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典雅的房間內,一位美貌的紫衣女子儀態萬千地坐在桌旁,光滑的金絲楠木桌上則擺放著一支白皙透亮的羊脂玉發簪,簡單利落的樣式顯得整支簪子大方華貴,淑敏第一眼看到就十分滿意,「很好,和我原先設想的一樣。」說完她看了看跟在身後的貼身宮女銀杏,銀杏會意,遞上一早準備好的銀子交給了隨侍在側的掌櫃。
寶華樓掌櫃拿著接到手中的一袋銀子,笑道︰「公主喜歡就好,以後想到了什麼樣式的飾品,直接遣人來小店說一聲即可,哪需要您親自前來,鄙店一定會盡心盡力完成公主的吩咐的。」
淑敏撫模著光滑的簪子微微一笑,「親自來能說得清楚點,萬一傳達的不清楚,那最後的成品有可能就不是我要的了,這樣反而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
掌櫃听聞忙點點頭一臉贊同道︰「公主說的是,還是您想的周到,()而且您能前來還是鄙店的榮幸。既然簪子已經交于您,那小的就先下去了,您在此可得多歇息一番,我剛吩咐店伙計泡了壺碧螺春,公主飲上一杯解解渴。」掌櫃的說完忙下樓再次去催了泡茶的店伙計。
不過一轉眼的時間,這掌櫃的剛下去,一伙計就端著茶壺茶盞恭敬地來到淑敏大公主所在的一號隔間,低頭殷勤地替淑敏倒了杯茶,隨後默默地退了出去,雖然他也想多多表現自己一番,可畢竟不敢造次。
身後的玉蘭見狀,上前試了試茶水的溫度,隨後端起桌上的茶盞遞上,「公主,請喝茶。」
淑敏看著眼前的茶盞沒接,而是拿起桌上的簪子交給了一旁的銀杏收妥,隨後淡淡地說道︰「回宮,也不差這一口茶。」在淑敏剛站起準備走出去時,卻听到隔壁一間傳來兩名女子低低的說話聲。她原本也沒在意,不過隔壁談論的對象竟是楊文淵,這讓她停下了原先要出去的步伐。
「這楊也真是命苦,好不容易苦苦堅持了兩年熬到了夫君升遷,結果還來不及享福,最後竟然落了個一尸兩命的下場,還真是沒福氣呢。」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倒也說明那楊文淵楊侍讀和淑敏大公主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想當初楊文淵深情不忍拋棄糟糠之妻,可結果……」
淑敏听到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過接下來的話瞬間沖散了她剛剛凝起的笑容。
「不過也不知道那楊大人是怎麼想的,听說如今楊府上下的內宅事務都是由一名叫小琳的丫鬟在打理;那小琳原是楊凌氏的貼身婢女,雖說用了舊人是抬舉了楊,可畢竟是一名奴婢,這豈不是亂了套。」
另一名女子則淺淺地笑了,「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那丫鬟可不是普通的丫鬟了,我看啊,保不準是楊大人興起了那個念頭。」
另一名女子似不相信,疑惑地問道︰「可是楊大人和淑敏大公主可都是眾所周知的一對,怎麼可能讓一名丫鬟給插足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哪個男人不偷腥,更何況那名丫鬟長的嬌俏可人的,天天在身邊轉悠,哪有男人不動心的。你可沒看到,那丫鬟現在來街上閑逛的時候身後還一直跟著兩名小丫鬟,這哪像是一個丫鬟所能有的架勢呀,要說普通人家的姨娘也沒有這樣的。」
听到這話,原先出聲的女子了悟一般地啊了一聲,隨後跟著低低地笑了起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還當楊大人多有情意呢,這不,也與其他男人一個德行,看到貌美的姑娘就管不住自己的心。」
「噓,小聲點,被別人听去可就不好了。」
「咳咳……」輕笑出聲的女子低低咳了兩聲止住了笑聲,接著看到還沒人來就抱怨道︰「這寶華樓是怎麼一回事,拿個簪子也拿了那麼久,不是早就設計好了嘛,去取一下怎麼就花了這麼長的時間,以前可從來沒這樣的。」
「好了,再等等吧,咱們也不差這一點時間不是?」
听清隔壁談話的內容後,淑敏美麗的臉龐瞬間暗沉下來,她倒還真沒听說過這回事。不過凌氏原先身邊是有一個叫小琳的,這事她也是知道的。她會注意到一名丫鬟也是因為那名丫鬟長相出眾的原因,當時她還覺得凌氏肯定是存了把那小琳抬做姨娘的準備,她記得當時自己在心里好好嘲諷了凌氏一番。沒想到凌氏死了,那名丫鬟倒依然留在了楊府,听著似乎還真要成為姨娘了,淑敏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咬牙暗恨,怎麼說她都是公主,她可不允許她的駙馬有什麼小妾姨娘之流的。
玉蘭擔憂地看了看淑敏,小聲勸慰道︰「公主,這說不定就是有人嚼舌根,故意詆毀楊大人呢,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公主可別當真了。」
銀杏也在一旁說道︰「是啊,有公主在,楊大人哪能看上那些阿貓阿狗的。」
淑敏沒接話,只低頭想著什麼?
玉蘭問道︰「公主,需要奴婢去打听一下,隔壁的是什麼人嗎?」。
淑敏這才動了動嘴唇,說道︰「不必了,我們回宮。」
听到隔壁開門的聲音與愈走愈遠的腳步聲,在二號隔間內的暗癸與滅癸相視一笑。今日早晨,小姐吩咐她們前來寶華樓取簪子,特意要了二號隔間作為取物的地點。昨兒晚上還細細叮囑了她們一番,一定要照著小姐給的內容表現隨意地聊天。今日她們細細辯听一番後,找了這麼一個間隙故意說于淑敏大公主听到。如今她們也有了一些眉目,看小姐這架勢,十有八九是想讓楊府的那個小琳不好過,有時她們還真難理解,如果真要一個人不好過,直接殺了不就完事了,神不知鬼不覺的。不過既然小姐這麼吩咐了,她們也就這麼照做。
走下樓的淑敏還思索著剛剛听到的內容,心里盤算著自己得好好找個機會弄清事情的真相,不想,剛走到二樓樓梯的轉角處,她就停住了腳步,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