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鄉下回來,金珠心里還堵著一口氣,偏又接到了潘曉瑋的電話,說是要來找金珠說點事,讓金珠預備她的晚飯。
金珠見她說得一本正經,也不好拒絕,好在剛從鄉下帶了點菜來,多做她一個人的飯菜也不麻煩。
放下電話,金珠剛把晚上要做的幾個菜打理出來,潘曉瑋就到了,進門就把金珠推進了房間,然後把門關上了。
「干嘛,這麼神神秘秘的?」金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緊張的潘曉瑋。
「金珠,你一定得幫幫我,拜托了。」
原來,這次換屆潘曉瑋的父親升了一級,提了乾東市副市長,而潘曉瑋的媽媽也要跟著丈夫回市里,工作也已經聯系好了,這樣一來,潘曉瑋也得跟著回市里。
可現在的問題是,潘曉瑋剛跟西岳把關系定下來,她不想走,更不想離開西岳,他們兩個在一起互相督促著學習,成績還蠻穩定的,誰也沒有拖誰後腿,可如果分開了,潘曉瑋就不保準了。
當然,潘曉珊擔心的不僅僅只是學習。
西岳個性隨和,從不輕易跟別人發脾氣,長得也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一向很有女人緣,加上他父親這一次也提了一個副縣長,覬覦西岳的人只怕會更多了。
只是這些話潘曉瑋就不好意思跟金珠說了。
「可是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金珠沒搞懂潘曉瑋的來意。
「我跟我媽說了我要留在這邊高考,我媽不放心沒答應。說我照顧不來自己的生活,我說我住校,髒衣服拿到你家來洗。饞了就到你家來打打牙祭,金珠,我媽對你一向信任,拜托,如果我媽找你征求意見的時候你能不能幫我說說情,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們。」潘曉瑋摟住了金珠。
「你媽找我談話?」金珠听了直扶額,她什麼時候看起來像保姆了?
「對了。你家不是有保姆嗎?」。金珠好像听潘曉瑋說過,不愛吃保姆做的飯,所以也愛跑到她家來蹭飯。
「保姆是鐘點工。我媽哪里放心?」
「可是你確定住校你能吃了這苦?」金珠表示懷疑。
連楊琴那樣的都吃不了住校的苦,潘曉瑋這種在錦衣玉食中長大的嬌嬌女恐怕就更難說了。
還有一點,誰能保證潘曉瑋在學校這一年多時間能一心學習不出點別的岔子?萬一到時出了什麼意外金珠怎麼跟李玉媛交代?
「不好意思,曉瑋。這件事我恐怕真的幫不了你。我不能向你媽媽保證什麼,我只能答應你,如果你真的留下來,我會在我能力範圍內關照你一二,別的,我不能答應你。」
「我也沒要求你向我媽媽保證什麼,你只要把你剛才說的這番話告訴我媽媽就可以了,有你關照我。我媽肯定放心的。」
誰知潘曉瑋的話剛說完,李玉媛的電話就到了。得知金珠在家,她說請金珠吃頓飯,現在就來接她。
「你們家人都是這麼急性子嗎?」。金珠嘟囔了一句。
「是呢?怎麼這麼快,難道我媽知道我來找你了?」潘曉瑋也嘟囔了一句。
「曉瑋,你確定你要……」金珠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沒必要。
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的,都是沒有智商的,她自己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曾經的她認為自己肯定不會輕易交出自己的心,更不會跟別人私相授受或者是私定終身,可事實呢?這才幾年,她就跟黎想牽起了手,私定了終身。
「好吧,我會跟你媽媽見機行事的。」金珠給了潘曉瑋一個不算承諾的承諾。
跟黎想和金楊交代幾句,金珠換了件大衣下了樓,司機直接把金珠送到了飯店門口,告訴包間號便離開了。
這是上善縣最高檔的飯店,金珠是第一次來,沒想到剛進大廳,便有人認出了她,直接帶了樓上的雅間。
