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連下了三天,地上堆積的雪已經沒過膝蓋,縱然再愛雪的人,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也不願再出門。
冷清風不知鬧了什麼脾氣,多日不曾來見我,即使見了我也冷眼相待,三個月的倒計時一天天,如今日子已過大半,解藥未得,慕臨軒的性命堪憂。
經過了多日的跋涉和毒發的折磨,慕臨軒終于回到了皇宮,疲憊不堪的他已臉色蒼白,向皇上請了安便回家了。
慕臨軒的臉在這個寒冷的天氣里顯得更加冰冷,他不與旁人多說一句,自顧回了家。
慕臨軒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沒有多久便睡著了。
他不知他體內還有毒素,躺在床上只覺得胸口生疼,這種感覺從軍營趕回皇宮便有了,本以為只是天氣寒冷,胸口換不過氣來,可今日卻是愈演愈烈了。
正睡著,門外傳來吵鬧聲,本()就睡得不熟的慕臨軒睜開眼,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國主你不可以進去,王爺剛剛睡下,你不可以進去!」門外的小斯極力阻攔著門外要硬闖進來的人,來者正是李雲詡。
李雲詡手中握劍,臉上盡是怒氣。
「慕臨軒,你給我滾出來!你躲在房間里算什麼男人!」李雲詡大喊著,連皇帝的莊嚴都沒有了。
李雲詡眼眶泛紅,他的腦海里算是剛才僕人議論的事。
軒王妃被他國將軍擼走,而慕臨軒無法挽回,導致軒王妃嫁作他人婦,軒王爺失意而歸。
此事一出,便有人添油加醋的四處亂傳,有人說軒王妃在軍中受軒王爺欺負,最後終于忍受不住下嫁他人,也有人說敵軍皇子看上了軒王妃,軒王爺為了平定戰亂,忍痛讓出了軒王妃,不管什麼說法,慕臨軒總成了不對的那個。若是我知道這些傳言,我定會哈哈大笑,笑這些人的愚昧。
「慕臨軒!是男人就給我滾出來,躲躲藏藏的算什麼男人,出來吃我一劍!」李雲詡不死心的喊叫,在房間內被吵醒的慕臨軒眼中閃過一絲凶光,本來他心中有氣無處發,如今又來了個情敵對準他的槍口上。
慕臨軒換了件衣服,拿著掛在牆上的劍走出了房門。
「何人在吵。」慕臨軒的臉上布滿了殺氣,身上散發的冷咧讓眾人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只有李雲詡沒被他的煞氣震懾,他從劍殼中抽出利劍,用劍頭指向慕臨軒。
「慕臨軒,既然你保護不了夏梔,你又何必同我搶她,國家既然這麼重要,那你當初為何不爭做君王,如今卻成了一個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孬種,你還有什麼顏面活下去!」又是夏梔,又是天下,又是君王,李雲詡句句株心,慕臨軒咬緊牙關,喘息粗氣,稍有不妙便是要殺人的樣子。
「早知如此,當初便不該讓夏梔回來,她為了離開你,身上千瘡百孔,若不是被人救治,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她受的一切苦,她卻未吭半聲,她處心積慮,不過是為了離開你!而你,用她的善良綁住她,你不過是個強盜,是個劫匪,你妄為人!」
李雲詡的話讓慕臨軒回想到了在軍營里的日子,我的接近與接納曾讓他多次認為我是喜歡他的,可如今一想,這一切不過是我為了離開他而耍的把戲,他的胡亂揣測讓他氣急,他緊緊的握著劍,眼楮通紅。
「別說了!」他一聲嘶吼。
「慕臨軒,承認吧!你心虛了!夏梔她從沒想過待在你身邊,她不過是你綁在身旁的寵物,她會逃,這算是你的過錯!」
「啊!」李雲詡的話打破了慕臨軒的心理防線,他大吼一聲,如著了魔般,抽出手中的劍向李雲詡刺去。
李雲詡揮劍躲開,他心中也有無盡的怒火,他揮劍與慕臨軒相搏,一場為情而起的戰斗就此升華。
生氣的李雲詡遇見了惱羞成怒的慕臨軒,一個王爺,一個國軍,此刻兩人絲毫不顧自身形象,揮劍如麻。
周圍的僕人皆閃到角落瑟瑟發抖,刀光劍影,不過是為了心中的不甘。
慕臨軒身經百戰,功夫自是勝李雲詡一籌,李雲詡漸漸處于下風,只能吃力抵擋。
慕臨軒轉著劍柄,趁李雲詡抵擋不過來的空隙,一劍刺進了李雲詡的胸膛。
霎時間萬籟俱寂,所有的聲音都沒有了,李雲詡手握著慕臨軒的劍刃,鋒利的劍刃將他的手劃破,胸口流著血,手上也流著血。
慕臨軒手握刀柄,無一點驚訝,他冷漠的看著滴落在地上的鮮血,顯得十分殘酷。
「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李雲詡,我們之間的戰爭,你!輸了!以後,不要再來對我說些什麼,因為,你,不配!」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一劍,將慕臨軒心中本來有些動搖的想法刺了出來,他還不夠強大,他要變強,只有足夠強大,才能保護他想要的東西。
變強?天子可好?
