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容搖頭,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榮國公已經返回,容嬤嬤高興的說道︰「水已經備好了,三小姐可是現在就要?」
雲想容看著臉色紅紅,十分興奮的容嬤嬤,忍不住厲聲吼道︰「出去!」
容嬤嬤一臉委屈的看著榮國公,榮國公冷臉,容嬤嬤一扭帕子,退了出去!
雲想容沒再去看榮國公的表情,親自幫著老擦拭了身體,幫老換了干淨的里衣,雲想容已經一頭汗!
老看著忙碌的孫女,輕聲說道︰「讓她進來吧,看你累得,祖母啊這一輩子早就想明白了,你祖父這些年待我不薄,若是他喜歡,就隨他吧,好孩子千萬別因為這個和娘家冷了情,沒了娘家的,就算男人再看重,也少了依仗,千萬別犯傻,祖母都不介意,你又何苦!」
雲想容不想老累著,忙對外面喊道︰「容嬤嬤!」
容嬤嬤忙走了進來,再看雲想容的時候,就有些尷尬,榮國公一直在邊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人在看著地磚發呆!
雲想容沒看容嬤嬤,輕聲吩咐道︰「去尋了祖母的壽衣出來!」
容嬤嬤一臉驚訝,忙去找衣服了!
雲想容看著老輕聲說道︰「祖母您休息一會兒吧!」
老握著雲想容的手,低聲說道︰「讓五丫頭吧,我想看看她!」
雲想容點頭,忙就要起身,容嬤嬤已經拿了壽衣,輕聲說道︰「奴婢去叫吧!」說著已經小跑了出去!
雲想容忙拿了壽衣幫老換上!
五小姐本就睡不著,正在看著窗外發呆,見容嬤嬤叫自己,還以為榮國公有話和自己說,忙跟著容嬤嬤了,一看雲想容在幫著老穿壽衣,整個人驚呆了!
站在門口,竟忘了往里走!
雲想容听到動靜,回頭見是五小姐,低聲說道︰「祖母惦記你,快吧!」
五小姐木然上前,看著老,低聲喊了聲︰「祖母!」眼淚已經跟著流了下來!
老看著如花似玉的五小姐,笑著說道︰「傻孩子,快別哭了,小心眼淚落到了壽衣上,快幫著你三,把衣服給我穿好了!」
五小姐一臉驚訝,忙胡亂模了把臉,幫著雲想容一起,給老換好了壽衣!
老看著臉色煞白的五小姐,輕聲說道︰「你這孩子,祖母還是慣壞了你,從小怕你在繼母身邊吃虧,祖母一直護著你,如今看來是害了你,那肖逸安不是良配,這一次,你若是能和離,還要多謝你三在太後那里幫你周旋,日後尋了可靠老實的人家,別看著侯門花團錦簇,那里面的骯髒事,你想都想不到!還是尋個人口簡單的人家,日子雖說是人過出來的,但畢竟你性子倔強,若是嫁進侯門,次子還罷,卻難當宗婦之責!」
五小姐輕聲應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哀,祖母是對自己好,她還是知道的!
老握住雲想容的手,把五小姐的手放在上面,輕聲說道︰「你三是個心暖的,祖母沒給你留什麼,你出嫁,你三不會看著不管的,日後多和你三親近,祖母也看出來了,雖是一母同胞,你和四丫頭卻沒緣分!」
雲想容點頭,算是承諾護著五小姐,五小姐看著兩鬢斑白,比之前不知道蒼老了多少的祖母,忍不住嚶嚶哭了!
雲想容听著心酸,也跟著落淚了!
榮國公忙上前,看著老,輕聲問道︰「可要讓他們都?」
老搖頭,放開雲想容和五小姐,對榮國公輕聲說道︰「讓兩個丫頭都出去吧,我和你說說話!」
雲想容忙拉著五小姐退了出去,兩個人站在門口,見五小姐眼楮紅紅的,雲想容忍不住說道︰「如今看著雖艱難,卻沒人知道日後會如何,正好祖母這樣,你留在家里,倒是有了藉口,既然祖母都說了,那我也跟你托個底,院子里的箱子,我自是不會都帶走的,給你三分之一,想來有了這樣一份嫁妝,就算是再嫁,你也會有個好歸宿的!」
五小姐一臉震驚的看著雲想容,忍不住說道︰「可是,那不是鄭國公送來給你的嗎?」。
雲想容搖頭︰「齊大非偶!那些個嫁妝搬出去,還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煩,那些個字畫就算了,我準備把金磚這些個實惠的留給你!」
五小姐此刻真是腸子都悔青了,知道自己之前錯怪了雲想容,此刻卻是說不出道歉的話,見五小姐一直低著頭,雲想容知道五小姐心有悔意,只是放不下面子,忙輕聲笑著說道︰「想不想知道祖母和祖父在說什麼?」
五小姐一下子來了精神,忙點頭,雲想容看了眼四周,牽著五小姐兩個人繞去了後面,淨房送水的小門,雲想容輕輕一推,門瞬間就打開了,里面露出一張驚慌的臉孔,五小姐忍不住問道︰「容嬤嬤你怎麼在這邊?」
雲想容忙捂住了五小姐的嘴!五小姐瞪著無辜的眼楮,看著雲想容!
