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是一項同優美詞匯毫不沾邊的行為,不論是多麼出名的劇作家都沒有辦法理所當然地去贊美屠殺的行為。
就算是背負著正義,大義,忠誠,但是卻依舊無法掩蓋自己是在做著奪走別人性命的事。
這些,沖田總司是最為清楚不過了。
但是骯髒的事情總得有人來做,這點不論是那一邊都是一樣的,光鮮的人站在明面,屠夫站在背後,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身穿新選組青色羽織,以活人的鮮血祭奠背後的誠字標志,總司的劍在月光映襯之下似乎也變成了天邊高高懸掛的銀月,每次光芒閃爍都是一條性命的隕落,男子的面容藏在的劍影之下,被其斬殺之人是沒有機會探知殺死他們的人的面容的。
‘菊一文字則宗’歸于劍鞘,總司知道今晚將又是他們新選組的凱旋之戰。
「怎麼,興致似乎並不高。」齋藤一和總司還有在場的每一個新選組成員一樣渾身浴血,但是他卻依舊神態自若,狂暴卻又紳士,享受著殺戮的惡狼,這份嗜殺在新選組之中也是數一數二。
「不,只是感覺自己腦中思考的東西並沒有以前那樣多了。」
「惡戰將臨呢。」齋藤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們這樣繼續下去,長州藩的高層們也該坐不住而有所行動了吧」
「也許。」
「呼,你能夠在此時冷靜下來再好不過。」
總司沒有繼續搭話,馬上就該收隊了,向近藤勇報告的事也得由他來做才行。
「朝倉已經有了去意,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她就會離開新選組吧。」齋藤同總司並排而行,裝作無意,他出言想要試探一番這個曾經的新選組第一劍客。
提到有關七實的事時,總司的氣息步伐沒有什麼動搖。
「看來的確是做好了覺悟」
「我大概,並不能再活多久。」本來保持沉默的總司突然就開口說了這麼一句︰「現在我還能像這樣活動是因為我常年習武體格比常人健壯不少,但估計不出兩三年,就算我再怎麼劍術高超也是活不了了吧。」
聊到自己的生死之時,總司的語氣就像在談及圈養的雞鴨貓狗那般,似乎絲毫不將其當一回事。
「你的肺病,不可醫嗎?」。敏銳至齋藤一這個地步,總司的身體是什麼樣的狀況那是瞞不住他的。
「神明下凡,不知能否一救呢,哈哈。」
「這不是那麼的好笑。」
所謂天妒英才,少年有著少有的天賦,有著不俗的志向,有著留名史冊的機會,可惜老天爺沒有青睞于他,總司年紀還輕就已經讓他染上不治之癥。
「所以,你選的不是朝倉。」
「我其實很不甘心。」總司點頭,他的語氣听不出他有什麼不甘心,可齋藤一知道沖田總司是個早早就學會用面具藏住情感的男人,他現在的內心想的估計與其的表現並不一致。
「嗯,不甘心。」重復了一遍自己說的話,總司微微點頭說︰「可惜的是我卻說服不了自己。」
「近藤勇給你帶來的未來更加重要」
「齋藤先生懂的吧。」
「我?我只要斬殺就夠了。」
「斬盡這個時代的瘋狂,混亂,齋藤先生雖然嗜殺,可是卻依舊是正義之人,並不可怕呀。」
「呼,懂的。」夏夜還是很熱,白天烈陽猛照,受不了那溫度,夜晚則是人血的溫度,黏在身上居然是比陽光還要熱上幾分。
「你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找到了僅剩不久的生命的歸宿。」
一直為了新選組而戰斗,直到踏著血路見到混沌之後的光明,或者使用自己的軀體為那個未來開闢出道路。
這就是你,沖田總司的選擇。
「如果我活著的時候,一切都能結束就好了。」這份願望就是他僅存不多的任性。
「你這家伙」
齋藤一不擅長去安慰他人。
他所能表示的全部都已經寄存在自己的劍鋒之中,再多說話就是矯情了。
將來的路,慢慢地去走吧,畢竟未來還沒有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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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祭奠還在舉行之中,這是場會持續一個多月的祭奠。
這樣的祭奠會是不錯的舞台。鷹乃宮心愛此刻是將自己放在「主辦方」的位子上看待這場盛會的。
「差不多,是時候了。」
供奉神明的神轎,演藝的舞女,沉浸歡樂一時間忘記痛苦的人們。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並不像個生意人。」
心愛身邊只有京一,她這話卻好像不是說給京一听的。
「我自己到底想要什麼?錢的話,我已經花的很多了,其他的什麼我也不看重。」
她換上了自己喜歡的衣服,那身便于行動的洋裝是她的最愛,雖然男式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不倫不類,但就算如此心愛也不願意去多踫那些和服振袖。
「走吧,京一,該出發了。」
「是」
居所的四周已經確定沒有幕府或者是新選組派監視的人在,就算有心愛準備的替身也會完美地重復著自己一天該有的作息不會被破綻。
「大小姐,我認為你想做的並不妥當。」
京一最後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他用出的是不妥當這樣柔和的詞匯。
「你表現的太過興奮了。」
「興奮嗎?」。
「恕我直言,大小姐的樣子似乎並不是想去保護自己的利益,而是想要做更多的事。」
「哦?怎麼說。」一直以來京一都不會對她的決定有異議,今天卻有些反常。
「大小姐,您不怕引火上身?」
「如果我點的火可以將自己燃成灰燼,那麼就放馬吧,呵呵,京一,你知道嗎?人生當中踫不到幾次機會去找到自己真正所期望的事。」
我很走運。
我找到了機會。
鷹乃宮心愛感覺,她將來絕對不會為自己今天的決定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