他冷漠的將劍抽出,隨著劍刃緩緩的離開,李雲詡的胸口也在冒著血,慕臨軒不再多留戀,將劍落入劍鞘,轉身決然的走了。
李雲詡捂著冒血的胸口,閉上眼楮,重重的倒在了慕臨軒的身後。
周圍傳來僕人侍女的叫喊聲,慕臨軒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這一劍刺的不是李雲詡的心,而是心髒偏左的肋骨中央,錯開了所有的內髒,李雲詡受的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
李雲詡被送到皇宮進行救治,不過是些輕傷,御醫為其包裹了下也就沒事了。
皇上邀請眾人晚上到宮內觀看歌舞,李雲詡並沒有告訴皇上自己與慕臨軒發生的不快,帶著傷靜靜的坐在皇上的右側。
而慕臨軒則帶上他的臭臉與冷漠入了席。
皇上也知道我改嫁的事,為了避免慕臨軒難過,李雲詡懊惱,在宴席上皇上對此事閉口不提。
戲台上戲子唱著一些有關郎情妾意的曲目,可坐下的三人無一人用心听,各自想著各自的事,只有皇後在一旁感動的痛哭流涕。
「我要去救梔兒!」李雲詡突然拍桌而起,拿上一旁放著的劍便要走。
皇上先是一愣,隨後急忙抓住了李雲詡。
「你這是做什麼,憑你一己之力便想救人嗎?」。
皇後見此也急忙阻攔,而慕臨軒看似平靜手握著茶杯,實則內心已是波濤洶涌,他的手背青筋乍現,臉上卻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雲詡弟可不能貿然前去,日前北虎國已經投了降書,若是你此刻貿然行動,怕是會讓百姓遭罪啊。」皇上語重心長的說著,皇後也應聲附和,李雲詡咬著牙,卻是听不進分毫。
「我就不信憑我北印國的實力,對付不了這樣一個小國!」
「雲詡你冷靜一點!」皇上見李雲詡太過激動,只能大聲呵斥。
「你讓我如何冷靜!我最愛的人成了別人的妻子,你讓我怎麼冷靜!」李雲詡正急,卻沒想到此事逾越了,慕臨軒猛然抬起頭,眼楮搜搜的的放著飛針,皇上有些驚訝,他呆楞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李雲詡並未意識到這點,繼續激動著。
「李雲詡!」皇上突然惱了,他吼了李雲詡一聲,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怒視著他。
「你給我冷靜點!」
「哥哥。」
眾人都十分激動,李雲詡慢慢冷靜下來,垂著眼眸,黯然神傷。
「臨城(皇上大大的名字),你不懂,你沒有牽掛的人,你根本就不懂……」李雲詡說著,抱住頭緩緩蹲到了地上。
「你怎知我不懂……」皇上輕輕的說著,聲音只有他一人听見,他回頭看向遠方,臉上也是一臉沉重。
「哥哥,梔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三男一女都在著吵鬧的戲劇聲中默默哀傷,原因不過是為了一個人的離開。
「你們鬧夠了嗎?」。一旁沉默著的慕臨軒突然開口,他強忍著怒氣,聲震懾了全場。
眾人沉默,卻突然見李雲詡臉色有些蒼白,蹲在地上捂著胸口。
「哥哥!」皇後見自己的哥哥如此,擔心的叫出了聲,李雲詡胸前一片濕潤,捂著胸口的手上微微泛紅。
「雲詡!」皇上停止了哀傷,急忙上前查看。
李雲詡剛剛激動時,胸口的未愈合傷口再次裂開,血不知流了多久,本就有些失血的李雲詡現在更加虛弱。
「沒事……」他頭冒冷汗,剛說完這一句話便倒在了地上。
「雲詡,雲詡!來人啊,快叫御醫。」好突然倒下,皇上十分焦急,眾人忙成一片,卻忽略了一旁同樣蒼白著臉的的慕臨軒。
持續的激動,又在大打出手,慕臨軒的毒素加速蔓延,如今毒發,他的胸腔不斷絞痛,喉嚨中血腥一片。
「噗!」強忍了多時,一陣抽痛上前,慕臨軒吐出一大口黑血,眼前一黑,雙腿一軟也暈了。
一個高大的人倒地不起,在地上撞出沉重的聲音,皇上一回頭,看見自己的弟弟倒在地上,頓時亂了陣腳。
「臨軒!」
……
早早睡下的我並不知道皇宮內發生的一切,只覺得心口一抽,我不舒服的翻了個身,繼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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