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和黎想在別的方面一直都很同步很合拍,唯獨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兩人的分歧很大。
金珠遵循的是古代她父母那套玉不琢不成器的教育理論,而黎想貫徹的則是完全的放養,尊重孩子的天性,讓孩子自由地成長。
他說,他自己從小就沒有享受過多少母愛,更不知父愛是什麼,因此他想把自己小時候缺失的父愛都彌補到孩子身上。為此,他一年才接三件設計活,剩下的時間基本用來陪孩子陪老婆,他要給孩子們一個快樂的童年。
故而,當听到黎臧說黎漙是為了檢驗一下鴨子和鵝哪個飛得更高才去打那些鴨子和鵝的,黎想騰出一只手來模了模黎臧的頭,「我們阿臧真的好聰明啊,能想出這麼簡單有效的方法來。」
金珠听了這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行了,你就不用替他們遮掩了,就算要比較這鴨子&}.{}和鵝哪個飛得高,那這池子里的荷花和荷葉又是怎麼回事?」
「呃,媽媽,那是因為鴨子和鵝在荷葉里歇著,小弟要把鴨子和鵝趕出來,不小心踫到了那些荷花和荷葉。媽媽,今天小姨還帶著我和小弟撈了好多蝦子,晚上我們吃蝦子吧。」黎臧一看爸爸那一招不好使,笑眯眯地撲到了金珠身上。
「不許轉移話題,你說,今天的事情你們錯在哪里?」金珠板著臉繼續訓人。
平時拆點玩具電器什麼以及別的什麼小毛病金珠在黎想的干涉下咬咬牙也就忍過去了,可虐待動物這個毛病她是堅決不能慣孩子的,這會助長孩子的殘忍,不懂得敬畏生命尊重生命的人絕不會養成善良、寬容的好品性。
「就是啊,阿漙,爸爸媽媽不是告訴過你,不管是鴨子還是鵝還是那些荷花,都是有生命的東西,我們都應該尊重他們,就像爸爸打你,你疼不疼?」
黎想不愧是了解金珠的,很快想到了問題在哪里,因此說完後特地在黎漙的**上用力拍了一下。
黎漙的小臉立刻扭成了一團,一臉委屈地看著黎想。
「你看,你知道疼,鴨子和鵝也會疼的,是不是?」金珠趁勢引導孩子。
黎臧一看黎漙挨爸爸打了,再一看媽媽的臉還板著,有點不依不饒的,想著今天這關有點不太好過,眼珠又一轉,扯了扯媽媽的衣服。
「媽媽,我錯了,我不該瞎出主意,更不該看見弟弟做錯事不管,可爸爸說過,小孩子都會犯錯,要給我們改正錯誤的機會,媽媽也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好了,媽媽別生氣了,以後我會看著小弟弟的,不讓他做錯事,嗯,一定要尊重這些鴨子和鵝。」
金珠听了這話哭笑不得,咬著牙在黎臧的腦門上戳了一下,「你還是先保證你自己不犯錯吧。」
「嗯,媽媽放心吧,我肯定會做一個乖孩子,弟弟也是。」黎臧摟著金珠的大腿仰著小臉甜甜地對她一笑。
金珠忍不住抱起了黎臧親了一下,對著這樣的兒子,她實在是再板不起臉來生氣。
「媽媽,我錯了,以後我也做一個乖孩子。」黎漙見媽媽抱起了哥哥又是親又是摟的,沒搭理他,有點委屈,低著頭,一排濃密的眉毛遮住了一雙黑漆漆的大眼楮,不過明顯能看出來小嘴噘著。
「好,媽媽也抱抱你,還是那句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後記住了不能虐待小動物。來,讓媽媽親一下。」金珠放下黎臧,從黎想手里接過黎漙,並在孩子臉上親了一下。
「嗯,媽媽放心吧,我肯定也是一個乖孩子。」黎漙很快抬起頭,在金珠的臉上親了一下,摟著金珠的脖子得意地笑了。
「你們兩個呀,就是一對小狐狸。」黎想從金珠手里再次接過了黎漙,把他放到了地上,「去吧,跟哥哥和小姨玩去。」
兩個孩子見此倒是深有默契,這說明爸爸是要把媽媽單獨帶走了,于是,黎臧牽著黎漙的手又上了石雕橋。
「金玉,累不累?」金珠上前替金玉攏了攏掉下來的碎發。
金玉今年十二歲,剛小學畢業,也正是愛玩愛瘋的年齡,自從金楊和金牛都去了美國念書之後,她一直是跟著金珠,因為金柳比較忙,放假的話一般會進劇組,平時事情也多,除了正常的課業,時不時接個廣告、通告或者錄個歌什麼的,自己還忙不過來要劉晟照顧呢,哪里還有空管金珠?
