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本默跟著七實還有總司回到了日野。
到達後卻道館內的氣氛略有些沉重,總司詢問了師才知道似乎是近藤勇出了點狀況。
「那個,七實能麻煩你帶松下先生去我師傅那里嗎?我想去看看近藤哥的情況。」
總司對七實這麼說,看來是挺擔心近藤勇的情況。
「嗯,可以呀。」
七實又不是第一次來了,住了這麼一段時間,可以說對道館的布局已經很熟悉,自己行動沒什麼問題,說起來有些失禮,但對于總司平日里將自己看做一個處處要人照顧的妹妹的態度,七實還是挺沒辦法的。
此番可以「月兌身」也是送了口氣。
「謝謝」
總司對河本默鞠了一躬以示歉意就向著近藤勇的住處,也就是他自己的住處離開了。
「這是~出了什麼事?」
在河本默的印象中沖田總司這孩子是冷靜成熟的,此時如此慌亂讓他這個局外人也不由好奇起來。
「不知道呢。」七實搖頭
「總之先去找近藤爺爺吧,你也得把自己安頓下來才行。」
出事的話,最近近藤勇先生所能煩惱的事大概也只有那一件了吧,在各個地區村子留下水平足夠的弟子進行教學的計劃。
看起來似乎是不太順利。
走在前面的七實突然回頭對河本默說
「近藤爺爺,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你的身份?是朝倉家的身份嗎?」。
河本默的聲調因為吃驚而高了幾分,在察覺到朝倉這兩個字實在不該大聲喊出來,他才強壓下去。
「不過,放心吧,近藤爺爺並沒有告密。」
「真的?」
要說一年前,江戶內四處可見搜尋朝倉家成員的告示,而且報酬也是足夠吸引人,如今告示早已撤去,但若是逮到了朝倉隼人,呃,朝倉隼人似乎已經死了,河本默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女孩兒。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個自稱朝倉七實化名松下七實的小丫頭真的是朝倉隼人的女兒的話。
告發的話,報酬肯定是不會少。
他河本默對于金錢的概念是很淡漠,與其過上酒池肉林的生活不如能寫出膾炙人口的杰作,哪怕三餐飯不能飽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真的人人都是這麼想的嗎?
天然理心流呀。
在河本默看來。
這個流派的經營很是艱辛,倘若有一筆金錢用來填補,也會過的好些吧。
雖然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但他河本默就是不太放心。
「從你能听我一面之詞就相信我來看,你是個大度的人不錯吧。」
像是看出河本默心中所想,七實說。
「我在天然理心流已經住下一個多月,近藤爺爺要是想下手的話我怕是早就被抓了吧,但是我現在還好好的,而且近藤爺爺也未將我的狀況透露出去,所以相信他吧。」
七實微笑。
莫名的,看見這個孩子的笑容,河本默就安心起來。
「唉,反正我也無所謂死活,就任由你這小鬼坑我吧」他頓了頓
「現在的孩子都是這麼早熟嗎?」。
聲音低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程度。
到了近藤周助這個年紀,對于劍法的追求,熱情,已經遠不如從前,或者說,劍法,已經成了他的本能,就像人天生要吃飯,要睡覺,練劍已經是近藤周助的本能,卻不是他所追求的東西。
如今的他,會在庭院里招呼偶然路過的弟子下一盤棋,也會寫詩詞,寫字。
世道愈發亂了,他身為一介武夫卻已經過了展現這一身本領的年紀,如今單是經營好這個年輕的門派也已經費盡心力。
值得欣慰的是他有近藤勇這樣一個好,有足夠的能力氣量,只是略顯幼稚還需一些磨礪。
不過又有誰可以一步到位,就讓他去自己走走彎路吧。
至于沖田總司那孩子,年紀還小,不過天賦較之他更加出色,想必將來也是會震驚世人。
後生可畏。
「近藤爺爺!」
朝倉七實找到了正坐于庭院里的近藤周助。
近藤周助自然也看見了她。
朝倉,七實嗎?
這些天,七實修習天然理心流的進度他都看在眼里。
感覺,走彎路這個詞似乎在她身上並不適用,朝倉七實只會走正確的路。
一步不錯。
比古清十郎,你為飛天御劍流找了個好傳人呀,不過物極必反的道理,想必你也清楚。
劍刃的鋒利有時也會刺傷自己。
老夫也只能稍稍幫你一把。
「七實丫頭嗎?昨天可是去了江戶。」
近藤勇已經知道七實偷偷跟著沖田總司去江戶的事情。
七實也明白再拐彎抹角沒什麼用,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
「是嗎,如此危險的行為不要再做了,你母親的遺物就先放置在自己的房中好了,至于那把朝切,是你們朝倉家的劍,能夠不遺失已經萬幸,你自己好好收著。」
近藤周助了解的很快,這個老人的腦筋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遲鈍。
「河本先生是嗎?」。
「嗯。」在老先生面前,他有些拘謹
「我會安排弟子去給你找個房間,若是想寫些什麼,筆墨也是有的。」
「這,真是,真是萬分感激。」
「那麼,河本先生就先去住下吧,至于七實丫頭,,老頭子我有些話想說。」
河本默知趣地沒有再逗留。
七實則是跟在近藤周助身後,近藤周助也沒有明確的地方要去,就是在這塊小地方溜達起來。
一老一少一起散步,外人一看還會以為是一對祖孫吧。
「七實丫頭,說到劍,你會是什麼感受?」
冷不丁的,他問
「劍的話。」
說到劍,會是什麼感受。
「是畏懼,三尺寒芒,人不得不避呀。」老人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