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一定是鐘碧媛想害死承兒啊。」龐氏在錦繡居內對著老哭訴道,「那孫嬤嬤服侍了鐘碧媛十多年,一直都對她忠心耿耿的,不是鐘碧媛吩咐的,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去下毒呢,事後又畏罪自盡了。」龐氏一臉的肯定,「我們把鐘碧媛抓起來,逼問一通就是了。」
「胡鬧,你以為鐘碧媛是下人可以任你抓捕逼問的,小心光祿寺的人找你麻煩。」老一臉的不贊同,「你再仔細著點,看看有沒有漏下的。」
「是,母親。」龐氏一臉不甘又無奈地退了出去。
侯府偏僻荒蕪的西邊一處陰暗角,有人低聲向著陰影處的人匯報道︰「都已處理干淨,眾人都會以為孫嬤嬤是畏罪自殺的。」
「嗯,最近仔細著點,別讓人了蹤跡。」
「是。」隨後那條人影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而碧水居內鐘碧媛一臉陰沉的坐在梨花木圓桌旁,對著身旁的吳嬤嬤道︰「孫嬤嬤怎麼會沒有任何預兆,就這麼自殺了?」
「奴婢事先也完全沒有察覺,而且孫嬤嬤這回做事不干淨,小橙沒兩下就招了,她怎麼會派小橙去辦事呢。」吳嬤嬤在一旁皺眉疑惑道。
「哼,她死了也好,省得到時候道出了我。」
吳嬤嬤張嘴剛想說什麼,後又低下頭沉默地站在了一旁。這孫嬤嬤本就是碧水居的人,即使現在死了什麼也沒說,可其他人都還是會懷疑到碧水居來。
這廂鐘碧媛剛剛放心下來,卻不曾想到十多年前的事情被翻了出來。
在傍晚時分,老身邊的馮嬤嬤親自帶人來請碧姨娘前去錦繡居。
「老安好。」鐘碧媛躬身行了一禮。
「我可當不起,看你干的好事。」老一臉憤怒地把手中的茶杯摔下,「黃嬤嬤,把你十六年前看到的事情再說一遍。」
只見地上跪了一個身穿灰色粗布襖子的婦人,听到侯老的話,就細細說了起來,「奴婢當年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灑掃丫鬟,奴婢記得那是天辰二年五月份的一個夜晚,奴婢因為臨睡前多喝了水,在子時左右就起身去了茅廁,不想卻看到和奴婢一樣是灑掃丫鬟的小憐被吳嬤嬤命人弄死了,當時碧姨娘就在一旁看著,之後又有兩個丫鬟死了,奴婢當時心里很害怕,就更加地小心翼翼。」
「你胡說。」鐘碧媛的臉漲的通紅,「你可要想好血口噴人的後果。」
一旁吳嬤嬤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驚慌,隨後又鎮定下來。
「好呀,當著我的面,你還威脅起人來了。」老怒極反笑道。
那名灰衣婦人怕別人不信,忙開口說道︰「回老,奴婢絕對沒有亂說,奴婢有證據。」
「好,拿出來。」老以眼神示意馮嬤嬤前去拿取。
看到黃嬤嬤遞給馮嬤嬤的東西後,鐘碧媛和吳嬤嬤一臉的詫異與驚慌。
「你還說不是你,看看這是什麼,這還是當初我賞你的和田玉瓖金簪子,可惜賞你不久之後你就弄丟了,沒想到居然在害人的時候被人撿了去。」老看到這根簪子後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她當時也是知道婉瑜和鐘碧媛之間的那點事兒的,沒想到鐘碧媛居然就記恨在心,一心設計要把婉瑜的女兒趕出侯府,想到這,老厲聲喝道︰「你還敢說不是你,十六年前就是你要把阿顏趕出府去,現如今又想重施故技,居然還想害死禾承,你好毒的居心。」
「老,妾身沒有,這根簪子在老賞我之後的沒幾天就讓人偷了去。」鐘碧媛這時候已經心驚不已,她是殺了那幾個婢女,可是在那之前那根簪子就已經讓人偷走了;這回趙嬤嬤也是她讓人擄走的,可是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殺應禾承,她只是吩咐孫嬤嬤弄一些無甚厲害的藥,孫嬤嬤!可如今這孫嬤嬤已死,什麼事情都說不清了。不過鐘碧媛也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這一瞬間她無端得想起了十六年前應禾承墜馬的事情;當時自己還在心里暗自高興不用她出手就又多了一個讓芮顏出府的籌碼,可如今……想到這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還敢狡辯,看來十六年前禾承也不是無故摔下馬的,可恨那時候沒有查到事情的真相。」老越想越氣憤,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堂堂侯府世子爺就被人害了兩次。
「母親,您命人來說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真的嗎?」。龐氏還沒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一旁的博遠侯也隨後進入了廳堂。
「賢渡,怡麗,你們來的正好,事情都已經清楚了,都是碧姨娘干的。」老在一旁憤怒地訴說了鐘碧媛的一一罪狀。
「侯爺,我沒有要害世子啊,我只是殺了幾個婢女而已,根本沒有對世子下毒手啊。當時鬼迷了心竅,誤信了國公府柴氏那的話,以為弄死幾個婢女就可以把芮顏弄出侯府,可世子爺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鐘碧媛上前一把抱住了應賢渡的腿。
「哼。」博遠侯一腳踢開了鐘碧媛。
「母親,這可不是小事,一定不能這麼簡單就了結了。」龐氏一臉狠辣地看著鐘碧媛,凡是要害她的她都不會放過。
「好了,直接打發了去家廟吧,讓她永遠不能踏出那一步,著人仔細守著。」老擺擺手就這麼定下了鐘碧媛的後半生,隨後她抓住了鐘碧媛話中細節,「你說當初柴惜語那個找過你?」
「是是是,都是柴惜語那的挑撥離間,老,不是我要害世子啊,我只是害了幾個賤婢而已,害世子的另有其人,老,我不要去家廟。」鐘碧媛這時候也點恐慌了,她知道,只要她一進了家廟,就永無可能再出來了。
「還不把她帶下去。」龐氏在一旁厲聲喝道。
很快,幾名粗使婆子就拉著碧姨娘和吳嬤嬤出去了。
侯老則肅穆地坐于位子上沉思,她真沒想到柴惜語那個在十六年前就上演了這麼一出。可是既然十六年前想方設法地容不下阿顏,那麼最近阿顏被接回國公府也不知國公府那一幫人打的什麼主意,老有些憂心起來。
「祖母,姨娘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把姨娘送去家廟啊。」應涵听聞消息焦急地邁了進來。
「涵兒,碧姨娘犯了很大的錯,是一定要送去家廟的。」博遠侯對著自己的女兒沒有那麼的冷心。
「碧姨娘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先回菡萏居去。」侯老看到應涵就想到了鐘碧媛,想到這十多年來芮顏在外受的苦,她的阿顏本可以在她的膝下長大的。
應涵看到老不怒而威的臉,有點恍然,祖母以前對她都是一臉的笑容,從什麼時候開始,祖母不再這樣對著自己笑了。是芮顏,自從芮顏來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好事,如今連姨娘都要被送去家廟了,應涵趕緊低下頭遮掩了眼中的憤恨。
「是,祖母,涵兒就先了」應涵不再糾纏,優雅地起身行禮後,轉身走了出去,她還是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想辦法救姨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