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辭擰眉,「這樣的事,你怎會打探的到?」
她對游昀之也算是了解一些,如果他真做了那樣的事,又怎會留下尾巴,還讓辛媽媽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辛媽媽訕笑,「說來也不怕姑娘笑話,這卻是老奴前幾日奉郡主之命打探游二爺的事時,被游二爺身邊那個叫游楓的小哥發覺了,那游楓小哥是個活潑的,見著是老奴也沒怎麼為難,還特意跟老奴說了許四姑娘的事,當時老奴沒敢滿嘴跑火車的隨嘴亂說,只現在回想起來,只怕游楓小哥卻是特意說來好讓老奴和郡主說的,不讓郡主誤會了游二爺克妻的」。
舒莫辭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卻實在不了許冰如到底做了什麼讓游昀之悔親,也就放下心來,也許是前世游 之年念叨的太多,也許是這輩子數次與游昀之打交道的經歷,讓她下意識相信游昀之,自然也就信了游楓讓辛~媽媽轉述的話,只是她在意的原本也不是克不克妻的事,再說上輩子游昀之娶了許冰如,一直到最後也沒听說許冰如怎麼樣了——
「遣人給游二爺傳信,我要見他一面——」
舒莫辭話音未落,青筠的聲音就在樓下響起,「郡主,游八爺回京了,在府門口鬧著要見郡主」。
舒莫辭大喜,剛剛還陰沉的臉不自覺笑開了,竟是失態揚聲喊道,「快請!」
說著就起身提起裙子往下跑,跑了幾步才恍然道。「麟初回來了,就不必與游二爺見面了,你遣人打探許府的情況。打探清楚了再來回我」。
「父皇!父皇!」
略帶稚女敕的嗓音打破了御書房中近乎凝滯的低氣壓,盛帝臉色緩了緩,「小五,怎麼跑到這來了?」
孟玄琢揚著手中的名冊,歡聲道,「父皇,你快給六妹妹指個駙馬吧?我要親自替六妹妹挑!」
盛帝失笑。「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還不是六妹妹又去纏安七哥了,安七哥是含丹的,兒臣可不許六妹妹和含丹搶!還是快點給她指個駙馬算了!」
小兒女稚女敕的話語讓盛帝放晴了臉色。轉瞬又想到攔在自己相中的面前的攔路虎,臉色又沉了下來。
安宥是俞樂容唯一嫡親的佷子,又是撫國公唯一留下的血脈,只是他性子桀驁難馴。又有股子什麼都不在乎的匪氣。在知曉他的心思後,盛帝便打定了主意要成全他,這世上總要有個能牽制住他的人,而舒莫辭就是最好的人選,所以在安宥和曲少徵合謀算計溫漱流時,他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出手幫了一把。
在得知舒莫辭是他親生的女兒後,他的心思就更勝了,撫國公府到如今也就剩下他們兩個了。有什麼比親上加親更好的?更何況安宥這幾年的行事他也看在眼里,所謂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他的女兒,他什麼都能給她,只這有情郎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安宥本身又年少有為,雖容貌差強人意,但男人麼,要那麼好看的面皮做什麼?
綜上所述,盛帝每天看著自己的御林軍侍衛統領,那就是妥妥的看自家親佷子和乘龍快婿的節奏,今天這幸虧跪的是游昀之,但凡是其他人,包括那個溫漱流,他都叫他從此以來再也沒機會出現在京城方圓千里內!
只是現在是游昀之,怎麼逼的他主動退親卻還要思量思量,他不是昏君,不能太過苛待有功之臣,更不能讓有功之臣對他這個皇帝寒了心——
安安靜靜跪著的游昀之听了孟玄琢的話卻是微微一笑,「原來陛下替含丹郡主相中的郡馬卻是安統領,陛下恕罪,據臣所知,因安統領與曲大人合謀逼得溫十三郎退親,含丹郡主深恨于他二人,那天甚而有言道,再不踏足鎮國將軍府半步,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陛下若是真將含丹郡主許配于安統領,卻不知含丹郡主會否感激陛下一片拳拳之心?」
孟玄琢撇嘴,「你胡說,怎麼會恨安七哥?再說了,安七哥又怎麼會害那個溫十三,你有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這可是欺君之罪!」
「臣自然能拿得出證據,殿下若是想看,只要求得陛下允準,臣定當為殿下奉上」。
盛帝眼皮一跳,他突然想起來游昀之是他安排在暗處的一雙眼楮,對京城的事有時候比他知道的還多,他既然能抓住安宥和曲少徵的把柄,那自己在其中摻了一腳,他自然也發覺了,如果他告訴了含丹,那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了女兒又會不會對自己這個父親心懷怨恨,畢竟溫十三郎很討女子的歡心,之前又是含丹的未婚夫婿,含丹愛慕他實屬尋常。
孟玄琢見他胸有成竹,只怕是真的抓住了什麼證據,再者舒莫辭對游 之殊為不同,就算游昀之沒什麼確切的證據,讓游 之在舒莫辭耳邊說上幾句,說不定舒莫辭就信了,一時倒有些猶疑不決。
游昀之微微一笑,「殿下,含丹郡主冰雪聰明,雖然枕石遵守諾言只字未提,含丹郡主怕也早猜到是誰做的手腳,女兒家信的是自己的直覺,證據什麼的倒沒那般重要了,否則枕石退親後,含丹郡主在太華山清修一年,連丫鬟都從不下山,又是從哪得到的消息?又怎會一下山就去鎮國將軍府與曲大人翻臉?」
盛帝眼中猜忌稍減,他生來富貴,坐擁天下,自然難得去了解什麼女兒家的心思,自從在俞樂容身上狠狠栽了個跟頭,才痛定思痛,漸漸也在這方面放了些心思,如今雖說不能盡知,但也算是了解一些,知道游昀之說的對,少女心思很難猜,但她們卻大多都是靠感覺行事的。
她們喜愛的人,做什麼都是好的,甚至十惡不赦的事,她們也能視而不見,按常理來說,溫漱流無故退親,舒莫辭應當恨極了他才是,她卻沒有任何證據的就認定溫漱流是遭人陷害才不得不退親,甚至在溫漱流退親後處處維護于他,甚至恨上了逼溫漱流退親的安宥和曲少徵。
想娶舒莫辭的人是安宥,曲少徵只是從旁協助,最多也只能算是個幫凶,舒莫辭卻決絕的說不再登鎮國將軍府的門,而安宥,她只是視而不見,感情的親疏一見可知。
盛帝的猶豫,游昀之看在眼中,又不動聲色加了把火,「殿下知不知道含丹郡主此生最大的願望是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