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淡淡地搖搖頭,隨即微微笑了笑,像是不認同沈柔凝的話,又像是擺月兌掉了關于過往和親人的傷感,道︰「但願如此吧。」又與問沈柔凝道︰「夫人從朝陽宮回來?」
沈柔凝應了一聲,含笑道︰「柔雅公主十分可愛,臣婦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柔雅公主是很可愛。」華妃應了一聲,又道︰「她很喜歡在御花園里的卵石路徑那里玩,撿到小石子,往池子里丟。又一次我問她在做什麼,她說是在與錦鯉說話呢。」
兩個人閑聊著無關痛癢的小話題。
華妃給沈柔凝的感覺,像是一個淡然而滿足,又是善于發現身邊有趣美好的人,對于爭權奪利這些仿佛並不感興趣。她和沈柔凝都十分有默契地不曾將話題引到了諸如宮廷隱秘朝政大事啊各家隱私啊這些上面,聊起來算是輕松愉快的。
兩個人當W@然還要留意著大殿內的動靜。
沒多久,新月郡主喝飽了女乃換過了干淨的尿片包裹好了重新抱了出來,太後娘娘也就放過了皇上和皇後,注意力又回到小孩子身上了。
「看這樣子,太後娘娘莫非要留宴?」沈柔凝輕聲問道。
「明嘉郡主有一陣子沒來了,此時人又到齊了,氛圍很好,太後娘娘這麼高興,多半是要留宴了。」華妃微一沉吟,回答道。
「這樣的話,臣婦是外人。就不好厚著臉皮繼續留下來了。」沈柔凝輕聲道
「恩,時辰差不多了,我與夫人一起走。」華妃說罷,站起身,示意沈柔凝跟著自己,款款走到太後娘娘面前,恭敬地道︰「娘娘,妾與世子夫人一見如故,想請世子夫人到瓊華宮坐坐,求娘娘恩準。」
「也好。」太後淡淡地打量兩人。對華妃道︰「替哀家好好招待她。」她對華妃的態度是淡然卻和藹。
華妃恭敬應是。沈柔凝也跟著行完了禮後,才退出了大殿。
「皇祖母,我與大嫂講句話就來。」明嘉郡主起身向太後娘娘報備一句,快步追了出去。
華妃十分識趣地等在了一邊。
明嘉郡主向華妃欠身示意之後。向沈柔凝低聲道︰「大嫂。你送來的畫。太後十分喜歡,已經讓人供奉起來了,肯定不會忘記厚賞大嫂。我想問問大嫂。有什麼想要對太後求的嗎?趁著這個時候,太後一定能滿意。」
就是讓那位瀾太嬪今天換了裝束直接跟著出宮,都不過是小事一樁。
沈柔凝略一沉吟,道︰「剛才我去見過兩位娘娘……你知道,兩個人雙生子感情深厚……明嘉,若有機會,你替我向太後探一下口風,能不能提前建造公主府,讓清瀾兩位娘娘伴著柔雅公主早早出宮在公主府居住?」
這雖然有舊例不符合,但卻與太後想要肅清宮廷的想法是一致的。若是能行,人人都會贊頌太後仁慈,而不會有什麼反對的聲音。沈柔凝思來想去,覺得憑著明嘉的努力和她獻的那副先帝畫像,太後應該能夠答應下來。
這樣,清瀾兩位那里,肯定也十分欣喜——
既能夠享受皇家的身份供奉,又能夠離開這宮牆的束縛享受外面的自由交際行走的權利,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明嘉郡主略微想了想,點頭道︰「大嫂放心,我會盡力的。」她挽著沈柔凝的手走向華妃,笑道︰「華妃娘娘,我大嫂就拜托娘娘多多照顧了。」剛才沈柔凝沒過來的時候,太後就已經開口留應王府以及她和陳厚績一起用飯了。而沈柔凝的身份,提前走難免有些難堪,而留下來,又有些不合適。
華妃娘娘能將沈柔凝領走招待,也算是解了沈柔凝的尷尬。總不能說,沈柔凝才從朝陽宮回來,又要提出往朝陽宮去。
「我與世子夫人一見如故,當不得郡主言謝。」華妃微笑道。
明嘉郡主沒再多說什麼,心中記下了華妃這一份好意,同二人道別,重新回到大殿去了。
沈柔凝和華妃離開之後,在座全都是太後的嫡親後輩,這會兒她心情正難得開懷,自然不會轟人走︰「一會兒你們都留在哀家這里吃個飯吧。這一家人都難得有這麼聚齊的時候。只是少了安王。」
想起安王,太後不禁想起最近皇上的荒唐,瞪了他一眼,道︰「以哀家看,這看守皇陵也不是沒有用處。安王看著就比小的時候穩重多了。皇上你也與你弟弟學學,別總想著荒唐。」
慶平帝聞言露出尷尬之色,忙道︰「孫兒謹記。」
他那晚當真是被嚇的不輕。尤其是後來,听人跟他描述說廖太妃被打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想著就在前一刻她還被自己摟在懷中親密無間,慶平帝當時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背後冷汗全濕,跟著又做了好幾日的噩夢!
所以那幾天他稱病,其實也不全是逃避,而是真的病了!
慶平帝當然知道那所謂的「侍衛」是什麼人。他也同樣知道,他的皇祖母一樣一清二楚。而「侍衛」之說,不過是給他留臉面而已。便就是這樣,他也不敢來慈寧宮,直到今天听說明嘉郡主一家人來了,太後心情好起來,才戰戰兢兢地過來了。
來到之後,太後訓斥了他,但話音都很委婉,這讓慶平帝慢慢放下心來。
「按照哀家的意思,原本不會早早讓人成親,接觸人事的。」太後有一些後悔,在現在人多,她也沒有細細去說,道︰「總之,皇上你很年輕,而年輕人尤其需要克制,你明不明白?你是皇上,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什麼樣的女子,也不如你的身體重要!」
「孫兒真的記得了。」慶平帝更加尷尬了些,耷拉下腦袋,內心已經有些惱了。這麼多人面前,皇祖母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丑事麼!
「你記得就好。」太後抱著新月,端詳著新月的眉眼,又對皇後道︰「皇後也是,早日給哀家誕下重孫,哀家看著這大慶江山後繼有人,才能放心地閉上眼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