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臥病在床,還沒醒,這兩年因為舒莫辭在她燻衣服的香上做了手腳,她噩夢不斷,脾氣由原來的狠辣變為暴戾,動輒打罵下人,加上林媽媽過世,如今出了事,竟連敢去叫她的人都沒有。
舒槐在外面鬼混,昨天晚上根本就沒回府,下人只得哆哆嗦嗦去請舒棣,還好舒棣來的很快,這才堪堪將盧昌攔在了二門外。
舒棣面色鐵青,「諸位這是什麼意思?」
盧昌冷笑,「廢太子余孽潛入文昌侯府,侯爺您還是識相點讓開,否則視同窩藏欽犯!」
「放肆!此乃我文昌侯府後院,又豈會有什麼廢太子余孽!你若不速速離去,本侯定當向聖上奏上一本!」
盧昌使了個眼色,就有衛兵要將舒棣架開,舒棣高聲喝罵,盧昌一揮手,朝舒棣而去的兩個衛兵加快步子。
「住手!」
兩個衛兵一人一邊押住了舒棣,青筠冷笑,「盧大人當真好大的膽子,今天就是游指揮在此,恐怕也不敢命人押住世襲罔替的侯爺吧?」
盧昌一步步爬上五城兵馬司的位子,自然也不是愣頭青,一眼瞧見青筠通身氣勢就知道青筠定然身懷武功,小小的文昌侯府養不起這樣的丫鬟,想來應該是溫府遣來保護舒家大姑娘的,若是往常,盧昌自然會給幾分面子,但他今天就是沖著溫家去的,也就揣著明白當糊涂,亦是冷笑道,「本官奉聖命抓捕廢太子余孽。哪輪得到你一個奴才說話!」
說著就要硬闖,青筠右臂平舉亮出手中玉佩。「盧大人可要看清楚了」。
五皇子!
盧昌大驚下下意識躬下了脊背,又直起背懷疑看向青筠。她怎麼會有五皇子的令牌?
青筠冷笑,「怪不得別人都是升官發財,盧大人卻從從好好的五城兵馬司指揮成了指揮僉事,再不滾出文昌侯府,別怪我不客氣了!」
盧昌見她一個奴婢都敢如此無禮,氣的額頭青筋暴出,只顧忌青筠手上的令牌不敢輕舉妄動,只要稍微會鑽營的,誰不知道五皇子是皇帝的心頭寶。更是與三皇子情深,他這次來本就是奉三皇子之命來與溫家為難,能不能博得三皇子青眼還是兩說,可別先得罪了五皇子。
盧昌舉棋不定,青筠冷聲開口,「盧大人這就請吧?」
說著狠狠將二門的門在他面前關上,盧昌面色更加陰沉,舒棣掙月兌兩給衛兵的鉗制,喝道。「來人,還不快送盧大人出府?」
盧昌進退不得,他不敢得罪五皇子,也不敢不听三皇子的調令。只惡狠狠瞪了舒棣一眼,命人去請示三皇子,自己則留在二門外看守。有人親眼看著溫家十三郎進了文昌侯府沒出去,他只要守好了。等三皇子的旨意到,將溫十三捉個現行。定然能將穩如泰山的溫家撬開一角,以後的事就好辦了!
盧昌想的挺好,可惜他等來的不是三皇子給他撐腰的旨意,反倒是盛怒而來的安宥。
盧昌為了這次立功,可算是下足了血本,為了讓溫漱流「插翅難逃」,將自己親信的一百多人全部帶了,務必要將文昌侯府圍個嚴嚴實實,安宥得到消息說五城兵馬司人直奔文昌侯府後宅而去,本就一肚子的火,又見了這個陣仗,更是火大,在大門外幾腳踹翻了守門的衛兵,直奔二門而去,見了盧昌一句話不說就開打!
盧昌帶進文昌侯府大約有五十來人,可就算再多五十人,遇到安當家那也只有等著挨打的份,安宥也沒客氣,將一群人打翻後,逮著盧昌狠命的開揍,直揍的他快沒了聲息才總算出了心中惡氣,不屑道,「你睜開眼楮看清楚了,是誰動的手,我等著游昀之來找我,全給我滾!」
可憐盧昌被打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手下的兵哪里敢惹安宥這惡煞,架著盧昌啊飛也逃了,安宥這才整了整衣袖,朝受驚不小的舒棣一揖手,「侯爺受驚了」。
看的目瞪口呆的舒棣被心硯輕輕推了一把才回過神來,忙還禮道,「安統領客氣了,今天之事多虧安統領仗義相救,安統領,這邊請」。
氣息奄奄的盧昌剛被衛兵架到文昌侯府門口就見游昀之騎在一匹黑亮的高頭大馬上喜怒難辨的看著他,盧昌這才想起自己這一趟不但辦砸了三皇子的差事,惹怒了安宥,出了一場大丑,還是背著游昀之這五城兵馬司指揮偷偷來的,如果得了三皇子歡心,他自是不必怕游昀之,可現在——
想到這,盧昌索性雙眼一閉,裝作暈了,游昀之掃了他一眼,開口,「來人,押听候處置,」說著下了馬進了文昌侯府。
舒棣听說游昀之求見就是一愣,下意識看了安宥一眼,忙命人去請,游昀之姿態擺的很足,向舒棣執了晚輩禮,誠懇開口,「下屬無禮,竟背著游某私下侵擾貴府,游某後定當嚴懲,還望侯爺恕罪」。
舒棣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游昀之知道這輕飄飄的幾句話定然無法讓舒棣就此原諒他,只又行了個禮,掃了面露嘲諷的安宥一眼,告辭離去。
游昀之將一切事宜處理完回府已是掌燈時分,他一夜沒睡,又忙了一天,卻沒有困倦之意,不緊不慢用了晚膳,拿起一冊書歪在軟榻上看了起來。
慢慢那白紙黑字卻幻化做了一張冷漠卻麗的臉,游昀之有片刻的失神,隨即驚醒,燙手般松開了手,書啪地落地,燭火下游昀之沉靜的臉明滅不定。
「二爺」。
推門而入的女子容長臉,柳葉眉習慣性的蹙著,便顯出淡淡的傲氣來,正是映夏。
映夏目不斜視,走近彎腰去撿落在地板上的書,指尖還未踫到書頁,腰間一股大力傳來,映夏輕呼一聲,人已落到軟榻之上,下一秒輕薄的春衫滑落肩頭。
雪白細膩的香肩因乍然暴-露在空氣中,起了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映夏的心卻瞬間歡愉起來,羞澀叫了聲二爺。
女子嬌羞的聲音含著一听可知的歡喜和期待,與記憶中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聲音天壤之別,游昀之忽地煩躁起來,揮手推開她,映夏不及防間頭朝下栽倒在地,額頭咚地一聲撞到地板上,血絲順時暈染開來,她卻不敢出聲,慌張跪好,「二爺恕罪!」
游昀之揉了揉額頭,「出去!」
映夏忍著痛退了出去,輕輕關上門,游昀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再次想起那場斟酌過無數次的夢境,也許他該送出京城的不是 之,而是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