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男人身穿褐色戰袍,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眼神堅毅,腿部修長,細腰窄臀寬肩,一看就是穿衣顯瘦月兌衣有肉類型的。
看上去應該和慕臨軒年紀差不多大小,只是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慕臨軒般冷冷清清。
「王爺,王妃。」他向我們抱拳鞠禮,我朝他點點頭,便將視線挪開了。
男子有些詫異的看著我,似乎對我的冷清有些不滿,慕臨軒也錚錚的看著我,眼中充滿了質疑,這是?
慕臨軒示意男子在我身旁坐下,我默默的往慕臨軒的邊上靠了靠。
「三年不見,梔兒可是疏遠哥哥了。」旁邊的男人端上面前的酒杯,有些無奈的說著。
我頓時醒悟,他是哥哥?他是夏林?難怪我說他如此熟悉,原來是與我爹長得有幾分相似。
我自以為很好的掩飾了眼中閃過的慌亂,可事實上卻被一直看著我的慕臨軒捕捉到了。
我換上一副嬌怒的樣子,責怪著說道:「哥哥出征三年,不曾回過一封家書,梔兒以為哥哥這是忘記了我呢!」
聞言男子一笑,安撫的說道:「哥哥是出征,豈會忘了家中老小,只是無時間寫家書,家書又難送到,所以便懶得寫家書了。再說哥哥乃一屆莽夫,寫家書那等矯情的東西,豈不是酸掉大牙?」
我撅了撅嘴,也許是血肉之間的聯系,在這個男子的面前我一點也不顯得拘束。
「听說嫁給了軒王爺,在王府里混得風聲水起,可是真的?」
「哪有……」我有些心虛,風生水起倒說不上,混得雞飛狗跳還差不多。
就這樣,我們兄妹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在席間嘮著家常,慕臨軒在一旁不知想些什麼,自顧自的喝著酒,不開口說一句話。
宴席結束,慕臨軒仍坐在座位上,遲遲不肯走,他不走我也沒有理由走,與他在著帳中。
待人都走光了,慕臨軒這才緩緩說道:「夏梔,我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你,究竟是誰?」
本以為我那刻的慌亂已無事了,可慕臨軒卻起了疑心。
一時之間我不知如何解釋,我是夏梔,可又不是夏梔,我不過是一個寄生在宰相千金體內的名叫夏梔的靈魂而已,我的血肉都是她的,可我的思想卻是我自己的。
一時間熱鬧的宴席安靜得只剩下我們兩人的呼吸聲。
「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他打破沉默,繼續說道。
「我是夏梔。」我回答道。
「那你那一些奇怪的招式從何處學來的,為何你會練兵,為何你會耍箭,為何你會兵法?」他的問題如子彈般襲來,一彈彈的打在我的心頭。
「我說過,我喜愛看兵書,自是懂點。」本還想用這個理由糊弄,可慕臨軒這次似乎動了真格,一點也不。
「夏梔,你最好不要騙我。」他對著我冷言道。
「我說真的……」我繼續否認道,卻沒有一點底氣。
「那好,那你說說,你為何認不出你的哥哥?」此話一出我便沉默了,我改如何解釋這這個問題?難不成我說哥哥參軍變樣了?亦或是說我失憶了,不記得了?總之不管什麼借口,都沒有任何說服力。
「慕臨軒,你信我嗎?」。這一刻我突然好想告訴他一切,可我若說了,他定會當我是個瘋子,定會認為我還在騙他。
「不信。」本以為他會像小說的主角,深情的說著:「我信你,不論如何我都信你。」可他的回答卻讓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夏梔,我想信你,可我不敢信你。」
「為何……」我的聲音一出,我驚了一下,這麼悲涼的聲音真的是我夏梔發出來的嗎?