推開門進去,房間里還有一個人,就是找金珠做過衣服的那位三線明星,李曦賢,也是李玉媛的一位娘家遠親。
看來,這頓飯不是金珠意料中的告別飯,她就奇怪,李玉媛怎麼會在這麼高檔的地方請她一個小人物吃散伙飯,原來是有所求來了。
「來來,金珠,不好意思這麼急著找你來,是曦賢又有急事來找你了。」李玉媛笑著招呼金珠,直奔主題。
原來,這李曦賢上兩次穿著金珠做的禮服不知怎麼抓住了記者的眼球,有好幾張特寫都上了頭條,一口氣接了二個廣告兩個節目組的通告外加一部大型電視劇,而這一次找金珠來則是因為要上帝都和魔都電視台的春晚,所以還想找金珠做兩件禮服。
「兩件?恐怕來不及吧?」金珠吃了一驚。
現在離過年也就十二三天時間了,對方給金珠的時間只有一個星期,一件還馬馬虎虎能趕出來,兩件就有些太趕了,她不確定黎想會願意她這麼勞累。
「小妹妹,拜托你了,我也知道時間有點趕,這樣吧,我給你加價,兩萬塊錢一件。」李曦賢說。
說起來她確實應該感謝眼前的這位小姑娘,她做夢也沒想到,她人生的轉折點竟然是從穿了金珠設計的禮服開始的。
還有一點,她也听李玉媛說了,上次在國際電影節上造成轟動的那件中國紅禮服上的刺繡圖案就是金珠設計的,那件禮服讓全世界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那位國際巨星身上。
听說那件禮服花費了上百萬,可人家也不虧啊,一個廣告就回來了,在國外轉了一圈,回來接通告接得手軟。
而她自然也听說金珠因為畫那幅設計圖拿到了一萬美金的酬勞。所以這次她不等金珠開口,主動給金珠漲了價錢。
不過原本她沒打算漲這麼多,可她一看金珠有些不太情願。也知道兩件禮服要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趕出來確實有點為難,故而咬咬牙,她主動把價錢又翻了一番。
其實說起來她也不吃虧,上兩件禮服才花了八千塊錢,這次也算是彌補一下金珠,畢竟她還想跟金珠建立長期合作關系,因為跟那些大師比起來。金珠這邊的性價比還是蠻高的。
金珠默算了一下,四萬塊錢足夠他們一年的花銷了,也就點頭答應了。
由于是要上春晚的服裝。金珠把眼光定位在了傳統服裝,她設計了一款半臂式立領斜襟長款禮服,特別顯腰身,婀娜多姿的。另一款是短款的。嬌小玲瓏型,有些類似于唐代的服飾,前胸半露不露的,還配有一根類似于霞帔的紗巾。
李曦賢看了圖稿很滿意,因為兩套衣服完全是不同的風格,明星嘛,誰也不喜歡雷同。
不滿意的是黎想,得知金珠要在短短的一個星期里趕出兩件禮服來。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其實,這一年他也掙了不少錢。光蘇總那的電視廣告費和平面廣告費他就拿了三十萬,還有兩次的設計費二十萬,另外,他還單獨接了兩個廣告,每個的酬勞是十萬。
這些錢不包括他和金柳合作的那三個廣告,因為那些錢他都給了金珠,覺得完全夠金珠把弟弟妹妹們養大。
而這些錢他則要留著在帝都買套房子,爭取等金珠考到帝都的時候,他能給金珠一個家。
「阿想,其實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了,不會太趕。再說這次的機會是別人送上門來的,我也不怎麼費事,不做有些可惜。阿想,我知道你想說你有錢,可以養得起我們,我手里也有不少錢,可我們的底子還是太薄。」金珠主動拉著黎想解釋了一下。
「我知道,我不是不想讓你接這活,也不是反對你掙錢,就是覺得時間太趕了,你又要熬夜,把身子累壞了怎麼好?」
黎想還清楚地記得在杭州火車站見到金珠時金珠滿臉的倦容,眼楮也是一點神采沒有,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還有一點,黎想記憶中最深刻的事情就是外婆一天到晚總是不停地做針線活,白天繡花,晚上不是縫補衣服就是做鞋墊,再不就是做鞋子,辛苦了一輩子沒等過上幾天好日子就早早離去了。
