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韞自幼在父親的影響下對邊城有著不一樣的情感,父親去世後,他本就不想回京,無奈母親眷戀故土,又突然冒出賜婚這一事,讓他不得不回京看看。只是當今聖上自登基之日起便對他的父親以及父親一手創下的韓家軍各種打壓,直至現在。
他被皇帝收了在北疆的軍權,只留下對韓家幾代盡忠的韓家軍隨他奔赴西南,雖並沒有對他明令「未經傳召,不得進京」的旨意,卻是有長期駐扎不得擅離的口諭。
站在閣樓上,遠處對面湖泊的景色一覽無余,韓韞的視線停留在那一抹雪青色上。听聞貴的話語道︰「怎麼個特殊法?」
「自然是符合祁銘對你妻族的人選的條件了,這樣的條件幾乎是不可能存在可又不能排除萬一存在的幾率。傅家也算是名門世家,她們家的女兒地位自不必說,可是偏偏皇帝又不願你娶地位不低的女子+.++,如此一來便是這樣不受家族待見連庶女都不如的嫡女最適合了。」
拗口的話從貴口中說出卻變得通俗易懂。
韓韞疑惑道︰「你這樣一解釋倒是講的通,只是今日這傅三小姐的表現實在叫人難以相信她是被家族放棄之人。」
「這件事我在今日之前並沒有懷疑,可此刻卻是與你一樣沒有頭緒,那傅正在朝中的地位不算多高,卻很得皇帝重用。祁銘這一招倒是走的很穩,若是你與傅三婚後不合,嘿嘿,正合了他的意,若是琴瑟和鳴,女兒不受娘家待見你想要助力也是白搭,端看他如何讓傅家待你了。」
韓韞听罷搖頭撫額道︰「這樣算計衡量的婚姻,那傅三小姐怕是真的遭到族人厭棄了。」
貴點頭道︰「還是你仔細,確實是這個道理,這樣便也都說通了,只是你是個什麼想法?若是想推了這門親事,也是可以的,不過要趕早,這樣對傅三姑娘的傷害也小些。咱們雖然不與皇帝對盤,可與那小姑娘實在是無干,還是盡量不要傷及無辜。」
…
遠處的人劃行至荷花池旁,池水與湖泊相連,放眼望去那一片碧波清池好不清爽舒適。傅傾晴所坐的小舟便也輕輕劃進去,此時她也忘記了與韓在一處的緊張,開得正盛的清蓮或粉或白,叫人心生搖曳。
眼角眉梢的喜悅不經意便流了出來,仿佛躍躍欲試。
韓笑著問道︰「很喜歡蓮花?」
傅傾晴連忙點頭道︰「嗯,看著叫人心情就舒爽。」
韓便道︰「親自采些荷葉和花瓣吧,可以做成吃的,自己采的做出來的味道是不同的。」
傅傾晴忍不住的手便伸向圍著舟身的荷瓣,小心翼翼又心生歡喜,韓看著點點頭,打從心里喜歡這樣的姑娘。
兩人之間簡短的互動卻讓不遠處的傅大和傅向晴心中詫異,一個是作為母親突然意識到第一次看見女兒的樣子,似乎從傅傾晴剛出生沒多久她便命人抱走了她,從而忽視到今天。而傅向晴卻是沒有想到韓會對傅傾晴另眼相看,心道,不知那韓將軍會如何。
「母親,我也要采蓮。」
傅心晴的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安靜,清亮突兀,惹得眾人不由得看向她,韓作為主人自是笑著對林氏道︰「讓會水的婆子在旁邊仔細看著點,四小姐活潑好動可不要磕到踫到哪里就不好了。」
林氏笑著稱道︰「還是想著周全,若不是這船上有船娘我坐在上頭都不敢動呢。」傅心晴亦附和道︰「是啊是啊,韓,我能常來玩嗎?」。撒嬌討好的語氣任是誰听了都不忍拒絕。
韓知道小丫頭的心思,柔聲道︰「難得你喜歡,我不是說了歡迎你們這些花骨朵似的人兒常來麼。」
傅心晴高興道︰「多謝。」眼角的余光又瞥向傅傾晴,可惜傅傾晴不是傅向晴連看一眼的功夫都沒給她。
已經熟悉傅心晴這種搶關注的心理的傅向晴暗自冷笑道,真是什麼人的醋都胡亂吃。
一行人從湖上歸來後午時還未將近,韓已經命人重新擺上新鮮的水果糕點並散熱的菊花茶,不止是傅三錢氏、四林氏也對這樣貼心的安排滿意,傅大雖然面上不顯,心里也並未有不滿意之處。
眾人用完糕點把肚子墊過後,傅大便提出來告辭了,在他看來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看韓的樣子就知道相看的結果是滿意的。繞是如此,傅家也不會派人親自前來商議婚事,在她看來不過是因為聖旨才來走這一遭,至于韓家是個什麼態度,她無需擔心。
韓雖然面向慈和,心里卻也是明鏡似的透徹,兩人心知肚明,她便爺大大方方的點頭應下道︰「傅府上下需要忙的事情諸多,又有兩位長輩在,傅大著實辛苦了,今日便到這兒吧,我也不廢話強留如此繁忙之人了。」
眾人自是起身與韓道謝,趕在午時之前出了韓府。
…
一下子,韓府便又恢復如初。韓韞與之前的那位貴也從遠處的閣樓上來到已經只剩下韓與宛茜姑娘的花廳。
見到來人,韓先是訝異道︰「郡王爺怎麼也來了,」說著便要簡單行個禮,跟在身旁的宛茜姑娘自然也屈膝。
瑞郡王祁睿每每見到都不敢受韓的禮,此時也是忙攜了韓起來道︰「您真是次次都為難我,憑我跟明溪的關系叫您一聲伯母,您自然就是我的長輩,哪有長輩給小輩行禮的,求您下次可別再折騰我了。」
韓道︰「尊卑有別,郡王這話折煞我這個老太婆了,當不起您長輩的稱呼。」
瑞郡王卻是突然道︰「我知道為什麼伯母喜歡那傅家的姑娘了,恐怕是那姑娘詩書禮教這方面很得伯母的喜歡。」說完還不忘瞅向一旁一直還沒開口的韓韞。
韓韞只問韓道︰「母親很喜歡那傅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