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七實 015.青木與八方(2)

作者 ︰ 鷓鴣川鸚鵡

破寺廟現在的主人就是青木師傅,這個寺廟里早就沒有和尚沒有佛像,只不過圖具外型,比古「咚咚咚」敲響了大門,不過一會兒門就開了,來開門的是一位面龐有些枯瘦的,他四五十歲的樣子,黑發中夾雜著些許白發,束著隨意的發髻,眼楮里眼白多眼黑,加上板著的面孔看上去實在有些刻薄,而且這位中年人明明什麼都沒說,但是七實卻仿佛能夠「听見」他的埋怨聲。

‘又是什麼家伙來搗亂……’

僅僅是從對方的表情她就感覺的到,因為對方一點都沒有收斂自己情緒的意思。

中年人瞪著眼楮,視線從面前的三個人臉上掃過,然後眉頭更加地緊鎖。

「比古,你看上去還是那麼年輕,呵,這模樣就算當著外人的面說你只有二十歲他們也會信的吧。」

「青木,你倒是老了不少,比以前老多了。」

這兩人顯得相熟,既然比古叫他「青木」那麼這應該就是之前師傅說要請來為劍心鑄造武器的刀匠了,七實心中確認。

「嘖……有事的話先進來再說,不過我是一點都不想看到你來找我。」

青木將門完全打開意思是要讓比古師徒三人進來,這時七實才能完全看到他的身形,穿著單薄的布衣踩著木屐,青木的身軀真的就像他的名字那樣是一株青木,女孩兒看不到這個男人身上的肌肉在哪里,說他是名刀匠,可是很難想象他的右手是否還能拿得起鐵錘。

「那個小鬼熱的有些受不了了吧,他們是誰?比古你居然也會在身邊帶著拖油瓶,呵。」

仿佛不嘲諷別人不高興,這人的聲音陰陽怪氣,他佝僂著身體走在最前方,日本的廟宇和七實記憶中的寺廟差別很大,是因為這是個小地方還是因為這地方已經沒了和尚?沒有宏偉的殿堂,沒有鮮明的紅黃顏色,「清淡」地就像平常人家,若不是能看見香爐梵文七實恐怕沒那麼容易確定這里是間寺廟。

但那些東西,已經沒人會去用。

青木在這里住了有五六年,他又不信佛教,選擇住在這里純粹是因為這曾經是座廢棄的廟宇,既然沒人住也就便宜了自己罷。

「他們是我的徒弟。」比古早就習慣了這個人的丑脾氣,他和誰說話都是這股不耐煩的味道,說不上惡意,只能說也許青木這個家伙看誰都難覺得順眼吧。

「徒弟?」

指了指七實和劍心。

「這兩個小毛孩兒?」青木嗤笑道︰「他們能從你這里學到什麼本事,清十郎,別和我說你闊別多年現在來找我,就是想要給他們兩個小鬼做上把刀劍?」

「沒錯,不過只用鑄一把就行。」

「一把?半把我都不做!給這種小鬼?不行不行,別開玩笑了!」

都開始直呼師傅本名了。

七實不會在這兩個人對話的時候插嘴,但這並不妨礙她在心里嘀咕。

「嗚……」劍心輕輕**著,剛才開始這個比七實還要小上一歲的孩子就固執地想要忍受痛苦,可最後還是到了極限**出聲。

劍心牽著七實的手,七實能夠感覺到他手心中冒出的冷汗,現在果然還是先讓師傅給劍心找個休息的地方才最好。

「師……」

「嘔,啊……」

七實剛剛想要提醒比古師傅,劍心就已經嘔吐了,吐了一地穢物,倘若不是她及時扶住了師弟,恐怕劍心便要倒地昏迷。

「嘖,中暑了?」青木說︰「體質這麼虛弱,清十郎眼拙啦。」

「身體方面的事,多鍛煉鍛煉就好。」比古回應。

劍心嘔完後就徹底站不住了,他臉色蠟黃完全是靠著七實的支撐才能站穩,至于青木那邊,雖說一直都很嫌棄厭惡的樣子,可他還是走到劍心的身邊用手撐開他的眼楮看了看。

「哼……」指向旁邊一間屋子,青木說︰「女娃你帶他去那里休息,那是空房,別愣著,快去,去去去。」

沒辦法,這人粗魯的很,可七實也沒法開口反駁他,干脆就听他說的,帶著劍心去了空房。

背後比古還在和青木對話,他們又說了七實也听不清。

比古對著眼前的男人說

「你病的這麼重?」

「呵,重?」青木不屑︰「當然重,所以別再想讓我去鑄什麼刀什麼劍,別來求我。」他激動地撩起右手衣袖,衣袖下是肌肉都快不見的右手。

「看見啦?……我已經腐朽等死了。」

比古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名刀匠現在說他在等死。

「那,不喝些酒敘舊。」斗篷掀起,比古從中拿出兩個酒壺,他出門在外無酒不歡。

「……」

雙手負在身後,青木轉身搖頭。

「那個孩子好了後你們就走,另請高明去。」

最後他了自己的屋子,比古則是仰頭干盡了一壺酒。

……

……

進入屋內沒了陽光的直射,劍心的表情舒緩了許多,屋里一角卷著床鋪,七實將雜物收拾收拾干淨後鋪好了床,接著就將背上的劍心輕輕放到了上面然後給其解開了緊束的衣襟。

「這樣舒服些了?」七實問。

劍心點頭,他舌頭發麻還是無法好好地說話。

「我去給你打些水。」

屋里有著木盆與毛巾,女孩兒端著這些就出去了,外面已經看不到青木和比古的身影,到處轉悠了兩圈七實也沒找到哪里能夠打水。

干脆,她就出去,向之前經過的村子里的村民借些水來。

結果很少有人願意給七實開門,就算是開了門看見七實是個外人後也都半句話不說「踫」地合上了木門,這個村子里的居民都陰森森的,最後好不容易找到願意借水給她的村民,結果自己已經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謝謝!之後我絕對登門道謝!」

借水給七實的婦人一言不發,只是搖頭,她匆匆闔門,女孩兒也不知道還作何反應,最後就端著木盆寺廟了。

「劍心。」

劍心可能已經睡著,這樣想著七實進去房屋。

「!」

在暈倒的劍心床頭直直地站著個和七實年齡相仿的女孩兒,她僵直地站著雙眼死死地盯著劍心,听到七實進屋的聲音也不回話只是瞥了她一眼,之後這個女孩兒又將目光移到了劍心的臉上。

「你是誰?」放下木盆,七實警惕道。

「……」對方不為所動,將手中拿著的木盒交給了七實。

「這是什麼?」

女孩兒簡直就像聾了,把木盒交給七實後就走了。

七實打開木盒,看見了煲好的藥湯,剛好這時,比古也回到屋內,他滿身酒氣看來又喝了不少。

「師傅?她是。」

「她?」比古看了看那個向他輕輕行了禮酒離開的孩子說︰「她是青木那個陰沉的家伙的幫工,嘛,和青木一起住在這里。」

「名字,嘖,好像是姓八方。」

八方?

「嗯,對了,七實,我們還會在這里住兩天」比古似乎還沒有放棄說服自己的老友。

「還有,這兩天少出去。」

附近可能正在鬧瘟疫。

瘟疫?

七實見慣了人禍,這樣的天災她這輩子還是覺得非常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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