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凝看著齊大塞進來的鐲子,不禁有些發怔。
還真是叫沈柔冰給說對了。齊大給她的這個見面禮,當真是又貴又重——
竟然是一個完全實心的同小拇指粗細相當的赤金鐲子!沉甸甸的,由幾股略粗的金線糾纏而成……戴是沒法子戴出去,但真的很值錢啊!
「這……」沈柔凝不禁看向沈柔冰。
沈柔冰笑顏如花,對沈柔凝道︰「婆婆就是這樣。對于喜歡的小輩,她更喜歡送些實在的見面禮,而不是那種華而不實的。這赤金鐲子給了你,你若是需要銀錢,完全可以將鐲子絞了去換。」
「是啊,你拿去自己買喜歡的東西好了。」齊大听到沈柔冰如此理解自己,越發地高興了些。她轉頭,見沈柔冰居然還站著,忙嗔怪道︰「你們姐妹,怎麼還站著呢!趕緊坐了!」
「尤其是煥之媳婦你,你正懷著身子呢,怎麼一點兒不知道注意!」齊大開始關切地絮叨起來︰「若是依著我,這前三個月你都得給我在床上安心躺著!若不是大夫說你胎很穩,你以為你還能自由走動!」
沈柔冰立即小心地坐下來,乖巧受教,道︰「是,媳婦知道了。」
沈柔凝能夠感受的出來,齊大僅僅是關切,並非是要以此為借口訓斥沈柔冰。但,她們在說什麼?
沈柔凝猛然望向沈柔冰,驚喜地道︰「。你有小寶寶了!這真真是大喜事!」
沈柔冰羞赧地點點頭,望向自己的小月復,神色溫柔無比,言語之中有掩飾不住的喜悅,道︰「小家伙才不到兩個月呢。」
那真是……太好了!
沈柔凝禁不住為沈柔冰感到高興!
此時,她心中感慨,這人的際遇實在是奇妙!誰能想到,那個自幼離開父母生活在族中,安靜沉默地成長在繼母的壓力之下的那個略顯懦弱的姑娘家,得到的一份不怎麼被外人看好的親事。卻偏偏能苦盡甘來。擁有如此的幸福!
才嫁沒多久,就有了身孕!
要知道,因為齊煥之亡妻的緣故,齊家盼望齊煥之有後不知道盼望多少年了!而沈柔冰才嫁。就有了動靜!這怎麼能不讓齊家上下歡喜無比。尤其是齊煥之的母親齊大。只怕心中要將沈柔冰疼到骨子里去了!
要知道,齊大甚至曾經做過齊煥之終身不娶的準備了!
現在齊煥之不禁娶了新人,而且眼看著孩子就要出生了!她怎麼能不高興!怎麼能不疼沈柔冰!且不說沈柔冰性子溫柔貞靜。本來就得她歡心,就算是沈柔冰性子不是她喜歡的,因為孩子,齊大都願意將沈柔冰給供起來!
「這婦人有喜,最是要小心的。」齊大滿面慈愛,道︰「你姐的兄嫂都不在京里,從前也可憐沒什麼閨中好友,我怕她在府上悶的慌,就讓人遞信,請阿凝你了。你們姐妹好久不見,就不要在我這老婦人面前應酬了,自去敘話吧。」
「是,婆婆。」沈柔冰格外小心地站了起來。
沈柔凝也起身,向齊大行禮之後,扶住了沈柔冰。
出了暖廳,沈柔冰笑著道︰「阿凝,去我院子里看看吧。」
沈柔凝自然應了下來。
姐妹倆離開之後,齊大身邊一個管事媽媽低聲道︰「給的見面禮是不是太重了?那沈四姑娘居然也沒有推辭……」
「你啊,還是眼界太窄了。」齊大心情頗好地飲著茶,笑著道︰「且不說別的……就說煥之媳婦的兩個親妹妹推月兌不肯來,而沈四姑娘這個堂妹卻立即就來了,這麼真心對煥之媳婦好的,我也願意重重賞她。」
「再說,她是陳公唯一的外孫女,在陳府上下都十分受寵,尤其那位陳厚蘊陳大,居然肯將那麼寶貴的時間抽出來教導她一個小姑娘……」齊大顯然仔細打听過沈柔凝在陳府里的情況,也很明白陳厚蘊的潛力……她的目光透過裊裊的茶霧看向不知名之處,半晌之後才感慨道︰「更何況,在她身上還有那種牽扯……將來會如何,太難說了。」
這個沈四姑娘,居然和她的母親長的那般相似!
只是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哪一位,時至今日,心中是否還留有當年的一點兒執念?
齊大不敢深想下去。
當年,她也是偶然機會,才知道了那個秘密,一直都誰也沒敢說。
「的意思是?」管事媽媽有些不明白。就算沈四姑娘深受陳府上下喜愛,但她的畢竟姓沈。沈家可沒有什麼厲害的大人物。她的父母也不過是縣令罷了。
「你不懂,也不用問太多。」齊大看了那管事媽媽一眼,淡淡地道︰「下去去做事吧,務必將大少女乃女乃今日的飯食做的用心一些。」
「是。」管事媽媽不再問,應聲下去了。
……
「齊府雖然比沈府要大的多,但其實已經分成兩個大院子了,中間砌了花牆隔開,各自也有向外進出的大門。我們大房住了東院,二房住在了西院。兩房人早早就分了家,平日里不怎麼常見,就是見了,也是客客氣氣的。所以,府上很安靜的。」沈柔冰一邊慢慢行走,一邊向沈柔凝介紹道︰「你姐夫有個妹妹早就嫁了出去,一個弟弟叫齊行之,年紀比你還小一歲呢,也搬到外院去住了。其實婆婆平日里還是很孤單的,都沒有什麼說話之人。」
這樣的生活,是沈柔冰從前所不敢想象的。所以,她心懷一顆感恩之心,誠心孝敬著齊大。這婆媳,才很快就融洽起來,堪比母女之情了。
甚至在齊大眼中,沈柔冰比自己那個嫁出去的女兒還要貼心乖順。畢竟,當年那個女兒性格有些隨了她,有點兒強硬的脾氣,有時候並不樂意完全听從母親的話。
「對齊大誠心,大也愛護……」沈柔凝笑著道︰「這樣相處出來的情分,連我都羨慕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