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時分,舒莫辭就收到了消息,舒月涵因身患惡疾,無法嫁人,文昌侯府請程正則退親,程正則義正言辭,不肯拋棄未婚妻,文昌侯府感其恩義,決定將舒月渺連同舒月涵一起許配于程正則,姐妹二人不分大小、嫡庶,效仿娥皇女英美事。
辛媽媽向舒莫辭稟告時,頗有些感慨道,「郡主果然料事如神,郡主和二爺剛走不久,老就命人去蒹葭閣要勒死三姑娘,幸而郡主留了人,否則三姑娘哪還有命在,嫡親的孫女兒,老怎的就那般狠心?」
舒莫辭笑了笑,狠心?老狠心的模樣還沒露出來!
辛媽媽覷著舒莫辭的神色,見她眉頭微挑,嘴角彎起,知道她是感興趣了,就滔滔不絕將自己打探到的事說了出來,「老沒法子,只得折中將九姑娘也許給程大人,三姑娘得知後就去了榮安堂跪著,她說不了話,別人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估模是應是替九姑娘求情了,老讓她,她怎麼也不肯,老命婆子拉她出去,郡主您也知道三姑娘那體格,三個強壯的婆子竟都拉她不動,老只得又叫了三個!」
辛媽媽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舒莫辭也彎了唇角,心機深沉的舒月涵再多的心思恐怕也想不到今天會有這個下場吧,楊氏果真是個人才,她該好生謝她的。
「正好九姑娘向老求情,見了三姑娘氣的又是踹又是撕的。三姑娘被幾個婆子按著,跑都跑不了,九姑娘怒極下出手極重。听說當場就吐了血,臉也抓破了,還不知道會不會破相,嘖,這九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好端端的大家閨秀竟然手腳那麼狠,都能將親打成那副模樣」。
所以說舒月渺就是個白眼狼。以前舒月涵這個對舒月渺那也算是看顧有加,竟換來舒月渺如此對待,不知道她被自己這個嫡親的妹妹打成那副模樣會是什麼感受?
「九姑娘也是命苦。本來有郡主這樣的嫡姐,生的又好,往後還不知道有怎樣的前程呢?可惜現在竟落到了那樣的地步,那程大人外放三年也只進了禮部一個清水衙門。沒有人提拔日後能有什麼造化?跟親共事一夫。雖說是不分大小嫡庶,妹妹哪有越過的道理?也不怪會氣成那個樣子了」。
「四爺是什麼反應?」
「九姑娘惹出那麼大的事,被老關在祠堂里反省,四爺瞞著老去看了一次,勸了半日,九姑娘只顧著哭,四爺沒法子,只得走了。倒是沒去看三姑娘,可憐三姑娘病剛好。又被親妹妹打回了病床」。
舒莫辭粲然一笑,燦爛的笑容完全綻放在她清冷的臉上,恍若窗外枝頭未化的雪花頃刻間化作朵朵綻放的雪梨花,驚艷而絢麗。
游昀之因這一笑腳步微頓,又不受控制的加快步子,本就幽深的眸色越發深了幾分,舒莫辭卻在看見他身影時僵住了笑,所以說他不但看見了她裝鬼嚇自己的親祖母,如今又看到她對親姐妹的遭遇幸災樂禍?
舒莫辭不動聲色吐了口氣,反正她那點小秘密幾乎被他看的差不多了,也不在乎這一件,他問她就坦誠相告,他不問,她就當作沒好了。
舒莫辭擺正了心態,不緊不慢起身行禮,「二爺」。
游昀之猛然住了腳步,倉促而狼狽,所幸舒莫辭還是對他頗有懼意,一直垂著頭,沒有發覺,游昀之心中道了聲好險,若不是他及時回過神就這麼將她摟入懷中,只怕她會在自己有「特殊癖好」的基礎上再加上個輕浮,白日宣Y之類的……
真是想想就一腦門的,黑線啊……
「二爺用過午膳了嗎?」。
「還未」。
昨日回門之前,他與舒莫辭進宮去謝了恩,今天一早他又進宮謝恩,這次卻是為加封世子之事,昨日他與舒莫辭一起進宮,盛帝只囑咐了幾句就放他們走了,而今天他獨自前去,盛帝就恩威並施、明示暗示的訓了他半天才放他回來了,真是,不要太區別對待!
舒莫辭不知道游昀之的另一層身份,在她看來游昀之與盛帝的君臣關系只能算是平平,猜想著盛帝也不會留他在宮中用午膳,因此雖然游昀之遲遲未歸,她還是命人將他那份飯菜取了回來溫著,听他說還未用膳便吩咐擺上來。
本來以為這麼一來定然要擾著她午睡的時間了,不想游昀之吃飯儀態優雅,動作卻極快,用完了竟還未到她午睡的時間,舒莫辭試探開口道,「二爺,我想將西稍間隔出來做書房用,不知可不可行?」
「你做主就好」。
游昀之聲音平穩而淡漠,很容易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甚至不高興的錯覺,就像舒莫辭清冷的聲線很容易讓人覺得她高傲一般,舒莫辭覷了覷他的神色,把不準他是不是不高興做這樣的改變,正要說話,游昀之又開口道,「以後後院之事你不必問我,隨你心意就好」。
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應該不是不高興了,舒莫辭暗暗唾棄了自己一番,游昀之為人她也知道幾分,算得心胸開闊,萬萬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不開心,她實在是想太多了。
「歇一會?」
舒莫辭見他問了一句,自己卻沒有也歇息的意思,大是松了口氣,點了點頭,朝游昀之行了一禮進了內室。
游昀之看著她的身影沒入屏風後,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只書上寫了什麼卻根本無法映入腦子中。
估模著舒莫辭應該睡熟了,游昀之悄無聲息的進了內室,示意纓絡出去,纓絡遲疑,游昀之神色微凝,纓絡只覺一股看不見的威壓向一堵巨大的牆般直直朝自己壓來,慌張退了出去。
游昀之輕輕在舒莫辭頸邊點了點,見她沉入更深沉的夢境中這才月兌了衣服,掀開被子在舒莫辭身邊躺了下來,動了動微僵的身子翻了個身,伸臂將舒莫辭摟住,臉埋在她脖頸間深深吸了口氣,才覺得自進門就一直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卻有些唾棄起自己來,明明已經不再年輕了,卻還是像個愣頭青般,因她簡簡單單一個笑容便亂了心跳,失了分寸。
游昀之默默鄙視了自己半晌,輕輕握住舒莫辭的右手,用內力將舒莫辭稍有淤塞的經脈梳理了一遍,才放開了手,他的內力不如安宥至剛至陽,對舒莫辭極有好處,卻也能起一些作用,好在舒莫辭這些年在周叢的調理下,身子已經大有好轉。
體內流轉的內力剛停下,游昀之心中雜念頓起,忍了忍卻還是伸手輕輕將舒莫辭翻轉與自己對面而臥,吻上舒莫辭櫻色的雙唇,細細舌忝舐過每一個角落,半晌方戀戀放開,他們還有長長久久的以後,他不能在一開始就將她嚇的遠遠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