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誤人,蓁妹妹怎可盡信?」
俞菁俞蓁連忙見禮,俞蕁不滿開口,「你怎麼回事,約了我們,自己卻到現在才來,七呢?」
舒莫辭訝然看去,曲少徵朝她一眨眼,轉瞬又恢復平日慵懶風流的模樣,「七非得要做了早課才出門,她不畏暑,卻也不體諒體諒我們」。
說話間曲少微也在丫鬟的陪伴下走了進來,見了舒莫辭一愣,再看向曲少徵就帶了絲意味深長,「想不到舒妹妹也來挑東西,掌櫃的,給我們準備的一個雅間,幾位妹妹喜歡什麼單管挑,借今天給妹妹們添個妝」。
幾人進了雅間坐下,琳瑯滿目的首飾擺上來,氣氛就熱烈起來了,見了漂亮首飾沒有不喜歡的,就連曲少微也不免意動,隨著幾個小姑娘挑了起來。
曲少徵問了幾句舒月池學了什麼書,見他在讀書上天分不高,也就失了興致,湊到曲少微身邊,指著一件赤金拔絲丹鳳口餃四顆明珠壓發道,「七,你瞧舒妹妹戴這個好不好看?」
「舒妹妹年紀小,壓不住這樣的東西」。
「我不信,七,你替舒妹妹戴上試試」。
曲少微瞥了他一眼,見舒莫辭今天穿了件煙霞色折枝花卉圓領褙子,下配月白色十二幅湘水裙,梳的是垂掛髻,倒也勉勉強強能襯這壓發,遂抬手替她戴上了,小半年來,舒莫辭因堅持鍛煉,吃的也多,抽高了不少,眉眼也漸漸長開,她容色本就偏于濃艷,穿著煙霞色的衣裳,再配上這華光燦爛的赤金拔絲丹鳳口餃四顆明珠壓發,越發的艷光四射,竟讓人不敢逼視。
曲少徵卻蹙了眉,伸手摘下了壓發,「七說的不錯,一點都不好看」。
俞蓁盯了舒莫辭好幾眼,才不滿瞪向曲少徵,「你才不好看!」
俞蕁亦收回驚艷的目光,有些可惜的聳聳肩,曲少微拿起一根青翠欲滴的翡翠簪,「三妹妹,你瞧這個怎麼樣?」
話題又移到了首飾上,曲少徵卻煩躁了起來,俞菁便催著俞蓁挑了幾件首飾,舒莫辭也挑了幾個,一行人便結賬出了門,俞蕁帶著俞菁俞蓁告辭,舒莫辭等人卻一徑往榆錢胡同而去,在一家名為「千金堂」的醫館前停了車,醫館前滿地的鞭炮殘跡,空氣中彌漫著硝火的味道,卻是今天剛剛開張,只看熱鬧的人卻不多,三三兩兩聚在不遠處談論。
舒莫辭笑道,「七,這是我新開的醫館,以後若是有事,往這里送個信就行」。
曲少微點頭,率先下了馬車,又伸手去扶舒莫辭,舒莫辭自然不敢讓她來扶自己,正要說話,曲少微抱孩子般將她抱下了車,曲少徵嘟囔,「這明明該是我做的事」。
曲少徵聲音很小,舒莫辭自然听不到,曲少微卻听了個真切,轉頭瞪了他一眼,曲少徵扶額,好吧,有個耳力好到變態的實在傷不起啊!
周叢迎出了門外,拱手道,「各位里面請」。
周叢將眾人迎進雅間,舒莫辭介紹了一下曲少微和曲少徵的身份,周叢行禮過後,開口道,「不知道姑娘還記不記得那位崔秀才?」
舒莫辭點頭,「怎麼了?」
「他家娘子的病治好了,他想留在京城三年後再考,要尋個生計,我便做主請他做了賬房先生,還望姑娘恕罪」。
「無妨,這千金堂我既交給你,這些事自然由你負責」。
「多謝姑娘」。
「周先生太客氣了,」舒莫辭對曲少微道,「七、九哥,既然來了,就都請個平安脈吧,也算是照顧照顧小店的生意」。
曲少徵伸出手,笑道,「那我就第一個來照顧舒妹妹的生意」。
周叢仔細听了半晌脈,方道,「九爺身子康健,只時有熬夜,略有氣虛之象,也不必吃藥,日後注意睡眠充足便好」。
曲少徵笑著謝過,曲少微也伸出右手放上脈枕,纓絡往她腕上墊了一塊薄薄的素緞,周叢這才伸手探脈,神色卻越來越嚴肅,半晌又道,「還請七姑女乃女乃換左手」。
在場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周叢,曲少微成親三年無喜,肖聞益又有侍妾懷孕,應當是曲少微本身的原因,只是這兩年來曲少微也看了不少大夫,卻什麼也沒查出來。
又過了半日周叢才放開了手,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不知姑娘有沒有將小女帶出來?」
「沒有,」周氏被舒莫辭安排做了舒月池管院子的媽媽,像這種情況自然不會跟了來,「要不要派人去請?」
「七姑女乃女乃的病癥,我雖有幾分知曉,只是要確定卻還需模骨確定,此術小女學的了幾分,若是七姑女乃女乃不嫌棄,便請小女來看上一看,若是不便,在下便先開個方子,七姑女乃女乃先吃著瞧瞧效果,我才能拿定主意」。
懷不上孩子已成了曲少微最大的心病,如今听說有可能治好,哪還在乎這些旁枝末節,便看向舒莫辭,舒莫辭吩咐纓絡親自接周氏來醫館,又笑著對曲少微道,「七寬心,周先生的醫術,我能打保證的,絕對錯不了兒!」
曲少微點頭看向窗外,舒莫辭便示意周叢繼續給舒月池診脈,周叢開了個方子,又囑咐了一些飲食禁忌便退了下去,曲少徵低聲開口,「舒妹妹,你這個大夫從哪找來的?真的可信?」
「九哥放心,周大夫的醫術、人品都是極好的,我們等著瞧就是」。
曲少徵看了出神的曲少微一眼,他父母與二叔夫妻都鎮守在邊關,兩個年長的哥哥也跟在父母身邊,只他與堂姐曲少微及嫡親的曲少徽留在京城由祖父撫養長大,曲少微是長姐,對他們姐弟極其照顧,曲少徽及笄後嫁給俞蕁的大堂哥俞茗,隨著俞茗外放,他與曲少微自是更加親密。
與安靜的曲少徽不同,她這個堂姐繼承了鎮國將軍府的英武之氣,從小就喜歡舞槍弄棒,最是仗義直爽,又不失女兒家的細心,其實他喜歡這個堂姐更甚于親曲少徽,只想不到她會嫁給那樣的人,他習慣了她英姿颯爽的模樣,又何曾見過她這般悵然若失的時候?如果這次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