧盼間又帶有三分勾人的媚|態,卻不會讓人覺得流俗。只覺得這女子的媚|態就猶如水墨畫上的那一抹嫣紅,少了就失了靈氣,多了則流于俗艷。
女子縴腰款擺,弱不勝衣地走到六王爺面前,跪倒在地,眼中淚光點點,哽咽地喚了一聲︰「王爺」
一聲王爺,聲如黃鸝婉轉,又如杜鵑啼血,讓人听了既覺得說不出的好听。又覺得說不出的悲切。
六王爺長嘆一聲︰「阿瑩。你去給夏侍讀行禮吧。」
女子淒然俯身,美人垂淚,轉到夏少元面前,卻又是強露出柔美的笑顏來︰「奴婢給夏侍讀請安。」
夏少元沉著臉︰「六爺這是何意?」
六王爺嘆了一聲︰「這阿瑩。原是我精心調|教的。琴棋書畫無不是女子中的佼佼者。樣貌才情也是上上之選,原想留著討皇兄的歡心,如今卻是也罷。就當給了少元兄做個玩物,閑時把|玩吧。」
夏少元微微皺眉︰「六爺何必如此,皇上也是心憂六爺的身體,才說出那番話來。」
六王爺冷笑一聲,又低咳一陣︰「有皇上那話,我這病還能好嗎?慧極必傷,是早夭之像啊,皇上這是要我死呢。」
夏少元沉吟不語,皇上的心思,誰也模不準,今早下了朝,大家都在紛紛議論,說皇上情深,為了六王爺的病吃不下,睡不好,可看六王爺的意思,卻又似乎是皇帝對他猜忌極深。
其實皇帝猜忌賢王之事,滿朝文武心里都有數,只是皇帝時不時做出兄友弟恭的姿態來,六王爺也時常進宮,或陪伴太後,或陪王伴駕,大家便把這事放在了心里,誰都不說出來罷了。
那天都山上發生的事,王爺府諱莫若深,蔡嬤嬤那里又問不出個所以然,非緋那個傻丫頭更是一問三不知,夏少元心里就算有疑慮也無法證實。
如今看六王爺這個情狀,難道天都山上的事,竟然是皇帝所為?夏少元想到這里心中一震,皇帝這是要下手除掉唯一的眼中釘了嗎?
阿瑩在一旁強顏歡笑地遞過一杯茶來︰「奴婢給夏侍讀上茶,夏侍讀試試奴婢的手藝可好?」
夏少元抬眼看了眼那美人阿瑩,覺得那番姿態確實柔美堪憐,恰到好處地拿捏了男人的心思,就像一杯釀得恰到好處的葡萄酒,色澤賞心悅目,酒香綿|軟香甜,卻又余韻無窮,帶著一絲絲癢地往人心里鑽,讓人起了一品再品的念頭。
六王爺在上面借著飲茶,眼角的余光暗暗觀察著夏少元,見夏少元欣賞歸欣賞,卻不見有半分動心,心中不禁一陣失望,心里暗道,那小丫頭究竟下了什麼蠱,將這個夏少元迷得如今連阿瑩這樣的美人,都入不得眼了。
而自己六王爺心中泣血,他也不知是中了什麼毒,如今連御醫也沒辦法了
那日六王爺回府後,用了府中珍藏的上好傷藥,那傷勢也算穩住了,今後身體的虧空只要潛心靜養,便無大礙。
只是六王爺到底年輕,又在夢中第一次嘗到了滋味,又是那樣完美,再加上之前禁得有點過,如今就像貓兒沾了腥,真是日也想,夜也想,最後六王爺覺得自己這樣也沒法靜養了,干脆就叫了別院中專門用來侍寢的女子,想著大約這火泄|出去就好了。
誰知他忍著惡心耐著性子,等那些女子將衣服月兌完,卻只覺得那些本是萬里挑一的精選出來的美人,各個肌膚粗|黑,媚|態可憎,故作嬌羞的讓他作嘔,大膽的又讓心生厭惡,竟然是連看都看不下去,就將她們統統地趕了出去。
後來想了想,興許是夢中那丫頭太過完美,才讓他有這麼大的落差,便將第一美人阿瑩叫了。
阿瑩原是他花了心血培養的,自然風情非同凡響,那取|悅男人的技巧也是受了專人調|教的,可惜如今的六王爺再見阿瑩的嬌|態,再沒了以往的贊賞,反而覺得矯揉造作,那精心刻畫的一顰一笑,愈加顯得空洞虛假,竟然有些懷念那丫頭轉著眼珠動心思時的靈動樣子,好像還比眼前的美景更勾人些。
阿瑩舞也舞了,歌也歌了,酒也喝了,醉也裝了,衣衫半褪地倒在六王爺的懷里嬌|態可掬,淚光盈盈,嬌|喘吁吁,摟著六王爺的頸子顫著聲喚︰王爺,王爺
六王爺摟著阿瑩苦笑︰「阿瑩啊,本王是不是該送你去相府向那丫頭學一學」
你如今這手段,王爺我,不行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