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七實 019 契約與流言

作者 ︰ 鷓鴣川鸚鵡

七海明石聲音都在顫抖著。

「我若是要死,也會先殺了我的內子,她是個身材高大卻膽小如鼠的女人,一人孤孤單單地留在世上實在很可憐。」

「所以我說,朝倉家已經消失,你若是有愧疚就幫我一把,將來我們兩個便是陌路人,有關父……朝倉隼人的聯系就此切斷。」七實不會說這些場面話,她說起來覺得怪別扭的,但是平日在魚龍混雜的京都呆久了,和見回組也有所接觸,要論說場面話,新選組與見回組的組長絕對都是達人級別。

耳聞目染,現在的七實也早已不再如同過去那般「冷漠」,不擅長在嘴上逞強。

笨拙的人會漸漸成長,並非只是技巧上,不得不承認因為心愛的存在,七實正在被逼迫著,來自那個可怕女人的壓力抵在她的頭蓋骨之上,只要稍不小心便會被崩得粉碎。

「需要ˋ我,做些什麼。」

七海明石的話里藏著嘆息。

「用你漁民的身份幫我打探到最近來著附近行跡詭異的人物,然後告訴我。」七實真苦于怎麼才能將劍心保護起來,現在七海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如果其能夠好好幫助七實的話,那剛好是解決了一個難題。

比起讓他去死,不如讓他發揮好自身的價值。

「怎麼樣,如果你在這里定居的話,狐朋狗友一定結識了不少。」

曾經的七海能夠在不長的時間里聚集到百名浪人來追隨他,哪怕最後紛紛叛變,但這也不能否認他本身的能力。

「……可以。」

沒有追問七實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找人還是別的?這些七海通通沒有問,他答應了對方的請求,至于是出于對舊主的愧疚忠誠,亦或是別的什麼,七實通通都不知道。

不過,相對等的,七實也什麼都不會說,自己要做的事,自己的目的。

她全部隱瞞著。

‘真是充滿風險的合作。’七實在心底給自己捏了一把汗,要是正面對陣凍上刀子,多少個七海明石她都是來者皆殺,可現在她想要保護緋村劍心,所以不能殺。

即便如此。

「七海叔叔,我先說些失禮的話。」

將刀從腰間緩緩拔出,少女盯著自己的桌面,調整呼吸。

「我已經受夠了被人玩弄,所以不要怪我。」

刀已歸鞘發出清靈的聲響,七實將自己的思想灌注刀了自己的手臂,自己的手指,自己的每一塊肌肉之上,所謂的天才是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擁有他人數年才能領悟的技巧的存在。

在于劍心對練的這些天中,進步的不只有劍心一個人。

朝倉七實已經變得更加強大。

但論劍技,已然距離登峰造極只差半步。

「?」七海沒明白自己這位「佷女」的意思,然後擺在面前的茶杯裂成兩半,不偏不倚就在中間,而他總覺得在杯子裂開的瞬間看到了光滑的水面。

正如那個人同他說的一樣,如今的朝倉七實已經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柔弱的小女孩兒,而是惡鬼的打刀。

只要有劍在手,想殺人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七海叔,我知道有決心剖月復的你不怕死亡,所以如果你再次戲弄我,我就將你的四肢砍斷。」

七實的心情很平靜,每次出手的時候就是這樣,她能體味到與周遭氣息的融合,每次每次都有絕對的自信。

「我會刺瞎你的眼楮,割下你的舌頭。」下手不過說這些七實也不明白她能否,她只是在簡單地復述著自己的怨恨。

「我要把老鼠放進你和你妻子的肚子里,最後丟到我父母的墓前。」

恐嚇完畢。

「說這些,我很失禮。」

「不,你能說這些,我很高興。」七海閉上眼楮,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的是曾經同朝倉隼人暢談國家大事的場景。

「你的父親他漂亮得不適合為一方家主,最後淪落到家族被滅,其優柔寡斷的性格倒也是有著原因。」

他不再正坐,而是盤起腿靠在背後的牆上。

「你若是說到做到,我便欣慰不已,呵。」這聲嗤笑與其說是嘲笑七實說的「大話」倒更像是自嘲。

「總之,調查一切異常人的蹤跡?」

「是的,不過考慮到一般人都會做的偽裝。」七實補充道︰「所有出現在附近,凡是有著武器的家伙,他們的行蹤都告訴我。」

附近有著山林眾多,地形錯綜,水系復雜,若是想要趕路不可能避過各種各樣的大小河道。

所以如果有了這些河道上的信息,七實便佔有優勢。

‘不得不說,他出現的時機非常好。’

簡直就是解除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七實保持著最高的警惕。

「那麼,看你的這身行頭應該沒有住處,在將手頭的事情解決之前,就在我這里住下如何。」

「……」

「這個房子造出來也沒別的優點,一是靠近河邊做事方便,而且屋子大,專門給你準備個房間也並非不可。」

七海看出她的顧慮,繼續說︰「若是不介意我內子是個粗人,你也可以同她共住,當作是人質。」

「有些話不是敞明了說就可以打消他人的疑慮。」七實點頭接受了七海明石的建議。

她沒有落腳點,用他親戚的身份住下並非不可,反而很合適,能夠方便交流,並且七實若是怕被暗算她現在也就不會做在這兒和其交談了。

「不過我恭敬不如從命,這段時間就讓我和你夫人同住吧。」

七實放下懷中的行李道。

「叨擾些許日子。」

——

——

接著,就在七海同朝倉再次達成契約的時刻,有著一些奇異的留言開始在四周的浪人群體中散布。

現在凡是拿著刀劍,行走在江湖道路上的家伙們沒有一個不知道的,消息傳播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說是朝倉家的子嗣帶著失傳的火槍火炮圖紙出現在附近了。」

「據說還有能塞滿整個房屋的錢財。」

「朝倉家?那是什麼,沒听說過啊?」

「蠢貨,那可是被滅了十數年的士族,當年勢力了不得了,不過最後,呵,總之若是那個家族的後裔一定帶著不得了的寶貝!」

扭曲事實的流言在大家之間變成了確鑿之事。

總之,暗流的涌動變得更加激烈與混亂,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她——朝倉七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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