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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听到了舒莫辭和曲少徵的對話,曲少微並沒有追問她怎麼知道安陽侯府的事,只隨意聊了幾句家常,竹林中蕭氏見二人回來,迎上笑道,「七姑女乃女乃可算是與舒大姑娘說完悄悄話了,今兒花房里特意送了幾盆荼蘼,請各位、小姐賞玩,七姑女乃女乃和舒大姑娘也來看看」。
這樣的詩會一般都會圍繞著一定的景致,或是滿樹梨花,或是數盤國色,按理說這盛夏吟詠的應是荷花,現在卻搬了荼蘼,想是今兒詠的該是這荼蘼了。
曲少微隨著蕭氏在那一溜排的荼蘼間走了一圈,贊道,「開的很好」。
「是呢,連我這個粗人見了都忍不住想吟上兩句詩來贊上一贊,更別提才華橫溢的各位小姐們,七姑女乃女乃今兒正好與我做一對評判」。
曲少W@微擺手,「我可不懂那些詩啊詞的」。
「不懂也不行,今兒七姑女乃女乃既然來了就沒有不破費的道理」。
曲少微就摘下腰間的羊脂環佩,「我出個彩頭行,但若是誰贏走了我的東西,可要敬我三杯」。
「正是這個理兒,」蕭氏笑著拍手,便有丫鬟奉上一只銀色的托盤,托盤中一只金掐玉赤金雙頭曲鳳步搖,斑駁的陽光灑在上面,晃的人眼花,「這支金釵是宮里賞下來的,也添做彩頭,是我這個做東道主的一份心」。
這樣一支步搖,又是宮里賞下來的,其中寓意不言而喻,曲少微眼光溜了一圈便道,「世子妃的彩頭太出彩,倒顯得我的玉佩有些敷衍了,可惜我出門倉促沒帶什麼好東西,舒妹妹,你就替我添上一兩樣東西吧」。
分明是粗中有細的敏銳,卻被安陽侯府的人誤會為上不得台面的粗人,舒莫辭心中越發替曲少微不值,笑吟吟擼下腕上瓖珊瑚玳瑁的蜜蠟手串,「七姑女乃女乃抬愛,莫辭就托大了」。
蕭氏目光微閃,出了彩頭自然就沒有下場賽詩的道理,這舒莫辭真的沒有進靖王府的心思?
舒莫辭伸手去擼手串時,右手抬起衣袖下滑便露出腕上戴的碧璽佛珠手串來,盈盈的綠襯的那雪白的腕子欺霜賽雪羨煞旁人。
「文昌侯府果真是沒落了,這碧璽的手串不舍得拿出來,只拿個蜜蠟的,是留著壓箱底呢吧?」
舒莫辭看去,卻是禮部尚書之女于明雅,「詩會彩頭不過是個喜慶,于小姐這話的意思是參加世子妃詩會的眾位小姐卻是貪圖彩頭財物來的?」
于明雅想不到她一句話就讓自己得罪了全場的人,氣急敗壞道,「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你找什麼借口?」
「不說這手串原是白馬寺方丈見賜,莫辭不敢隨意贈送他人,就算莫辭真的是因不舍才不拿出來,于小姐難道就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喲喝?于大人是禮部尚書,難道沒教會于小姐什麼叫君子不奪人所好,什麼叫文雅賢淑,又什麼叫做禮?」
于明雅面色通紅,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卻勉強忍著不落下來,于冷哼,「文昌侯當年才名動京都,想不到竟生了個這麼伶牙俐齒的女兒」。
蕭氏忙打圓場道,「各位小姐都是博學多才的,又豈有不會說話的?既然彩頭齊了,這就開始吧?」
曲少微拍拍舒莫辭的手,「都是一家人,別叫那麼生疏,隨小九叫我七吧」。
舒莫辭知道她這是在給自己撐腰,順從叫了聲七,曲少微看著她溫婉乖巧暗含感激的模樣,無端就有些心疼,又拍了拍她的手,「餓了吧?來吃些東西」。
舒莫辭拈了塊香瓜不緊不慢吃著,蕭氏看著凝神思索的幾個少女,嘴角浮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來,她進門兩年無所出,世子和王妃沒說什麼,宮里的太後卻急了,明里暗里的說她才情不足,無法與世子琴瑟和鳴,必得要給世子選一個才貌雙全的做側妃,靖王父子皆是博學多才卻不理俗務的,靖王妃當日更是與俞樂容並稱京城雙絕,俞樂容善畫,靖王妃善琴,才女琴棋書畫好,家卻不一定能當的好,太後娘娘日夜憂心,這才替世子求娶她這個遠近聞名的「能干人」做世子妃,指望她將靖王府上下打理妥帖,如今她將府中打理妥帖了,她又想著給世子選個才女與他琴瑟和鳴了!