「不累,我們三個剛剛在畫荷花呢,還有鴨子和鵝。」金玉自己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搖著頭說。
「大熱的天,小心別中暑了,玲玲和小俊他們呢?」金珠隨口問了一句。
這園子太大,除了田阿姨兩口子,金珠後來又雇了兩戶人家,一戶專門負責園子里的活物養殖,比如雞鴨鵝和魚蝦,另外一戶專門負責園子里的花草樹木外加一塊菜地,這兩戶人家都有各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平時也都陪著黎臧他們玩。
「李大哥不是說要來住一段時間嗎?他們幫著去收拾院子去了。」金玉說。
「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知道?」黎想微微皺了皺眉,看著金珠問道。
「我也不知道。」金珠搖搖頭,她確實也不知情。
「你們兩個出去沒多久他就來了,說是來這附近辦點什麼事,順便進來看你們在沒在家。」金玉解釋一句。
「想必是他兒子滿月要挪窩了,來我們家湊合幾天,怕我們不同意,便沒給我們打電話。」金珠見黎想拿出了手機,攔住了他。
事實上,這幾年年節的時候只要金珠他們在帝都,李睿鐘一家都會過來吃頓團圓飯,金珠猜他恐怕是不願意回家看袁媛的臉色,自己一家過年又沒有意思,便干脆來找黎想就和了。
而他又深知黎想這別扭的性子,如果他給黎想打電話征求他的意見未必會同意他來,所以干脆來一個先斬後奏,這是他一貫的手法。
黎想一听愣了下神,繼而想到這的確是李睿鐘能做出來的事情,笑了笑,倒是也沒再說什麼,把手機收了起來。
反正這園子里空房子多,他一家子來住一段時間倒是也不影響他們什麼,這些年他雖然沒有接受李睿鐘這個哥哥,但是接受了他這個合作伙伴。
只是有一點,只怕金珠看到他家那個寶貝女兒又該眼饞了。
李睿鐘一家是兩天後的周末搬來的,令金珠意外的是,康馨一家三口居然也跟著上門了。
三天後,黎想和金珠帶著兩個兒子去王府飯店參加李睿鐘兒子的滿月宴,同行的還有金柳。
金柳大學畢業後考上了帝都音樂學院的聲樂研究生,可她也正式簽約了李睿鐘的大唐影視,現在是一線影星了,和劉晟也領了結婚證,就是還沒有辦婚禮。
有黎想和金柳這兩個自帶光環體的明星在,金珠一行剛進大廳便有人圍了過來,雖說黎想退出娛樂圈有四年多了,可仍是有不少圈內朋友一直保持聯系。
金珠見黎想和金柳都被人拉住了說話,她領著兩個孩子正要找地方坐時,忽一眼瞥見了李睿釗和康馨向她走來。
李睿釗三年前從美國回來了,原本是想進部隊的,可他自己不太願意,說他是學經濟的,最後去了財政部。
康馨兩年前研究生畢業後沒有接著念博士,而是听從家里的安排進了部隊,在部隊做起了文職工作,閑暇時也寫寫小說,不過那個工作室她退出來了,說是職業不允許。
她和李睿釗兩年前結婚了,女兒也有半歲多了,兩人的日子也是蜜里調油的。
「醒醒,來,姨抱抱,真漂亮。」金珠一看到康馨的女兒就喜歡上了,小孩子的皮膚女乃白女乃白的,小鼻子小嘴巴,卻偏偏長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見到陌生人也不哭不鬧,就這麼忽閃忽閃地看著你,簡直萌的不要不要的。
「給你,你都有半年沒看到她了吧,我女兒都不認識你了。」康馨把孩子往金珠手里一送。
「可不有半年了。對了,你哥最近怎麼樣?」金珠一邊逗孩子一邊問。
「還那樣,又瘦了不少,也不知還能撐多久。」康馨的眼圈瞬間紅了。
