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我們移步前去院子吧。」林氏對著眾人熱情地招呼道。
眾人都隨著她向著梅林那邊走去,一路上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別院後邊的一片院子很大,整座院子都種滿了梅花,臘梅、綠萼梅、紅梅、宮粉梅等等,色彩繽紛得令人眼花繚亂,陣陣冷香更是撲鼻而來。
「相府的梅花果然名不虛傳」眾人看著大片競相開放的梅樹紛紛感慨道。
「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橫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看著滿園漫天的梅花,芮顏淺淺的呢喃輕吟。她想起了和父親一起看梅花的情景,不禁深有感觸,沒有覺察之下就吟出了之前父親常常月兌口而出的詩句。
「好詩,真是一首好詩。」清麗的女聲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拍掌聲。
眾人回頭一看,才來人是一名美麗溫柔的絕美女子,盈盈雙眼若秋水,膚如凝脂白若玉,腰身不盈一握,粉色的衣裙包裹住玲瓏有致的身段,向著眾人款步而來,身後兩名小丫鬟亦步亦趨地緊緊跟隨。
待眾人看清來人,忙附身行禮,「參加淑敏公主。」
芮顏原本隨著眾人一起附身行禮,等听清眾人口中喊的名字時,瞳孔不自禁地一縮,她還真沒想到來人竟然就是淑敏大公主端木沁。
「快起來,倒是我打擾到大家了。」淑敏公主柔柔的一笑,溫婉動人。枝上的花瓣隨著風起紛紛揚揚的灑落,越發顯得女子面容嬌美。
相國林氏忙迎了上去,「公主怎麼來了,前兩日媗兒去給你送帖子的時候不是還有些不舒服嗎?如今這怎麼就來了?」
淑敏微笑道︰「舅母,我感到好多了,因此才來湊湊熱鬧的,我可都快躺煩了呢。母後也是見我待得不耐煩了才同意我前來的,您可別又把我趕了才是。」
眾人听聞具是一笑,同時也才知道淑敏大公主前陣子竟然生病了,一些小姐也都上前紛紛慰問了一番。
芮顏在起身的那一刻起就抬眼細細打量著這淑敏大公主,她听說了這公主無數次,真真正正地看到對方卻還是第一次。看著對方大方得體的舉止,高貴無雙的氣質,她淡淡地嘲諷一笑,楊文淵倒還真是好艷福,能有這麼一個美麗動人的公主看上他。
在芮顏兀自出神間,淑敏直直向她走來,「這位小姐真是好文采,剛剛我進來就听到了你吟的詩句,真是妙呢。」
听到大公主這麼說,眾人才是芮顏。柴氏的臉色沉了沉,她雖願意帶著芮顏,那是因為她認為芮顏除了長相就不會再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可以引人注意的,從小在觀中長大的女子能有什麼。可沒想到她會被大公主夸獎。這倒讓她心里產生了疑問,這芮顏如何能夠月兌口而出就吟出這樣的詩句。
芮顏靜靜地站在一邊,後微微行了一禮答道︰「阿顏不才,剛剛只是有感而發罷了,以前在觀里的時候也常常去觀中的後山賞賞梅,如今看到才有感而發。」
「那也說明你有才呢,以前倒是不曾見過你。」淑敏見周圍都是熟面孔,唯獨沒有見過芮顏。林氏上前介紹了一番,淑敏才知道是國公府上的大小姐,最近才被接回國公府的。
隨著淑敏大公主的加入,眾人賞梅的熱情又高漲了一分,淑敏還特意與芮顏向前面的一株臘梅走。柴氏見此原本微笑的面容一僵,之後又如常地與身邊的交談。
跟在淑敏身旁的芮顏臉上是洋溢著微笑,只手指在衣袖下幾不可見地捏緊了。她其實還應該感謝淑敏讓她看清了楊文淵的真面目,可直覺地,她仍然不能對淑敏有好感,如今跟在她的身邊,本能的有點厭惡。
好不容易賞的差不多了,羅林氏領著眾人往剛才的廳堂走去。
淑敏被眾人眾星拱月般迎在了最前頭,芮顏則靜靜地走到了後頭。龐氏見機走近芮顏的身邊,輕聲說道︰「母親最近很想你,阿顏找個機會回侯府一趟吧,也好陪陪她。」
「是,阿顏明日就去侯府,原就打算這幾日去看望外祖母的,反倒勞她老人家惦記了。」之前翠柳就提醒了她,她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那麼芮顏母親的忌日也要到了,如今正是一個回定州的好時機,她可要牢牢地把握住才行。
「那我之後就去和母親說說,她肯定要高興壞了。」龐氏見芮顏答應的痛快,心下對芮顏又是喜愛上了一分,心里對她的評價也高了,由此可以看出是個好孩子。
芮顏想到滿臉慈祥的老人有些微的猶豫,那還是除了父親對她第一個無條件對她好的人,雖然是因為她的面容,可對她的好她還是看在眼里的。不過想到父親,芮顏最後不再猶豫。
眾人來到廳堂後,在林氏熱情的招待下,用完午膳就各自回府了。
馬車咕嚕嚕地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芮顏抬起車簾打量著路邊的一切,突然她的瞳孔微微縮緊,直盯著路邊一個熟悉的背影。
「姐,今日你的詩連大公主都稱贊了,說明真是一首好詩。大公主的才學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姐,你以前在觀中也常常作詩嗎?」。芮倩一臉驚羨又好奇地問著芮顏,卻沒听到回應。「姐,姐,你在看什麼?」芮倩見芮顏只盯著外面看而不理她,也向外看去。
「沒什麼,只是看到一些新奇的東西罷了。」
很快,馬車就到了瑞國公府,眾人都下車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
回到容華居的芮顏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小琳,今日沒想到又踫上小琳了,雖恨她的背叛,芮顏還是打算先要計劃回定州,等取回父親交給她的錦盒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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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崔道融《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