靖王世子年少俊秀才名在外,身邊又清淨,最重要的是到現在還沒有子嗣,側妃進門如果一舉得男,並不一定就比她這個世子妃差,那些人才會趨之若鶩,只到時候她這個世子妃又該如何自處?
蕭氏下意識模了模肚子,成婚兩年沒有孩子,她也曾試著替世子張羅妾侍通房,世子卻拒絕了,她當時不是不心喜的,堂堂靖王世子能為她做到這一步,她知足了,她想不到她這份知足連半年的時間都持續不了——
「七,表哥怎的沒來?」
「他與三皇子比箭,輸了,按約定折斷了自己的手,要養一段時日」。
曲少微說的輕描淡寫,顯然並不認為折斷自己的手算什麼大事,舒莫辭卻驚的騰地站了起來,「什麼!」
曲少微這才反應,放柔聲音道,「不過是斷了手,能接的,他是男人,這點事算不了什麼」。
舒莫辭又坐了下來,來回扯著手中的帕子,想著重生以來俞蕁對她處處維護,俞國公府對自己近乎絕情,對當年的事越發懷疑起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致俞國公府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外孫女不聞不問,甚至約束著後輩不與自己相交?
很快,時間到了,各位小姐的詩作都交給會寫字的丫鬟謄抄好,再由蕭氏和曲少微評判,蕭氏卻只掃了一眼,便吩咐送給靖王妃,笑道,「還請各位移步,隨我去用些茶點」。
用過茶點不久,靖王妃那邊便將結果傳了,卻是鐘秀拿了魁首,一時眾人的目光都驚訝露在了鐘家母女身上,京都的貴族官宦人家大多瞧不起地方官員,想不到竟是不聲不響的鐘秀拿了魁首。
不一會,靖王妃便傳話來請眾人前去王府正院相見,一番寒暄過後,靖王妃貌似隨意的問了鐘氏姐妹平日喜歡做些什麼,讀了哪些書,鐘秀不卑不亢答著,頗有大家風範,倒是讓舒莫辭多看了一眼。
宛陽郡主笑道,「鐘小姐才思敏捷,其他幾位也都不俗,可惜的是今日舒小姐沒試手,否則倒是可以和鐘小姐一較高下」。
正說著便听孟玄瑢在屋外道,「舒妹妹還會作詩?」
話音間孟玄瑢便和曲少徵踏進了屋子,最後一人青衣磊落,卻是溫漱流,眾人忙都起身行禮,孟玄瑢給靖王妃請過安後又看向舒莫辭,「舒妹妹會作詩,今天怎麼沒做上一首?莫不是不喜歡荼蘼花?」
「小女才學淺陋,卻是不敢在眾位小姐面前獻丑的」。
孟玄瑢噢了一聲,頗是失望,靖王妃指著鐘秀道,「這是今兒的魁首,做的詩連母妃都要嘆服的,來人,拿給世子他們瞧瞧」。
便有人將詩稿拿給三人看,曲少徵一眼掃過嘆道,「看來江南不但出才子,還出才女,鐘好福氣」。
向氏連連謙遜,孟玄瑢卻沒多大興趣,看了看隨手放到一旁,靖王妃笑道,「該用午膳了,玄瑢和少徵、十三郎都不是外人,不如就讓他們陪我們用,倒也不算失禮」。
眾人齊齊稱是,便有丫鬟引著眾人去了待客花廳旁的竹林中,竹林中遍置冰塊,甫一踏入便覺遍體涼爽燥熱頓消,眾人齊聲贊嘆,再往里走卻是一排以青竹稻草築就的小亭,亭中清澈的人造小溪潺潺流過,亭前一塊巨石上刻了三個朱紅的大字,「流波亭」。
宛陽郡主笑道,「今兒既然是詩會,我便做主也學學古人的曲水流觴,與眾位、小姐們樂上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