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九日冬至,這一日府中各房從上到下都起了大早。
傅大卯初便已起身,各處的管事娘子領了各自對牌便開始一天的忙碌。
如今傅老太爺既已歸來,家中祭祖一事便由他老人家打頭帶著。長房的傅正、傅芸,三老爺傅平、二少爺傅承,四老爺傅嚴、三少爺傅鵬、四少爺傅舉,紛紛穿至整齊入了宗祠。
祭拜過祖先後,傅正便準備上朝朝賀。傅平管著府中庶務今日便也留在府里將大小事盡可交與底下人。四老爺傅嚴最是清閑,如今靠著傅正的關系在翰林院謀了個清閑職位掛著,平日里本就可去可不去,今日這樣的日子便更不用去。
一番忙碌下來便已到了辰時,傅大又命大廚房備好早膳,今日眾人便都要去福芝堂用飯。
這個時候,府中的姑娘們再是睡懶覺的也要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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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築軒、浮生齋、聞汀院、明霞院等幾個小姐的院落也早已起身,下人更是已經忙碌起來。
收拾妥當的人便先去老太太的福芝堂候著,陪傅老太太說話。
傅傾晴到的時候,傅向晴以及傅淑嫻、傅淑媛、傅淑雅姐妹三個已經圍在老太太身旁說話了,倒是與她前後腳來的還有傅暖晴、傅心晴和傅雨晴。
傅老太太見了他們幾個難得露出高興道︰「大冷天的可是都凍壞了,快進來先暖暖手。」
看得出來老太太今兒個是很高興,招呼傅心晴道︰「你有些日子沒往祖母跟前湊了,怎麼是因為來了三個姊妹就不上心了。」
傅心晴走近老太太身邊,嬌聲道︰「您老人家有了新歡就忘了我,孫女哪還敢往前湊惹得您不快啊。」
老太太擰了擰她嘴道︰「這丫頭,又瞎說,怎麼不說是你自己懶得,你母親這回怎麼沒和你一塊兒。」
傅心晴道︰「母親在明和院沒與我一道,應是一會兒直接同大伯母一塊兒。」
傅老太太听了便轉向旁的事道︰「等會兒向丫頭帶著媛姐兒幾個再去領幾套冬衣,她們來的時候帶的衣服多單薄,」又朝著傅傾晴道︰「你往後抽時間多帶著你這幾個姐妹讀讀書,你那里如今也擺了不少的書,就叫她們去你那兒看也便宜。」
傅傾晴倒是沒想到老太太會朝著她說話,聞言應是,並不多話。老太太便當她是沒有異議,也滿意點頭。
傅心晴已不是一兩天感覺自己被忽視了,她吵著道︰「祖母,您怎麼沒話吩咐我啊,三那里那麼小乘的下那麼多人麼,倒不如讓三位每日里跟著許先生念書。」
傅傾晴已在心里為她叫好,她正愁怎麼打發三人又不開罪老太太呢,這傅心晴下一刻便已幫她出了主意。
老太太不防這個丫頭出聲,忙唬了她道︰「你自己過年要玩耍,難道先生就不放假,許先生也要回家過節呢,年後才回來。」
傅心晴不解,從未听說許先生還有家人,她不過是不想眾人都圍著傅傾晴轉,不過老太太已經對她凶了臉色,她也不敢再開口。
傅向晴悄悄瞥了一眼她,心里不禁又是嘆氣笑她。
老太太便又問大丫鬟道︰「去看看幾位怎麼還沒到,也該安排擺飯了。」
薄荷應聲而去。
不一會兒,傅大與三錢氏、四林氏齊了。
老太太問大道︰「外院可是都安排好了?」
傅大道︰「都安排好了,廚房已經先給那邊擺飯了。」說完便又叫眾人趕緊去飯廳候著,馬上這邊便也要擺早飯了。
一群人去了福芝堂上房另開的東間的飯廳,已經有丫頭們端著各色吃食有條不紊地往里送東西。
除了冬至特有的冬至圓之外,還有菱粉糕、雞肉卷,炸春卷,江米粥和乳制酥酪等各樣早膳。
傅大等人與老太太一桌吃著,剩下的小輩們則另一桌。
平日里眾人不免拘謹些,今日老太太倒是先說了道︰「今年不比往年,咱們家好長時日不曾這麼齊全過了,倒是好兆頭,明年往後也該都是喜事為主了。」這邊雖然是長輩在說話,那邊小輩們也豎起耳朵听著。
林氏听了便笑著道︰「可不是麼,怕是明年有的大嫂忙呢,長房三個子女的事都是接連著呢。」
傅大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旁邊錢氏听了心里不免五味雜陳,他們三房的哥兒和姐兒都排行二,卻是還沒說親,她倒是想私底下自己先留意著,再請傅大幫忙,可長房忙的腳不沾地,只怕來年後半年也不定輪到他們家傅承和暖丫頭。
錢氏心里無奈,老太太不重視他們二房,她又能如何,只怕還是要悄悄走走老太爺的路子。
這邊桌上的也是心思各異,傅心晴心不在焉地夾著吃食,年紀最小的傅雨晴是四房的庶女,不受林氏待見,平日里也總是少了她,難得今日出來與眾人一起,她眼珠子便不停地掃著飯桌上的人。
……
飯後,老太太遣了傅大林氏等人,只留了小輩們說話。
暖閣里燒好了地炕,茶水果月復備著,眾人移步說話
待到晚間廚房里做了冬至的餃子給各個院子里的主子送了,這一日便了。
…
冬至三天朝賀,第二日各家各戶仍是沉浸在這氣氛中。只宮里雖照舊朝賀,西苑的氣氛卻是有些死氣沉沉。
如今大皇子已經被移回了儀鳳院,賢妃從初听到病情的震驚到現在仍抱有幾絲希望,幾經掙扎。
太醫院幾個御醫成日里進進出出,已成了儀鳳院里日常的一部分。
傅傾晴不想這個時候進宮便借口年關事多,傳話給靜妃等忙完一定進宮看她。
靜妃卻是拿不準傅傾晴是故意拖延還是卻是如此,心中不安仍是放不下。
…
也因年關將近,北方邊關、西南蜀地、西北邊疆等地方的駐守將領便有回京述職的。韓韞恰好西南事了與在西北封地的瑞郡王一同趕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