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濟華正和黎想說麻春生的問題時,誰知那邊周水仙也鬧了起來,說是哪有孫女結婚當婆當叔當姑的不參加?這是結婚還是苟合?
金珠听這話變了臉色,正要站起來時黎想按住了她的肩,只見黎想走了過去,對著周水仙說︰「金珠婆,四年前我就已經向大山舅舅下定了,那個時候我就拿到了族老們寫的婚書,如果不是大山舅舅沒了,我和金珠早就辦了婚禮了。還有,結婚是大喜事,我們當然有權利選擇那些真心祝福我們真心對我們好的人去參加,金珠婆不會忘了你是怎麼對金珠姐弟幾個的吧?」
周水仙沒想到黎想會走過來跟她分辯,黎想的大高個站在她面前有一種壓迫的即視感;還有,她已經不止一次從電視里看過黎想演的電視劇,這樣的黎想給他一種高不可攀的距離感;此外,她知道黎想已經找到了父親,而且他父親還是一個做大官的,<要不然的話也不能那麼快就調了這麼多當兵的來救他,所以她對黎想也就有了一種敬畏感。
因而,再潑辣的周水仙也知道眼前的黎想可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于是,周水仙很快換了一副可憐的樣子,上前想拉著黎想訴訴苦,听說當大明星的掙錢特別容易,隨便一個廣告就是好幾百萬,所以只要黎想從指縫里漏一點給她,就能夠她花好一陣的了。
「阿想啊……」周水仙剛開了一個頭,見黎想一臉厭惡地盯著她的老黑手,忙把手縮了回去。
黎想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金珠婆,在座的村民都可以作證,雖然你沒有對金珠幾個做到長輩應盡的責任,可金珠幾個該給你的贍養費一分也沒少你的,別的,你就別琢磨了,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吧。否則,你要再這樣胡鬧下去,以後你有了病痛什麼的我們都不管,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听了前半段周水仙本來張開了嘴想要罵人,可听了最後一句話又把嘴閉上了。
去年冬天她身子不好想進醫院檢查一下,楊大力和楊小紅都沒吱聲,最後還是楊小蘭給金珠打了個電話,金珠讓楊小蘭帶著她去縣醫院找一個什麼王大夫,做了一堆的檢查,開了一堆的藥,最後一分錢沒花人家就讓他們回來了,說是這錢會找金珠要的。
見周水仙被制住了,楊大力站了起來,可惜,沒等他開口,黎想一個眼神掃過去,「大力舅舅沒忘了當年大山舅舅托你保管金珠的嫁妝這件事吧?」
這話一出,楊大力張了張嘴,然後伸出手扇了自己嘴巴一下,他怎麼忘了,他還有把柄攥在金珠手里呢,他把楊大山的私房錢昧下了,這事要傳了出來,他還怎麼做人?
楊大力坐了下去,那邊楊小紅本想站起來,她自覺她沒有什麼對不起金珠的地方,可一旁的吳小偉卻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是啊,她是金珠的姑姑不假,可也正因為她是金珠的姑姑,如果金珠請她去帝都參加婚禮了,這禮金能少拿了嗎?最少最少也得兩千塊錢吧,他們現在是能隨隨便便拿出兩千塊錢去參加婚禮的人家嗎?
還有一點,金珠剛剛答應了讓吳露暑假去黎想的客棧打工,萬一把她惹惱了,這事恐怕又得泡湯,因為吳小偉太了解金珠的性格了,這麼多年了,有誰算計到金珠什麼了?
