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則一路扛著被麻袋裹的嚴嚴實實的烏懷信進了般若寺,在放下烏懷信那一刻突然覺得不對勁,他怎麼就從拔刀不平的救命恩人成了個跑腿的了?抗人這樣的事難道不該是丫鬟僕從做的,特別是那個胖丫頭,明顯有把力氣,怎麼也輪不到他去扛烏懷信,偷偷喘氣的程正則想到這里突然就有點呼吸不暢。
舒莫辭醞釀了一路感情,此時正好,未語先泣,「父親,女兒和六妹在山中玩耍,竟踫到了個登徒子,幸虧程仗義相救,還將那登徒子綁了來,求父親替女兒做主!」
舒棣大怒,「佛門淨地,竟敢如此大膽,給本侯送到順天府去!」
程正則咳了咳,「侯爺,是烏侍郎的二」。
舒棣更驚,看向舒莫辭,舒莫辭哽咽開口,「女兒也不知道,烏上前就胡言亂語說什麼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又說什麼聘者妻奔者妾,要讓文昌侯府乖乖將女兒送與他做妾!」
舒莫辭說的直白,舒棣又豈有听不懂的,當年岳父精挑細選挑中了烏家,就是覺得烏家家風好,烏侍郎干練圓滑,當年才三四歲的烏懷信乖巧知禮,想不到時過境遷,烏家竟勢力成那般模樣,而烏懷信更是齷齪至此,幸虧莫辭沒有嫁,否則嫁到這樣的人家還不毀了一輩子!
舒棣也不命人解開麻袋,溫聲道,「莫辭受驚了,快好生歇著,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
舒莫辭乖巧點頭,又道,「程——」
舒棣神色微緩,正好是程正則救下了莫辭,說不定這倒是個轉機,「放心,救命之恩,父親一定會好生感謝程的」。
舒莫辭帶著舒詌uo 肆順鋈ュ?陶?蟶袂迤??還笆鄭?昂鉅?攣癲?恚?棠塵筒淮蛉帕耍?閉庥痔?狹司讓?蠖鰨?院笪牟?罡?共皇怯捎樅∮棖螅軍br />
舒棣送走了程正則往老休息的廂房而去,老听說了原委亦是面色鐵青,她文昌侯府至今日竟被人欺辱至斯!
「母親看,此事當如何解決?」
「先捆著,別人問起就說下山一並帶下山送順天府,過不了多久,烏家的人自會來尋」。
「母親想讓烏家如何賠罪?」
「這事你不必再管,烏來了,我自有道理」。
舒棣只得應了,老忽地道,「出了這樣的事,大丫頭不來找我,反倒去尋你,一點規矩都不懂!」
舒棣看了老一眼,老一哽,煩躁揮揮手,舒棣無聲退了出去,沒走多遠就見一個穿青色半臂的丫鬟一路小跑著到了跟前,看著有些面熟。
「侯爺,姑娘後越想越後怕,只怕這次後烏家會更恨姑娘,還不知道會想出什麼陰毒的招數來,姑娘想請侯爺給烏二畫個像,把他此時的狼狽模樣畫下來,也好拿在手里做個把柄,讓烏家不敢輕舉妄動」。
舒棣有些無語,這樣的法子——
流蘇見舒棣的樣子有些急了,「侯爺,姑娘說這樣的小人一定要防,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反咬一口,他今天在亭子里還拿劍要殺姑娘呢!」
舒棣面色一寒,說了聲知道了,快步進了廂房,流蘇迷惑了,知道了,這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算了,還是問姑娘去,姑娘那麼聰明,肯定知道的!
果然,大多半個時辰後,寺中就嘈亂起來,烏家下人四處亂竄,寺中僧人听說烏家少爺不見了也著了慌,忙幫忙找,程正則扛著那麼大個麻袋出入自然不會沒人注意,很快就查到了程正則這里,程正則只說是賊人欲對文昌侯府的少爺行凶,他扭送去了文昌侯處。
烏一听文昌侯府心頭就是一跳,忙領著僕婦來拜見舒老,舒老和程正則的說辭如出一轍,只不過又加了一句,準備下山就將人送到順天府。
這般若寺乃是京城百里內最有名的古剎,連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都來上過香,听說寺中還有武僧,守衛自然森嚴,哪里會有什麼賊人,正好自家又失了蹤,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
烏自然不肯離去,堅持要見那所謂的小賊,老冷笑,「烏堂堂禮部侍郎,竟要見個行凶的小賊,倒真是奇了!」
舒老一聲聲「堂堂侍郎」就像一記記耳光狠狠甩在臉上,烏面色紅中泛青,不是文昌侯府欺人太甚,她如今早是尚書,又豈容她如此輕待!
「今天不見到人,我絕不會干休!」
老冷哼,「這倒也是奇了,侍郎非要見一個小賊,那小賊竟也說自己是侍郎府的親戚,莫非堂堂吏部侍郎府上也有如此不成器的親戚不成?」
烏已經可以肯定舒府說的「小賊」就是烏懷信了,怒聲而起,「分明是你文昌侯府挾私以報,扣押我兒,我告訴你,這件事我烏府絕不會善罷甘休!」
老砰地將手中的茶杯摔上桌子,「好個不會善罷干休,我舒家也正準備將那小賊送入順天府,求順天府尹給我舒家一個公道,侍郎不服,我們公堂上見!」
「今天有我在,我倒看看誰敢扣押我兒?」
「侍郎這是要侍強強搶那小賊回府了?請便!」
林媽媽皮笑肉不笑開口,「侍郎這就請回吧?」
烏怒氣沖沖出了廂房,林媽媽念了聲佛,「真是想不到烏家的竟是這樣的人,幸虧大姑娘沒嫁」。
舒老面色陰沉,若她文昌侯府還是當日風光,烏家又怎會如此行徑,竟敢侍強欲凌-辱府中姑娘,還揚言文昌侯府會乖乖將姑娘送去他烏府做妾!兩個都沒多大出息,她現在也只有指望幾個孫子日後能出息,等翻身那一天,她一定叫烏府跪在腳邊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