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見到那個女子,宮牆上頭高高掛起的春日暖陽照在她的身上顯得是那樣明媚,園子里的百花盛開都給她當了陪襯,那時她就在想難怪她堂姐那樣的人也會輸給她。
薛真真忍不住目光追隨著傅傾晴,好像透過她可以找出曾經那人的影子。那一年她也不過十歲左右,堂姐進宮被封了淑妃,她是家里最受寵的那一個,便央求讓她進宮也玩上兩日。
那一次她不止見到了傳說中一直備受專寵的皇後,也見到了那個冰冷皇帝,只是那一瞬,皇帝對年輕的皇後卻是溫聲寵溺,羨煞了旁人。
不遠處的身影已經停止了動作,轉身與安馨一同去了水榭坐下
「你在看什麼?」傅心晴見薛真真發了半天的呆,從眾人那里抽身出來拍了她道。
「啊,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好像從來都不曾真正認識你三<姐。」她仍然帶著一絲茫然道。
傅心晴沒了耐心道︰「別糾結了,眼下不止你一個人這樣想,她就是個怪胎。」
水榭里擺好了茶果點心,兩個人剛坐下,就有丫鬟從旁邊主動倒茶。那邊逛了一會兒圈子的齊府的幾個小姐也同二人一桌,這個時候傅向晴和安惠也走了。
安馨作為主人主動招呼道︰「都坐下來歇會吧,廚房還準備了桂花羹、舊年的桃花釀,藕粉糕、栗粉糕,咱們今日便也學那些古人坐下來飲酒彈奏,好好愜意一番。」
寧南侯府齊家的大小姐也道︰「這園子還真有怡人自得的樂趣。」
傅向晴道︰「听說齊家各位都擅長樂器,不如今日湊趣,听听如何?」她說話向來聲音柔和,即便是要求听起來也難讓人不產生好感。
齊家的幾位小姐看著都是穩重大方的,傳聞四位小姐各自擅長琴箏蕭笛,是京城的一大美談,齊家的女兒也因此各個都名聲在外。
大小姐齊穎答應道︰「既然如此,今日便助助興,不知道準備了哪樣樂器?」
安馨道︰「府上倒是都有,不過總不能只勞累了齊家的姑娘,我記得傅大小姐也擅長琴,不防也來談上一曲,咱們平日里並不曾听簫聲和秦箏,這就要煩勞齊家的兩位了。」
擅長談箏的二小姐齊婉本就活潑,她俏皮地聲音道︰「好說,我還從未認真听過之外的人的琴聲,今日倒也有趣。」
眾人也都來了興致,安馨命人擺好了琴案,拿來了長蕭、搬來了秦箏,飲著桃花釀、賞著琴音,園子里別有一番風味
抱夏里,時刻注意著動靜的各也都豎耳靜靜听起來。
一曲琴音了,國公點頭道︰「不錯,這孩子心能沉得住氣,是個可造之材,也難怪這些年來名聲在外。」
傅大忙道謝,安老又問道︰「大姑娘可說了婆家?」
傅大一驚,忙道︰「還沒,她平日里乖巧的很,便沒急著給她找婆家。」
安老也是看著傅向晴的年紀才隨口一問,不想在場的幾人倒都多想了。忠定伯還以為老太太有意做媒,便試探著問道︰「說起來,我那丫頭與傅三姑娘也是同歲,如今三姑娘先定親了,我倒是有些為真丫頭著急了,她這個性子也不知哪家願意要她。」
世子聞言道︰「還小呢,真丫頭是個伶俐的孩子,討人喜歡的緊。」
國公卻是認真听起箏音來,並未說話。
寧南侯並不大看得上傅家這樣的門第,至始至終對傅大幾個都淡淡的,也只有進門時點頭而已。
幾個曲子下來,安老也听得心情上佳,「年輕的時候就該這樣,閨中姐妹一起這樣熱鬧熱鬧,今日咱們倒是沾光了。」
眾人便也都附和
這邊曲子結束,平心而論,因樂器的不同,音色不同,幾人又都是學了多年的佼佼者,听起來倒是不分伯仲。
今日齊家的四位姑娘與傅傾晴姐妹幾人是初識,從前傅向晴出門做客雖遠遠見過卻並未經人介紹過,傅向晴沉穩、傅暖晴恬靜、傅傾晴月兌俗、傅心晴開朗,幾人不知不覺間贏得了齊家姐妹的好感
晌午用了飯,又都去廂房梳洗歇息了會兒,今日才散。
辭別了國公,三家陸續出府
初見,那一抹飄逸讓人忍不住側目停留,安文博一眼看到安馨送一群人出來,而她正與旁邊一位看起來不大的女子說話,本是無意間的一瞥,卻不想他卻是想起了什麼般多看了一會兒。
等到客人上了馬車,安馨回府,等在垂花門前的安文博便上前截住了她。
他問道︰「方才那是傅家的女眷?」
見安馨點頭他便接著又問︰「與你站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可是傅三小姐?」
安馨驚訝,但還是點點頭道︰「哥哥見過傅三小姐?」
安文博搖頭,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解釋道︰「我見過她的畫跡,猜想著她應該是那樣一個人,不曾想真是這樣,傅老太爺書房里如今放著她幾幅畫作了,听說她作畫不與常人,竟是為了記下來。」
安馨倒是不知道這回事,听大哥這麼一說越發覺得傅傾晴是個迷了,也越想靠近她一探究竟了。
「听哥哥這麼一說,傅老太爺看重她也是應當,只是外人都不知道她,有些可惜了。」
安文博知道安馨的這句可惜指的是什麼,此時連他也這麼認為了。氣氛一時有些低沉,安馨轉移道︰「哥哥才回來還沒去見祖父吧,一起去吧。」
安文博點頭,兄妹兩人便一起往上房去,路上安文博想起一件事來道︰「那位韓韞將軍,听說近日回京了,好像是為了婚事回來。听聞他也是一表人才,年紀雖輕卻沉穩有度,手下的人沒有不服的。」
安馨笑道︰「本與咱們是不相干的人,可不知為什麼因為傅三姑娘倒是對他也好奇起來,真不知道這樣的際遇于二人來說是幸還是不幸。」
(麼麼親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