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這一覺睡的甚是沉,醒來不止是天光大亮,外面陽光從窗外直射進來。傅芸眯著眼楮看了看,這才驚覺自己似乎睡的太久了。他即刻喚道︰「來人!」
書房外小廝推門進來,看見傅芸道︰「大爺,您總算醒了,小姐等您得有一兩個時辰了,一直讓人來問您醒了沒。」說著便也趕緊上前伺候他更衣。
傅芸已經察覺的不對,便問︰「出了什麼事?」
「大爺,您不記得了?您還記得昨天夜里發生了什麼麼?」小廝有些著急道。
「昨天夜里?我從明築軒出來正要回書房,後面不知怎麼的卻是沒印象了……」傅芸撫著自己腦袋兩邊的太陽穴,企圖減少疼痛。
「您等著,大小姐已經備好了醒酒湯,止疼的,我去叫胡安給您取來。」
梳洗一番,又喝了一碗醒酒湯,傅芸招手叫兩個小廝近前來問話︰「先跟我說說大概什麼事?」
小廝鳴一知道他的性子,便索性長話短說道︰「大爺,您昨晚被人弄暈了給放到了香薰院二堂小姐的…的閨房,天快亮的時候才被,那邊通知了大小姐,我和胡安才知道您原來是在……」
傅芸人未語,手卻是緊握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茶幾上。
「是誰這麼大膽子,敢算計我!」
「是,是,大小姐說是三小姐派人下的手。」鳴一有些戰戰兢兢道,堂堂傅家大少爺居然被一個不被待見的女子暗算了,這事擱在誰身上心里都不好受。
傅芸卻是問道︰「確定?她哪來的人手?還有上下打點需要的銀子,她不可能有。」
「這,小的也不清楚,可大小姐就是肯定,還說叫您醒了務必第一時間去見她。」
傅芸又問︰「這事大小姐都處理好了吧?」
鳴一回︰「是,都處理好了,沒人知道。」
「那走吧,你們隨我去一趟內院吧。」傅芸便帶著人往明築軒。
…
傅芸才剛一進去,傅向晴已經在廳堂里坐著等他了。
「哥哥好睡眠啊,這都比平日晚了兩個時辰不止吧。」傅向晴一臉陰陽怪氣道。
「你這是什麼話?」傅芸皺眉道。
「我什麼話?你這麼大人了也能被個黃毛丫頭算計,你說我該說什麼?」
傅芸卻是不相信道︰「她哪來的能耐,想要暗算我不止需要人盯著我的行蹤,還需要有點功底的人才能來去自如的進入院子屋里,這一連串需要多少人配合,先不說她有沒有人脈,這上下打點她哪來的銀子?」
傅向晴現在還不知道,但傅傾晴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無知膽小的丫頭了,這里里外外被她收買了人很正常,至于怎麼收買的,丫頭們隨便拿些衣服收拾就能打發,這種小恩小惠容易的很。
可她畢竟沒有親見,不能草率下了決定,只得道︰「只要有心收買一兩個人還是不難的,你現在要做的是怎麼教訓教訓這丫頭。」
傅芸還是有些雲里霧里,從剛才開始他就忘了問關鍵。
「她為何要設計我?還有香薰院,你和那幾個是不是做了什麼?」
對此傅向晴並不覺得有何不妥道︰「不過是幫了香薰院的一點小忙,這事還是祖母極力促成的,這丫頭什麼都不清楚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暗算你,而且你怎麼也算是她大哥,這樣的心思委實不正吧。」
傅芸道︰「祖母想要做什麼?」
傅向晴便一句話把老太太的意思說了,輕描淡寫。
傅芸卻是搖頭不贊同道︰「老太太這麼做其實沒必要,反倒是讓韓家看輕了。」
「這話怎麼說?」
傅芸道︰「父親本來就沒打算與韓家多做糾纏,也不知你們這些婦人之見是如何想的,先是母親與那韓客客氣氣地還互相來往起來,現在祖母又想拉攏韓韞!」
傅向晴卻是與他辯駁道︰「是你和父親太小看韓家和三丫頭了,我有預感,三丫頭這親事對我們來說並不好。」
傅芸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倒也不擔心傅傾晴,若真是她所為,雖然有手段卻沒有魄力,這事不過是虛驚一場,他才不會相信傅傾晴會傻到壞了傅家的名聲而達到報復。不過他卻是要仔細查查再做定奪。
……
這事便就這樣平靜了下去,香薰院里的幾位也難得的安靜了下來沒有再往傅老太太處跑,浮生齋門外也同樣安靜了許多。
便就這樣到了初七這日,韓上門給傅老太太拜年。
傅大還在忙著招待登門賀節來的親友,老太太以上了年紀喜好清淨為由不大見客。韓倒是成了獨個特殊的那一個。
褔芝堂次間里,熱炕上放著大紅彩繡花的靠背引枕,鋪著黑皮坐褥,地上的火盆里燒著松柏香。
韓便是被引進了次間里,里面暖氣融融好不舒服。她第一次見到這個老太太,坐在炕上甚是慈祥。
兩人很快便打了招呼,老太太高興道︰「快坐下來烤烤火,外頭冷的緊。」
韓亦笑道︰「總想上門來拜訪,一直不得空,難得今日老太太親自請我。」
「一家人了,不說兩家話,我們家三丫頭小不懂事,我都听說了多虧你體諒她,說起來這也是她的福分。」老太太也客氣有加,不過兩句就說笑起來。
韓道︰「您府上的孫女看著就不一般,三姑娘更是合我眼緣。這是我們韓家的福氣才是。」
眼看著氣氛正好,傅老太太便道︰「我府上來了遠房的幾個孫女,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如今一有?客人來我便迫不及待把她們推出去,今日韓來了不妨也給我提提意見,也好讓這三個丫頭早日嫁出去。」
「這,」韓沒有想到這老太太會提這樣的要求,她不是別人,兩人是今天頭一次見,這叫韓不解。
「老太太看得起我,不過這京里我是真沒什麼人脈,恐怕幫不了您什麼。」
傅老太太寬心地道︰「無妨,只是見見,只要拿出長輩的譜看看她們究竟如何,順便指點一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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