見周水仙和楊大力都不吱聲了,黎想也就不多說什麼,走到了金珠身邊坐下。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大家的食欲,鄉下的日子還是清苦,大家對酒和肉的熱情遠比對周水仙要高得多,再說了,周水仙是什麼人村子里誰不清楚?想看她的熱鬧隨時可以看,可是這酒和肉卻不是隨時有的。
這頓飯足足吃了三個來小時,金珠和黎想由于趕飛機,善後的事情就拜托給了楊濟華、楊大壯、田長順、楊小蘭幾個,他們一行則由田長順送到了機場。
下了車,金楊噘嘴說︰「二姑也真是的,明知道婆跟我們不好還把她帶了來。」
她不反對請排飯,因為跳江之後,大多數村民確實關照過他們,楊大山出事後也是靠村民們把他安葬了;還有黎想那邊也是,那些年他和麻婆相依為命,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幫過他們,這些都是人情,得還。
可她委實是不想看到周水仙。
「就是,婆真是太壞了,我一眼沒照看到她就把金玉帶走了,還把金玉掐了好幾下。」金牛也抱怨了。
這次周水仙倒是也知道村里人都在,沒打金玉的臉,可到底還是掐了金玉的身上幾下出氣,金玉的後背有兩塊淤青。
「行了,以後我們也不常回來了,不許再抱怨了。」金珠把這話題收住了。
楊大山的孝期出了,村里的人情債還了,如果沒有非不得已的理由,這個地方她是不想回來了。
「就是,金楊,回去好好陪你姐再逛逛街,看看還有什麼想買的,放心,他們呀,是妒忌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過了,我們的日子過得越好,他們就越不開心。」
黎想還記得有一年金珠跟他說過類似的話,那就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嫉妒去吧,對于那些不喜歡他們巴不得他們過得不好的人,你如果過得比他好了,他們就會覺得如喪考妣,仿佛你搶了他們的富貴一般。
「就是,二姐,不氣了,你要知道,婆和大姑、二叔他們比我們還氣呢。」金柳細聲細氣地說了一句。
黎想听了這話剛想夸夸金柳,手機響了,是康學熙打來的,他想找黎想再探討一下那個主題公園的事情,康學熙的意思是想把這次的建築設計圖紙一起交給黎想的公司,可黎想有前車之鑒不想再接這份活,這件事便僵持了下來。
而另一邊,杭州的蘇總也找了幾個搭檔有意投資這座主題公園,這件事被康學熙知道了,他說服了李睿鐘和他一起想拿下這項工程。
康學熙的本意還是想找黎想談談能不能讓他的公司接下這件活,他看過了那十幅畫,也猜出是金珠的手筆,所以他對金珠也有了幾分期待,想看看金珠到底有多大的才氣,更想看看金珠到底是來自什麼朝代。
黎想跟對方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剛放下電話,杭州的蘇總又來電話了,他也是找黎想談談這件事,此外,夏天快到了,他還要找黎想做新一季的服裝代言,要知道黎想已經登上了美國的時裝周刊,成了炙手可熱的國際巨星,他也想趕緊搭一趟順風車。
放下電話,黎想滿懷歉意地看著金珠,因為他本來答應了金珠這段時間不出門,不接通告,可這趟杭州之行他必須去,不光是為了蘇總,還有麻春生那。
「沒關系,其實,依老家的規矩,我們成親之前本來就不應該見面,要不這段時間你去客棧住吧。」金珠笑著說。
這也是田雲舟的意思。
當然,田雲舟一方面是捉弄他,另一方面老家確實也有這個規矩,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黎想把新婚之夜安排在了客棧,那邊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去安排。
因為黎想考慮過了,既然是正式的婚禮,就有一個接親迎親的過程,他和金珠兩個肯定有一個要暫時搬出去,不是金珠從客棧出嫁就是他從客棧接親。
黎想這邊的來客多,他的同學都畢業了,大部分去了外地,來參加他的婚禮得住到客棧去,此外,他還有不少娛樂圈的朋友也會來捧場,這些人也有外地的,他想一並安排在客棧住,左右客棧也是從4月15號開始便不接待外客。
而他之所以也把那天的洞房安排在了客棧,則完全是因為他的朋友多,估計鬧洞房的也多,家里地方小,又是在閣樓上,實在不方便大家去參觀。