雲想容看著容嬤嬤低聲說道︰「是你自己離開,還是我叫祖父?」
容嬤嬤瞪著雲想容,活像要撕了雲想容一般,扭身走了出去!
五小姐愣愣的看著雲想容,她從來都沒有想到向來和氣的三,竟然有這般犀利的眼神!
不知道是幾個人的聲音低,還是離得遠,榮國公那邊根本就沒有听到這邊的動靜!
雲想容拉著五小姐,兩個人悄悄靠近了寢室,只听到老微弱的聲音響起︰「我走後,小五就先送去依雲庵,住些日子吧,我和那庵主有幾分交情,把小五送去那邊,過幾年消停了,再尋了人口簡單的人家,嫁吧,最好是小,娘疼ど兒,她以後的日子也能輕松些,容丫頭那邊不必擔心,鄭國公看來對那孩子有幾分真心,怕就怕南家,還有那個玉王爺,我真怕玉王爺有那個想頭,再牽連了容丫頭!」
榮國公低沉的聲音響起︰「鄭國公這些年小小年紀就站穩了腳跟,能屹立不倒,自然是知道厲害的,應該不會糊涂!」
老嘆氣︰「怕就怕如今我們都是姻親,人家已經給貼上了標簽,若是那般,那就真的難為容丫頭了!」
許久沒有聲音,雲想容拉著正捂嘴哭得稀里嘩啦的五小姐,退了出去!
室內老看著榮國公,輕聲說道︰「我走後,讓容嬤嬤照顧你吧,她守了你這麼多年,也算是有心了!」
榮國公搖頭,輕聲說道︰「當年就是了她的心思,才假裝她要嫁人,送去了莊子上,這些年若不是家里突然有這麼多變故,我也不會讓她再回來侍候,你想多了,過些日子,孩子們都出嫁了,就送她回莊子上,只是五丫頭去依雲庵是不是……?」
老嘆氣,榮國公畢竟是男人,耐心解釋說道︰「送五丫頭去依雲庵,一來是為了讓外人知道她為祖母吃齋念佛,孝心一片,再議婚事,也有個好名聲,其次,我想著容丫頭不給她留嫁妝倒還好說,若是留了,恐怕二房、三房都會盯著她,我們活了半輩子了,人心如何,你我最是清楚了,恐怕為了一個貪字,禍起蕭牆!」
榮國公頷首,知道老的安排,都是為了家人,為了孩子好!一想到相伴多年的發妻,就要油盡燈枯,榮國公不禁流下了熱淚,老看著榮國公,嘴角彎成月牙!
榮國公正傷心,見老面色灰暗,忙伸手探鼻息,瞬間仰天長嘯︰「雲英!」
榮國公哀慟的聲音響徹全府,雲想容和五小姐第一時間趕了,雖早有準備,但是看著面色黑暗的老毫無生氣的躺在那里,雲想容忍不住哭了,和雲想容的安靜隱忍不同,五小姐哭得像個孩子般,完全的不顧形象!
二和三相繼的,二一看屋內的情形,卻是臉色微寒,見老已經穿戴整齊,就猜想人早就不行了,恐怕是一直瞞著她們,看著屋內站著的雲想容和五小姐,活要剝了兩個人的皮般,就好像雲想容和五小姐,佔了多大的便宜!
雲想容還好,本就不願意搭理這些無稽小人,可五小姐就受不了了,瞪著二吼道︰「祖母故去,你做為媳婦,不但沒有半點哀容,還瞪著我們做什麼?」
二剛要還口,畢竟自己是五小姐名義上的母親,榮國公冷眼看了,嚇得二忙低下頭,做傷心狀!
雲想容心底嘆氣,卻是沒攔著發瘋的五小姐,心想鬧一下也好,不然日後五小姐出嫁,還指不定鬧多少ど蛾子呢!
鄭國公第一時間就知道老去世的消息,正準備大興土木的花武卻是一愣,看著鄭國公欲言又止,按照慣例,要麼七日內完婚,要麼守孝三年,若是七日內完婚,這房子顯然蓋不出來!
鄭國公卻是起身,一句話也沒有說,往外走去,花武一臉為難,忙就要跟著,鄭國公卻是開口說道︰「讓花文跟我去吧,你就在府里,讓大家抓緊!」
(今日的更新,明日繼續,爭取早日大婚,年輕時根本理解不了什麼叫騎虎難下,什麼叫進退維谷,如今這個年紀,才知道,生活真是不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