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琪躺在那里閉著眼只管喘氣,楚非緋有些不知所措。
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從一旁的桌子上,找了個還算完好的茶壺,模了模,那茶水還有點溫度,便倒了點,捧在手里︰「木大哥,要不要喝點水?」
杜子淇此時連擺手的力氣也沒有,他一個人支撐了那麼久,換做普通的武者,早就累趴下下了。如果不是他從小接受過特殊的訓練,再加上他身上一半的血液來自母族,他現在哪還有機會喘氣。
說起來,幾十個殺手樓的殺手車輪戰都拿他不下,這些殺手也夠沒用的。
其實不然,杜子淇心里也明白,殺手們拿他一時沒辦法,只是因為殺手們的武功路數,和他的打法近似罷了。
杜子淇的武功除了來自母族的教導,剩下的都是戰場上模爬滾打,模索出來的,沒有什麼花哨,卻是招招都攻向敵人<的致命部位,力求一擊致命的陰狠打法。
而殺手樓的殺手們,自然也是擅長殺人的功夫,刺殺,輕功,暗器,用毒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現在這麼多人圍攻一個,暗器用毒自然是施展不開,只能全靠手上功夫。
本來殺手樓的殺手武功怪異,詭異叵測,防不勝防,也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可惜在杜子淇眼里,那所謂的詭譎叵測,不過都是最直接的殺人招數,只不過比一般的武者更了解人體的弱點罷了。
人體的致命要害可不只像普通武者理解的那樣,只是咽喉或者心髒。有時在敵手的腋窩下的大神經上劃一刀,就足以讓敵人完全喪失行動能力,任你宰割。在敵手的肝髒處扎一刀,有時候比扎心髒更有效,因為心髒有肋骨保護,而且還有可能長偏
總之那些殺手一揮刀,杜子淇就能看出那刀會刺向哪處要害,自然能提前防範。
故而,杜子淇的武功雖然是個半吊子,再加上一點戰場上磨練出的搏擊術。居然還讓他在一群殺手的圍攻中。支撐了下來,其實此刻只要有一個內家高手,給這家伙一掌,絕對立刻就將他放倒。
可惜。殺手樓的殺手中。內家高手不多。而這一撥圍攻杜子淇的殺手中,竟然一個沒有。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過杜子淇能撐到現在也是體力嚴重透支,雖然知道楚非緋擔心自己。卻說不出話來,累到了極點,似乎身體所有的器官都已經罷工,只剩下了心髒還在盡心盡責的跳動,而他能做的,只是多呼吸些氧氣,讓自己盡快恢復。
楚非緋皺著眉,盯著杜子淇。
狼狽是狼狽了點,似乎也沒有明顯的外傷,喘氣的聲音雖然粗重,但沒有什麼雜音,想來內腑沒有受什麼傷害,伸手模了模~他胸前的肋骨,也未什麼異常。
楚非緋稍稍放了心,抬起頭看看四周,卻有兩個身穿老百姓常見的無袖練功服的蒙面人,站在她不遠處,見她望,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小心地警戒著四周。
楚非緋見他們似乎沒有惡意,也就不去管他們。見杜子淇似乎還要恢復一段時間,便索性坐了下來。
「你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倒霉呢」楚非緋無聊下,開始自言自語︰「好像每次出門都會踫到血光之災。」
「第一次是在陋巷中被殺手追殺」楚非緋開始扳著手指頭數杜子淇的霉事。
如果杜子淇現在能說話的,他一定會反駁,那不是追殺我,明明是追殺你
「第二次是上香,卻掉下懸崖」
那還不是因為六王爺在你這死丫頭身上用心思
「第三次是,唔,踫到了不該踫到的人」嗯,害得自己將自己賣了
杜子淇無語,好吧,那一次算是自己大意了,不該將她一個人留在那里。
「第四次,你看你居然招了這麼多殺手」
這一次,杜子淇也是無話可說,這些殺手確確實實是沖著他來的。
楚非緋開始總結︰「我說木大哥,你還是趕快吧,我覺得你真是太不適合古代了。再呆下去,還不知道會不會惹出更大的亂子,你說你一個二十四世紀的富家少爺,怎麼就這麼能闖禍呢」
杜子淇猛地睜開眼楮,瞪向楚非緋。
楚非緋吐吐舌頭,若無其事地轉開眼楮。
相處久了,楚非緋也覺出來這木大哥雖然脾氣臭點,毛病多點,說話不討喜點,其實對她還算不錯的,尤其是曾經冒著生命危險救過她的命,故而一開始將杜子淇敬為殺神的楚非緋,也漸漸膽敢調侃杜子淇了。
杜子淇有些郁悶,他為什麼留在這里?如今他藏身之處已經暴露,似乎真的是沒理由繼續留在這里了
杜子淇心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此時身體已經恢復了一些,便緩緩地坐了起來。
楚非緋連忙捧著手里的溫茶︰「木大哥,好點了?要不要喝點茶?」
杜子淇有些不太痛快地瞪了楚非緋一眼,但還是就著她的手喝了口茶,喉嚨間的那股火辣辣的氣息才算是好過了一點。
「你剛才」杜子淇上下打量著楚非緋,見她衣衫整齊,發絲未亂,看樣子似乎並沒有受到打斗的騷擾,便將那句關心的話咽了,心里又氣楚非緋剛才數落他霉,便忍不住說了一句︰「還不是因為帶你出來,才遇到這群殺手,哪次我倒霉不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還說我霉,我看是你霉才對吧!!」
楚非緋有些張口結舌,猛地一听,覺得挺有道理,但是好像又不是那回事,到底是年輕,十七歲的少女再裝成熟,其實心里還有那麼一點爭強好勝,而且,楚非緋發覺自己受不了杜子淇這麼說她,便腦子一熱,沖口而出︰「明明是遇到你後,我才這麼倒霉的,我看我和你根本就是犯沖,為了我的小命著想,還是離你遠一點才對!」
啪的一聲,楚非緋手中的茶杯毫無預兆地炸開,楚非緋張著嘴盯著手中的茶水和碎瓷,忽覺得臉頰有點微涼,伸手一抹居然有血跡!
楚非緋深吸一口氣,就要尖叫出聲,卻被杜子淇一把捂住了嘴,緊緊地攬在了懷里。
楚非緋只覺得那懷抱那麼緊,那麼緊,像是要將她肺里的空氣全部擠出去似的,那副火熱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勞累,還是因為
「對不起,對不起」
頭頂上傳來喃喃的低語聲。
楚非緋的頭被摁在杜子淇的胸前,沒有看到,那男人一雙紫眸,正在慢慢褪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