原本,依金珠的意思是想過把婚房安排在主臥,也就是金珠以前住的那間屋子,現在是金玉住著,金玉可以搬回到金楊的房間,左右金楊也不常在家住。
可黎想不願意,他覺得閣樓偏僻,離金楊三個比較遠,這樣他和金珠婚後想做點什麼也方便,省得離她們太近金珠放不開。
這個理由倒是很好地說服了金珠,所以金珠也就由得他了,只是覺得有點委屈了黎想,好在黎想並不在乎。
「珠珠,杭州有兩天就夠了。」黎想在乎的是金珠,金珠在哪里,他的心就在哪里,否則,就感覺沒著沒落的。
金珠倒是也習慣了他的黏糊勁,听了這話沒吱聲,她是怕再糾纏下去又得被金楊幾個笑話了。
回到帝都後,黎想並沒有跟金珠幾個回家,而是直接去見康學熙了。
由于彼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所以這次會面是在後海的那家康氏私房菜館,不過令黎想沒想到的是,這次會面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李睿鐘。
說實在的,李睿鐘對這個項目並不是很熱心,可康學熙找上他了,多年的兄弟,他不好意思推月兌,這是其一;其二,這個項目是黎想和金珠的心血,不管是沖黎想還是沖金珠,他不希望這兩人的心思白費了。
不過依李睿鐘的本意,他只是想買下黎想的創意,然後另外再找一家設計公司,這也是黎想的本意,可康學熙不同意,他覺得黎想的構想並沒有真正完成,先秦的夏商周黎想並沒有細分出來,秦之後的王朝他也只做了九大皇朝,那五十多個小王朝都沒在黎想的構想之內,可在康學熙看來,那些小王朝里也有極具代表性和影響力的,只不過它出現的時間比較短,但這不代表它沒有存在過。
既然這個主題公園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缺了那些小皇朝,這歷史還能完整嗎?
這也是康學熙今晚約黎想來談的主題。
黎想自然清楚,如果這樁生意談下來,不管對他個人還是對他公司來說都是一個里程碑式的轉折,可問題是,他委實不想跟康學熙打交道。
黎想的糾結康學熙自然也清楚,不過在他看來,黎想的糾結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庸人自擾,因為他公司設計出來的圖紙是要經過很多道工序的審批,只要他的圖紙沒有問題,那麼施工過程中出現的問題都跟他或者他的公司沒有關系。
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未嘗不是一個黎想為自己正名的好機會,他完全可以用事實來說話,用事實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公司的實力。
黎想思忖再三,並沒有盲目地接下這件活,他先提了一個要求。
「康總,我想知道上次事故的詳情。」
因為事故發生後,黎想反復找人求證了那份圖紙上的數據,甚至在劉晟翻蓋那座四合院時用事實再次論證了一下那幾個數字,得出的結論是那幾個數字的確有誤,但不至于發生這麼嚴重的坍塌,更不應該出人命。
「詳情?你是懷疑我的人做了手腳?」康學熙的氣場一下冷了下來。
「黎想,我跟你說過,這件事跟康總沒有關系。」李睿鐘打了個哈哈。
「那跟誰有關系?」黎想追問。
「跟誰都沒有關系,只是一個巧合,巧合你懂不懂?那是一條人命,誰沒事願意去背負一條人命?」李睿鐘說。
這也是實話。
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雖然會仗勢欺人會做一些出格的壞事,但輕易不會去害人性命,尤其是那些無辜者的性命。
「我不相信,我已經反復論證過了,只不過我人微言輕,查不出事實的真相。」
「這樣吧,我答應你,如果這次還出現類似的情況,我會給你一個說法。」康學熙沉吟了一下開口了。
黎想見這兩人的神情,應該是知道了誰是那個背後黑手,而他們之所以不說出來,原因無非是兩個,一是想替對方隱瞞,至于隱瞞的理由有可能是因為利益也有可能是因為對方的背景強大;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他們自己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一切只是猜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