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珠苑,
緊閉的房門內,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
英兒緊張地抱著一截燭台,身邊站著一臉慘白的珍珠。
床邊的地上站著一身青色御醫官袍,卻神色陰冷的張守逸,床上的女子被掐著脖子拖到地上,身上的衣衫半解,春光外漏,此刻那女子滿臉烏黑,已經看不出相貌,烏黑的臉襯著身上雪白的肌膚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居然算計到我的頭上。」張守逸嘴角緩緩勾起,一張雖然英俊卻略顯木訥的臉立時帶了三分生動,三分邪氣,還有三分說不出的魅惑,瞟了眼手里掐著的那個女子︰「你這麼喜歡月兌,我就把你的這身皮肉剝下來可好,我有一種小蟲子,專吃筋骨,把你吃空了只剩下一身皮肉,看上去還和活著一樣」
女子被掐著脖子自然說不出話來,只能顫得篩糠一樣拼命地搖頭。
張守逸輕蔑地斜了眼那兩個沖出來捉~奸的女子︰「你們這麼喜歡看熱鬧,那就眼楮留下來好了,剩下的,化成水做肥料吧。」
撲通一聲,英兒手中的燭台跌落在地,整個人也癱倒地上,見識了張守逸一接觸翠玉就將她的一張臉毒成烏黑,英兒絕對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御醫每一個字都不是虛言。
「饒命,大人饒命,這都是我家小姐的主意,奴婢我也是被逼的啊。」英兒伏地哭道。
已經被嚇傻了的珍珠此時才回過神來,听到英兒如此推月兌,連忙跪倒︰「大人。不是的,都是這個賤婢出的主意。我才是被迷惑的啊。」
張守逸冷冷一笑︰「哦?原來你才是小姐?那床上的這個又是誰?」
珍珠訥訥不敢言,英兒連忙道︰「那是玉珠小姐的丫鬟翠玉。是她貪圖大人的美色,妄圖勾~引大人,和我們確實無關。」
已經被毒得只剩半條命的翠玉只能拼命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張守逸嫌惡地丟開她,一甩衣袍,在床邊坐下,冷眼看著下面一面抖一面哭的三個︰「說吧,為什麼算計我?」
與此同時,
杜子淇一口氣沖到了正街。才放慢了馬速,一則是這里人多不便奔馬,二則是,他估計小丫頭快要被他捂死了。
好不容易得到解放的楚非緋,一邊喘氣,一邊使勁地捶杜子淇︰「你想捂死我是不是,你想捂死我是不是。」
杜子淇呵呵笑著,將那雙小拳頭攏在手里,一邊享受著這種花臉貓的嗔怒。一邊又暗暗唾棄自己越來越低級趣味了。
這時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了一個鵝黃色的身影,杜子淇連忙仔細看去,只見到那窈窕的身影一晃就掩入了人群中,似乎是進了一個暗巷。連忙下馬要追,忽想起馬上還有個楚非緋,連忙將她抱下來。
「我有點事要離開一會。你乖乖在這里等著我。」杜子淇叮囑道。
楚非緋眨眨眼,沒說話。
不過那神情。就是杜子淇也看懂了,這意思是說。乖乖的才怪
杜子淇嗨了一聲,忽然模出一兩銀子︰「你乖乖在這里等著我,等我回來,這一兩銀子就是你的。」
楚非緋眼楮一亮︰「真的?你去多久?超過一個時辰再加一兩!」
杜子淇在心里替陸坤燒了柱高香,就你這小女友見錢眼開這品性,你還敢放她在外面亂走
杜子淇將馬拴在一旁的拴馬樁上,又將那馬韁套在楚非緋手腕上,繞了幾繞,打了個死結。確信以這小丫頭的手勁估計是解不開了,才滿意地離開。
楚非緋皺著眉看著自己手上的死結,那馬韁雖然不至于緊的勒手,但是她想把手月兌出來也絕沒可能。
死土豪,好吧,看在一兩銀子的份上,她忍了。
這時,已經走遠的杜子淇突然又擠了回來,肩上還抗了一個糖葫蘆的架子,一個草 轆上,插了不下十個紅艷艷的糖葫蘆。
「給你的,乖乖在這里吃糖,等我回來,帶你去吃騰雲樓。」杜子淇將糖葫蘆架子塞進楚非緋的懷里,又摘下一個放在她手里,然後認真地盯著她道︰「你不會跑的,對吧?」
楚非緋忍著微抽的嘴角︰「給錢就不會。」
「沒問題,只要你乖乖的,我的月錢都是你的。」杜子淇松了口氣,放心地走了,以這個小丫頭財迷的品性,估計這下能拴住她了吧。
她的臉花成那樣,身子又單薄,估計連壞人也沒什麼興趣,自己快去快回就好,難得讓他跟上了那個方雪晴,他可不想錯過這個可以調查清楚真相的機會。
楚非緋看著杜子淇的背影匯入人流,又看看自己懷里的那一大坨紅彤彤的糖葫蘆,認命地對著手里的糖葫蘆咬了一大口
日頭已經漸漸挪到頭頂,楚非緋在心里估計著自己已經賺了二兩銀子,那架子上的糖葫蘆已經被她全部解決,此時正坐在那草 轆上,望著過往的人流發呆。
拴馬樁所在的位置,一般都是在鬧市的街角,那里通常是雇車的馬車停靠的地方。楚非緋坐在那里看著那些趕車的車夫一個個喜氣洋洋地接了生意離開,很快這街角就孤零零地剩下了她一個人。
唉,楚非緋嘆口氣,本來偷溜出來,是想出城去崔大人的別院,好好商議一下自己出府的事,卻被這個土豪踫上,生生毀了她的大好機會,不過沒關系,她有一個月的假呢,而且今天她已經賺了二兩銀子
想到這里楚非緋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房頂上,乾八從懷里模出一個餅,一邊啃,一邊心里道︰「該,叫你折騰,這下好了吧,小爺我還有餅吃,你就只能餓著了。」
其實楚非緋吃了那麼多糖葫蘆,還真不餓,她就是有些渴了,看了眼拖著小短腿姍姍來遲,現在趴在一邊緩勁的肥貓,楚非緋琢磨著有沒有可能讓這肥貓賣萌去討點水
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道︰「這位姑娘」
楚非緋抬起頭,一張年輕干淨,看上去很討喜的臉。
見楚非緋打量他,那少年笑眯眯地拱手︰「敢問姑娘怎麼賣?」
楚非緋的臉黑了︰「本姑娘不賣!」
旁邊傳來一聲輕笑,只見旁邊玉立著一個文衫,容顏如玉,眉如春山,眼如秀水,只是眉心似乎總帶著股愁容,偶爾一笑,真如雲開霧散,皎月升空。
房頂上的乾八,盯著那張大了嘴,手上的餅掉了下來,才發覺,連忙一把撈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