他不希望他心愛的女人也這樣。
「不會的,你該不是對我這麼沒信心吧?我做兩件衣服就能過一年的,我干嘛那麼辛苦跟自己過不去?」金珠也知道黎想準是想起了麻婆。
「好,說吧,我能幫你什麼?」黎想也知道金珠是一個重承諾的人,都已經答應的事情了再反悔也沒有用,只能是能幫多少幫多少了。
「不用,你還是專心畫你的畫吧,我還等著有一天你成名成家了,那我就什麼也不做了,專心等著你養。」金珠沖黎想俏皮地一笑。
「只怕你到時又會反悔,不行,我得留一點證據。」黎想拿出了手機,拉著金珠非要她再重復一遍剛才的話,因為他要錄下來。
「才不呢,我要去做事了。」金珠掙月兌了他的手,回自己房間了。
她把自己的書桌收拾出來當案板了,因為客廳是黎想的地盤,他在客廳作畫,擺了一堆他的顏料和畫具。
至于劉晟,這一放假,他又成了金珠家的常客,只不過他的地盤是金牛的臥室,看股票,上網,做寒假作業,陪金牛下棋,天氣好的時候也會拉著金牛和黎想去操場活動一圈,天氣不好的時候會賴在金珠家的沙發上住一晚。
還有一個常客就是田方舟,高三還沒有放假,他看黎想在這,這些天也天天過來吃飯,不過他只是飯點過來,倒是影響不到金珠什麼。
忙碌中的金珠壓根忘了潘曉瑋托付自己的事情,直到一個星期後去送貨,看見李玉媛正在整理她的辦公室,才想起來對方這是要走了。
「阿姨,曉瑋是跟你回市里吧?」金珠問。
因為這幾天潘曉瑋都沒來找金珠,李玉媛也沒跟金珠提這件事,她想當然地認為是潘曉瑋妥協了。
「還沒定下來呢,這不,這孩子去市里磨她女乃女乃了,說是請她爺爺女乃女乃來陪她。金珠,來坐,我本來就想問問你,這孩子為什麼不想離開這里,可這幾天事情多一忙就忘了。」
作為一個母親,她直覺孩子的表現不太正常,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正是叛逆性最強的時候,她問了幾遍見孩子不耐煩也不好再逼問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她倒是跟我說過舍不得離開這些朋友和同學,怕到了新環境不能適應會影響到學習。」
「恐怕不舍得離開同學和朋友是真,不能適應環境是假吧?」李玉媛半真半假地試探道。
連金珠這麼懂事的孩子都早戀了,難保她女兒不是看上了誰。
「這個我就說不好了,反正她是這麼跟我說的,她那個性子看似很活潑,可真正的好朋友不多,要不然也不會沒事總跑到我家來玩。」
金珠說的也是實話,潘曉瑋真正的朋友也不多,倒是跟金珠身邊的肖曉娟、田萍、石亮幾個都還蠻說得來,上次跟顧盼盼喝過一次酒之後又站到了顧盼盼一邊,幫著顧盼盼一起聲討劉晟,可惜劉晟不睬她們。
「哦,那不知她經常玩的朋友都有誰?我仿佛听得她好像跟那個叫,叫西岳的男孩子不錯。」李玉媛說完看著金珠。
「阿姨,西岳和我還有曉瑋在初中時就一起去參加市里的作文競賽,那個時候就在一起玩了,高一時我們一起選中去參加漢字听寫大賽,我們三個天天在一起集訓,對了,西岳跟我初中同過班,他來縣城比較早,後來我們班考了不少人進來,其中有四五個走得比較近的,大家經常在我家聚聚,曉瑋跟他們都很熟。」金珠不清楚李玉媛知道了多少,斟酌著說道。
李玉媛听了這話,確認了她女兒跟那個叫西岳的男孩子有點什麼。
她當然知道西岳就是跟金珠一起去參加漢字听寫的男孩,也知道西岳的父親是誰,而她之所以懷疑西岳,是因為從潘曉瑋的嘴里不止一次听到這個名字。
還有,潘曉瑋去帝都比賽那些視頻她都仔細看過,從而發現了一個規律,就是每次主持人宣布比賽結束時,潘曉瑋和西岳都會激動得擁抱一下,可是幾乎沒有見過西岳擁抱金珠,且每次潘曉瑋看著西岳的眼楮都亮亮的,想不令人生疑都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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