「為何?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你對我說過真話嗎?從開始到現在,我竟然一直被你蒙在鼓里,我甚至不能確定你叫什麼名字,你是何處的人,你,有什麼目的,這,叫我如何信你。」
他的一字一句將我拉到了萬丈深淵,慕臨軒啊慕臨軒,你可知我是多想把事實告訴你,可你從未問過,也從未信過。
我跌坐在地上,心口如針扎般疼痛,看著慕臨軒眼中的不信任,我的心漸漸的冷卻。
「慕臨軒,我從未騙過你。」我確實沒有騙過你,我是夏梔,我是這個地方的人,我無任何目的。
不論我的表情有多麼悲傷,慕臨軒都不看我一眼,他不信我,一點也不。
「夏梔,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你若肯和我說實話,我便不計較,你可以繼續做你的王妃,若三日後,你仍不願意說,那你便收拾東西,從哪來,就回哪去吧。」說完,他撩起裙袍,從跌坐著的我的旁邊走了。
門外,慕臨軒靜靜的站著,不肯回頭,也不肯向前,他的閉著眼,臉上全是痛心。
門內,我坐在地上,手捂著胸口,淚水滴答滴答的滴到地上,卻不發出任何聲音。
慕臨軒要趕我走,可我要去哪,要我從哪來回哪去?我回得去嗎?在這個時代,我什麼也沒有,我只有這麼一顆心,還給了慕臨軒,如今他不要我,將我給出去的心狠狠丟在了地上,我只剩這麼一個軀殼了,死了便是一具尸體,活著也不過是一個行尸走肉。
我倒在地上,慢慢蜷縮著,心痛,無比的心痛。
在哭泣中我漸漸的睡著了,一整夜噩夢不斷,我夢見了翡翠,她面目猙獰,四肢月兌落,一個腦袋滾到我的面前,讓我為她報仇,我夢見了皇後,她沒了現代的單純,頭發凌亂,眼中布滿血絲,她掐著我,嘴中不停的說著「夏梔我恨你!」
我,還夢見了慕臨軒,他帶領千軍萬馬與我對立而站,他一身明黃,身旁站著一個絕世美人,他緩緩向我走近,突然一掌襲向我的肚子,傾刻間我的血流不止。
我夢見了皇上,他口中含血,一把匕首刺在他的胸口,他含笑倒在我的身旁,卻是死不瞑目……
血腥的夢境讓我滿頭大汗,想睜開眼楮卻是怎麼也睜不開,我就這麼閉著眼,不停不停的在腦海中浮現這些畫面。
王爺和王妃再一次鬧僵了,王妃臥床不起,王爺酗酒不出。
整整三日,我不食一口米,未喝一滴水,夢中的畫面循環播放著,一秒也不曾停歇。
突然,畫面一轉,慕臨軒出現在我的夢境里,他憔悴了很多,面色蠟黃,滿臉胡碴。他坐在馬上,眼楮慢慢閉上,突然摔下了馬背,此刻他嘴唇發黑,瞳孔擴散,一副中毒的樣子。
「慕臨軒!」我驚叫一聲,一下子睜開了眼楮。
一陣強光賜進眼中,我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眼前還是軍中的營帳,只是無比的淒涼。
三日未喝水,我有些口渴了,四肢無力的爬起來準備倒些水喝,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慌亂聲,只見兩個將士用擔架抬著慕臨軒火急火燎的往營帳中趕。
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水撒在地上漸漸暈開。我提起裙子,也不管我現在有多狼狽,急急忙忙的往慕臨軒那里跑。
慕臨軒躺在床上,一群大夫與官兵圍著他,他的嘴唇發黑滿臉胡碴,如我夢中一般憔悴。
眾人皆沉默著,許多將士還垂下了頭,正在把脈的大夫眉頭緊皺,一種不詳的預感充斥我的心頭。
我撥開圍成一圈又一圈的將士,走到慕臨軒的身旁,他緊閉著眼,沒有一點生氣。
我努力克制住內心的恐慌,淡淡的問到:「他如何?」
眾人沉默,大夫嘆息,很久才說道:「敵軍狡詐,使用帶毒的暗器,王爺不慎中了暗器。」
「可還有救?」我盡量平息自己的沉重的氣息,不願露出一點慌張。
「此毒蔓延極快,如今毒入肺腑,老臣也無能為力啊!」大夫話音剛落,一個將軍突然一圈襲來,大夫受力,倒在地上。
「你這庸醫,如何救不了,此人可是元帥!若是救不活,我要了你的狗命!」
倒地的大夫聞此,急忙跪下,磕頭求饒。
「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老臣是真的無能為力啊!」
「去你的!」將軍將腳邊跪著的大夫一腳踹開,臉色極差。
「王妃娘娘,老臣倒有一法。」一旁的一個大夫向前一步,拱手說道。
「有話快說!」我不曾開口,旁邊的將軍便已經不耐煩了。
「是。依老臣多年經驗,王爺臉色發黑,手指冰涼,腿部卻紅潤。沒有任何中毒的現象,依老臣看,王爺這中的應該就是邊疆特有的斷魂毒。此毒一入體內,便會迅速侵蝕五髒六腑,並在五髒六腑里囤積。此毒毒性極大,一點就可以令一個高猛大漢倒地不起。」
雖說我十分鎮定,可在大夫的一席話後,我的心著實涼了半截。
「不過……不過王爺中的毒不算太多,勉強還能支撐住一天,若是在一天內找到解藥便可無礙。」
大夫的話讓我有了些底氣,旁邊的將軍比我更急,他急忙揪住大夫的衣領,大聲嚷到:「那你還不快去配解藥!」
被真的一嚇,大夫的腿有些發軟,他抖著腿說道:「可是,老臣,老臣不知道解藥的配方啊!」
聞言,將軍一把推開大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插著腰,氣呼呼的。
「將軍莫急,這解藥我們沒有,敵將也會有,只有我們拿到解藥,王爺便有救了。」
聞言,一直沉默不語的我轉身走了出去,我拿上大刀,騎上寶馬,朝著敵軍的陣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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