她的女兒之所以叫醒醒,就是盼著她哥哥能醒過來,五年多了,每天就這麼看著他吊著這一口氣不走也不醒,家里人幾乎都要崩潰了。
「在醫院還是家里?」金珠忽然動了個念頭想去看看他。
這次在九華山上她一家子不僅去甘露寺拜佛了,還去拜了地藏菩薩的銅像,金珠親自為康學熙求了一枚平安符,懇請菩薩在康王百年之後指引他回到唐紫妍身邊,這枚平安符她想親手送到康學熙手里。
隱隱約約的,她總覺得他們之間還有什麼牽扯,要不然的話,為什麼在古代時那一劍下去她的魂魄就是不散,後來還是康王做道場請求地藏王菩薩收了金珠給金珠指一條通道,金珠才得以回到了現代。
「家里呢。我嫂子不舍得送醫院來。」
看到黎想為了金珠放棄學業放棄事業,事必躬親地照顧金珠,唐紫妍也辭去了她的工作,專門在家帶孩子照顧丈夫,每個月還去公司參加一次例會,看看公司的賬目,這是李睿鐘要求的,他也是為了避嫌。
要不是康家實在沒有人能挑起這副擔子,他是真不想摻和進去,可康學熙是他最好的哥們和朋友,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康氏落到別人的手里,他得替他守著扛著。
想到李睿鐘,金珠覺得這事倒是可以和他商量一下,她知道李睿鐘每隔一段時間會帶康學熙來醫院做一次體檢,金珠完全可以借這個機會來看他一眼。
兩人正說著,李一方領著李睿鐘的女兒李灼灼走過來了。
小姑娘和金珠還有黎臧、黎漙混得蠻熟了,故而看到金珠便伸出手跑了過來,「嬸嬸,阿臧哥哥阿漙弟弟,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的。」金珠騰出一只手模了模李灼灼的頭。
小姑娘的頭發軟軟的,皮膚也是特別的好,粉女敕粉女敕的,一看就是個小美人,難得的是性格還特別好,特別乖巧懂事。
「我們就別堵在這了,我領你們去找地方坐吧。」李睿釗見李一方抱起了黎漙跟金珠說話,旁邊有不少人好奇地打量著他們,便想換個地方。
主要是當年的那場官司太轟動了,盡管沒有公開審理,可黎想為此退出了娛樂圈,于為此公開道歉並賠償了一個億,李一方為此辭職了,其中的奧秘有心人一琢磨便明白了。
「還是我們自己找地方坐吧。」金珠看到了袁媛和李蒹葭、于幾個坐在了一起,想找一個離她們遠一點的位置。
那場官司之後,于又回了美國,也是兩年前回來的,現在帝都市電視台做一名編導,至今還沒有嫁出去。
原本這場滿月酒黎想是不想帶金珠來參加的,可李睿鐘說來的大都是娛樂圈的人以及他的一些朋友和合作伙伴,別的合作伙伴來了獨黎想不來似乎不太合適,豈不是太不給他李少面子了?
帝都的建築圈地產圈誰不知清楚李睿鐘手里的設計活都是直接交給黎想的?
而金珠之所以答應來是因為金柳要來,其次她也是想來看看康馨和唐紫妍,順便想打听點康學熙的消息。
她倒不是指望康王能放棄古代的一切來現代找唐紫妍,而是指望康王百年後能找到這條回歸的路,否則的話唐紫妍太可憐了。
黎想雖然和別人在說話,可眼神時不時地瞟向金珠這邊,見金珠結束了和康馨的談話,他走了過來,從李一方的手里接過孩子。
「我們去那邊坐吧,張導來了,還有幾位你認識的朋友。」黎想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攬住了金珠的肩,低頭說著,並沒有再去看一眼李一方,和李睿釗康馨也只是微微點個頭。
李睿釗看了眼失落的父親,忙把自己的女兒送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