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到的是柴氏的幾個嫂嫂和佷女,柴氏的母親是尚書,一嫁入柴府就接連生下了大柴宏生與二柴宏則,之後就生了柴惜語。柴氏熱情地招呼人到了花廳喝茶,柴氏的大嫂一臉笑容地帶著尚書府上的幾人一起,而柴氏在路上還向大嫂與二嫂問了尚書府上的近況,幾人說說笑笑地來到花廳落了座。
柴氏的大嫂蘇氏看到芮顏笑著說道︰「喲,這就是國公府上的大小姐了吧,模樣還真是好。」
柴氏忙笑著把芮顏介紹給自己的嫂嫂,「這是芮顏,我們府上的兒,可不就如你說的,精精致致的。」
芮顏見狀有禮地向蘇氏與柴氏的二嫂李氏行了一禮,蘇氏與李氏笑著讓芮顏起來,各自都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權當了見面禮,芮顏也沒有扭捏的推月兌,讓翠柳接下。
芮倩幾人這才上前向蘇氏與李氏行禮,喚著舅母。芮倩更是嬌俏地說道︰「舅母,你就只給姐準備了禮物,難道都忘了倩兒。」蘇氏與李氏哈哈一笑,拉著芮倩打趣,「看你這孩子,哪有自己向人討要禮物的,說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話。」話雖這麼說,蘇氏也還是命貼身的丫鬟拿出一個荷包給了芮倩,芮夢與芮瑤也都得到了這樣的一個荷包,李氏見狀也拿出三個荷包分給了芮倩等人。
芮顏看著平時端莊的芮倩嬌俏的模樣,看的出來她與柴府走的親近。
柴氏見眾人寒暄的差不多了,忙招呼兩個大嫂落座,之後對著芮顏等人說道︰「你們幾個小姑娘就先與你們的表妹去水榭那邊說話吧,等人都齊了我再喚人來叫你們。」看到自己的兩個佷女柴芷與柴菲得體大方地與芮顏互相見了禮,柴氏微笑地點頭,命小丫鬟帶上吃食與茶水隨著一起去往水榭。之後才向兩位嫂嫂告了聲罪,自己則去前頭迎其他的賓客了。
受邀的與小姐陸陸續續地到來,等羅帶著女兒羅萱最後到達後,柴氏領著一眾人前往國公府南邊的一處荷塘。荷塘四周都圍有長廊,邊上依著水更是建了一座亭子,如今這亭中依次擺放著桌椅,甜白瓷的碟子器具,映襯著滿池子的粉女敕荷花,倒顯出了一絲明快活潑來。
「今日邀了各位與小姐來賞荷花,大家可別拘謹了,我們隨意地吃吃東西說說話才最好呢。」柴氏見眾人坐定後,得體得說著開場話,輕快的語氣逗得眾人一陣輕笑。
一名穿煙霞色掐絲緞面裙的婦人笑著說道︰「我們可不就是來吃吃喝喝的嘛,可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風趣的話語瞬間讓人少了拘謹,多了一分輕松。
柴氏見狀心下很是滿意,向紗兒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可以上茶點了。
芮顏等人柴氏早已通知小丫鬟把她們叫了,如今與各府來的小姐都坐在了一起。由于上次羅府的宴會芮顏也參加了,一些就一眼認出了芮顏,有些沒見過芮顏的則有些好奇。
一名身著團花刺繡對襟褙子的婦人打量了一眼芮顏,笑著問道︰「這是哪家的姑娘啊,長得可真水靈。」婦人笑起來,白淨的面上有一對小小的梨渦,秋水般的雙眸熠熠生輝,嬌美的面容成熟內斂,連芮顏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柴氏忙介紹道︰「廉是第一次見到阿顏吧,她是我們國公府的大小姐,之前身子弱一直養在觀里,前陣子才接回來。」
喚作廉的婦人含笑看著芮顏,說道︰「原來是府上的大小姐,水靈端莊的,瞧著怪讓人喜歡的。」
羅林氏也笑著說道︰「芮大小姐不僅模樣好,而且才情相當不錯,當日在別院那會兒賞梅,淑敏可還夸了她呢。」
柴氏低下頭神情不明,隨後又笑著招呼大家用茶點。
眾人這才說說笑笑地揭過了這個話題。
在听到柴氏喚那名婦人為廉的時候,芮顏就皺了皺眉,廉這個姓可不多見,在京城姓廉的又能在這個圈子的似乎也就是那位廉侯府上的了。芮顏端起甜白瓷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心下了然。
這次是一個小聚會,因此眾人也沒那麼拘謹,林氏在一些的簇擁下早已在邊上賞起荷花來,一些相熟的也都一起相攜賞著荷塘內或粉白或粉紅的成片的荷花,坐在芮顏身旁的幾位小姐也說說笑笑地去了亭子邊上,幾位好奇芮顏的則上前與芮顏芮倩等人打著招呼,芮顏也都一一含笑得體地應答著。眾女原本會以為從小在觀中長的芮顏會失禮,沒想到看到的會是一個應對得體的大家小姐,因此原本存了幾分輕視的也漸漸放下了成見。
芮顏一直微笑地點頭附和,只不過這些大家小姐聊的讓她真沒有興趣听下去,不是聊些衣服首飾,就是哪家賣的胭脂好或是哪家賣的吃食好。一些人還一直沒話找話地與羅相的女兒羅萱找著話題聊,听著就費勁。因此在其他人聊的歡的同時,芮顏獨自走到荷塘邊,憑欄而望,欣賞眼前青翠欲滴的荷葉與嬌女敕的荷花。
「今日天氣晴朗,還真是一個賞荷的好時候。」
听到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芮顏抬眼望去,原來是剛才的廉。
廉侯莊氏望著眼前的女子,看到斜斜的光線下,女子瓷白嬌女敕的肌膚,精致明媚的五官,心下不禁暗自滿意。
芮顏行了一個福禮,接著莊氏的話答道︰「是啊,今日天氣晴朗卻並不十分悶熱,吹著微涼的風在這水榭邊賞荷,的確十分舒心。」
看著芮顏舉止間流露出的芳華,莊氏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想了想之後問道︰「听聞大小姐一直在觀里長大,最近才回國公府,如今住的可還習慣?」
芮顏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依然微笑著說道︰「阿顏小時候身子弱,因此才養在觀里,不過師太們對我都很好,阿顏也很喜歡觀里的清淨,還能為府里日日祈福,也算是盡了阿顏的孝心了。如今身子骨漸好,父親才忙命人接了我回來,國公府畢竟是阿顏的家,哪有住不習慣的,只不過也會懷念觀里的一切,到時候再去離虛觀待幾天,多為祖母父親祈福也是好的。」
莊氏听聞芮顏的回答有點驚訝,她也听說了國公府的一些事情,至于芮顏從小養在觀里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兒,如今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卻變了個樣,不僅摘清了國公府,更是體現了她的孝心。然而這讓莊氏又深深打量了一眼芮顏,眼前的女子識大體,知事理,完全不像是沒人教養的,如果是一些小戶人家的子女,巴不得說繼母的壞話了,殊不知那樣反而落了下乘,讓別人看不起整個府里。如今她卻知道維護府里的顏面,能做到這樣就很好了。
這廂柴氏見時間差不多時,忙招呼眾人前往膳廳用膳,她走在了最後,看到莊氏看芮顏滿意的眼神,柴氏的嘴角掀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