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娘幾個上了馬車,回娘家。侯三老爺跟著,到了姑顧府,受到熱情歡迎。不過幾個當家心里,卻是好奇,這一家怎麼來了?
侯三老爺直接顧老爺子說了這兩日看到有老鼠過街,而且馬棚里的馬焦躁,亂踢蹄子,盡量找出最近看到的異狀。
顧老爺子看了一眼侯三老爺,道︰「有話你就直說吧,別藏著掖著的。」這個從來不說沒用的話,饒了這麼一大圈子,想必有重要的事情。
「岳父,這些異狀都是大災來臨之前的預兆啊,而且昨夜雙喜還做了夢,說今天午時會有地動。畢竟玄乎,小婿才斗膽跟岳父說。」侯三老爺解釋說道,希望能夠說服岳父。
侯老爺子一愣,旋即點點頭道︰「好了,我知道了,吃過午飯,我就帶人去花園賞雪。這是個機會,你吧,最好能趁機救你嫡母的好事。以後你嫡母ˋ再散播一些你的流言,別人也不會信的。」
侯三老爺恍然大悟,這的確是個好機會。剛才只是讓身邊可靠的人給姨娘送信,保證姨娘不會出事之後,他並不打算。經岳父點播,豁然開朗,地動時,他若是把嫡母從屋里背出來,他就是實打實的大孝子。
「多謝岳父提醒,她們母子五人就交給岳父了。」侯三老爺拜托說道,再次行禮,才從顧府離開。
到了鄭家醫館買了一株上好的人參,準備送給嫡母。找個去正院的理由啊。
侯三老爺之後,還是有點不放心,去了青姨太那里,隱晦得說了地動得事情。青姨太得到消息之後,就開始準備了,身上傳了厚厚的衣服,桌子上的糕點也包好,放到院子的石凳上,上面還放了筆墨紙硯,她要畫雪景。
見青姨太有了準備。身邊的人也還算盡心。侯三老爺便去了正院。今日侯侯大,侯二都帶著,女兒等人回娘家。
一般這時候,是不跟妻子一起回娘家的。頂多是早上送到。晚上再去接回來。
今日侯大老爺。侯二老爺,侯三老爺都聚到了正院。侯老爺子見三個都在,很是開心。
他的年紀越來越大。身體越發不行了,這樣的父子四人聚在一起的機會並不多。最近家里出了這麼多事情,他也想趁機都在,緩和一下尖銳的矛盾。
品茶,談論詩詞歌賦,氣氛頗為溫和。中午的時候,叫了下人送了不少菜,熱了酒,父子四人便在一起喝酒聊天。
不知不覺午時已過,父子四人雖然沒有喝醉,但也有點微微迷糊。可就在這時,多寶閣上的東西,「篤篤篤」的聲音穿了,不停抖動。
「啪啦」一聲,東西到底,摔碎的聲音。
「地動了」丫鬟下人們紛紛往外跑,擔心跑得慢了,被砸死在里面。
父子四人微微一愣,侯老爺子說道︰「趕緊跑出去。」
侯大老爺扶著侯老爺子,就要往外走,侯二老爺準備去里面背母親,但被侯三老爺拉住了。
「二哥,還是我去吧,你陪著父親出去。」侯三老爺說完,不等侯二老爺反應,便往里屋飛奔。
到了里面,丫鬟婆子全跑到了外面,里面的侯老雖然不能說話,但卻知道現在地動了,沒人扶著她,她就會被砸死在里面。用力拽著帳子,翻身摔倒在地,用剛有點知覺的手臂往前爬。她還沒有享受夠榮華富貴,不能就這樣死了。
侯三老爺到的時候,侯老已經沒有力氣了,嘴里「嗚嗚呀呀」喊著,口水流了滿下巴,可憐地很。
侯老看到侯三老爺,頓時雙目圓瞪,一輩子最為狼狽的時候,被這個小兔崽子看到了。
侯三老爺不去看侯老的怨毒的眼神,背起侯老就往外走。
侯老心里本就怨恨候逸輝,現在伏在候逸輝的背上,正好兩手掐著侯三老爺的脖子。
指甲居然在侯三老爺的脖子上留下了幾條印子,往外冒著血。候逸輝見狀,也不客氣,直接反手打暈了侯老。
這老要死,他管不著,可侯三老爺可不能因此死在這里。沒了侯老在後面搗亂,拖後腿,侯三老爺躲開房屋倒塌的地方,不過還是被一些東西砸到了身上。
好在不重,完全可以承受的住。
外面的侯老爺子焦急地站在外面,看著不停倒塌得屋子,不停來回走,侯大老爺,侯二老爺更是以為母親在里面焦急不已。幾次想要進去,但被侯老爺子攔住了。
這倆人沒有武功,力氣也不大,到了里面也只有被砸死的份兒。侯老爺子萬萬沒有想到,三居然把二推出來,親自去救嫡母。
想想以前老妻做過的那些事情,他都覺得愧對三。就在眾人焦急萬分之時,侯三老爺背著侯老跌跌撞撞從里面跑了出來。腿上流了很多血,剛才一個斷木扎在了侯三老爺的腿上。
侯大老爺,侯二老爺一看三弟背著母親出來了,頓時喜極而泣,感激上前,問道︰「三弟,你沒事吧?母親怎麼樣了?」
侯三老爺喘息粗氣,緩緩道︰「我還好,就是腿上受傷了,母親也沒事兒,只是剛才一直動來動去,我點了母親的睡穴,一會兒就能醒來了。」
侯大老爺,侯二老爺同時看到侯三老爺脖子上有不少抓痕,再想想平日里母親對三弟的態度,可想而知「動來動去」的含義,定是母親想掐死三弟。
以前母親為難三弟,他們可以理解為嫡母不喜庶子,可這次三弟冒著性命之危,救母親,可母親卻恩將仇報,可見母親越來越固執了,已經失去了本心。
「謝謝你,三弟。」侯大老爺感激道,母親是三弟救了,他不許要感激三弟。
侯三老爺搖頭道︰「她也是我的嫡母。」
侯老爺子見三受傷了,趕緊讓人去找郎中,給侯三老爺拔掉掉了上面木刺,並沒有傷筋動骨,上了金瘡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