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 第五百二十四章 禍國妖孽或天命之人

作者 ︰ 寒衣燃燼

其實,當年寧王出生時,發生了一件也別有趣的事。寧王的母妃,她懷上寧王的時候得了一種十分罕見的病,以至于寧王在他肚子里待了一年零七個月。而一年零七個月後,出生的寧王瘦不拉幾,看起來就跟要活不成似的,但卻意外的天生神力,幾歲時就能舉起連成人都要費力才能舉起的石墩,叫人刮目相看。

寧王的母妃生下他時,外有就有傳言說此人如此異像,恐怕不是妖孽就是天定之人。按說孩子在母體中一年七個月,怎麼可能還活的好好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只是瘦弱一點而已?

寧王的母妃就是因為這個傳言被他的父皇賜死的,而他,不知道先皇出于什麼原因而放過他一命,但是他在宮里的生活卻處處如履薄冰。

先皇有心放養他,根本不過問他的死活,卻又異常關注著他。他年幼時便要學會如何避免別人的敵視與恐懼。除了被人嘲笑、恐懼之外,他也經歷過幾次很隱秘的殺機。

他想要在宮里完好無損的活下去,他意識到平時的忍讓不足以支撐他在這個吃人的宮廷立足。

所以被逼無奈下,他第一次殺人,卻讓他成了癮。

與其受到他人的踐踏,不如讓人恐懼害怕。同樣是沒有朋友,一種是難以接近別人,一種是難以被人接近。他選擇了後者。

方笑語只是听過這個傳聞而已。

當年的這件事,只是在宮中範圍流傳過。先皇曾經控制過流言,並未叫它流露到宮外去。

而其實連方笑語都不知道的是,當年寧王的母妃懷胎一年零七個月才生下了孩子,並不是因為什麼天降妖孽,也非是懷著天選之人,她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宮廷里的勾心斗角,被人下了藥。

下藥的人很小心。原本只是想讓她滑胎,順帶著以後都休想生出孩子來,可為了不叫人知道事情是她做的,她沒有動用宮里買通的御醫,而是她身邊的下人在宮外找了個什麼赤腳郎中,在他那得了一副毒藥。沒想到那郎中是個賣假藥的,沒讓寧王的母妃真的沒了孩子,反倒是吃錯藥導致身體畸形,懷著的孩子在肚子里待了整一年零七個月才降生,降生之初除了瘦弱外,倒並沒有什麼別的毛病。後來用山珍海味鮑參翅肚補著,愣生生將瘦的跟猴子似的寧王給補出了一副好身體。

而當時給寧王的母妃下毒的人,就是現在這個老皇帝的母妃,大周的皇太後,不過早死好些年了。

當年她入宮早些,老皇帝又是個的,宮外貌美的女子一波波的往宮里送,老皇帝武功高強自是來者不拒,一夜御幾女也不成問題。

而寧王的母妃進宮時才雙十年華,進宮後的兩年後才被先皇寵幸。她沒有什麼深厚的背景,父親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知府,這樣的身份在宮里,幾乎就等于是下等人一般,因為皇帝的後宮之中,上至當朝宰輔,再到各路二三品朝臣家的千金數不勝數,她一個小小知府之女,雖是嫡女,卻還是嫡次女,要在這吃人的皇宮里生存,還要得到皇帝的寵愛實屬不易。

剛進宮便被各種害死的貴人還少嗎?就是跟她同時的進宮的有一百多人,篩選之後也剩下了六十幾人,可到了後來她已經成為妃子的時候,當初一同進宮的那些人,剩下的還不足二十人。

就這還只是講活著的,不算那些殘了廢了被打入冷宮的。

或許是她姿色並不算太出眾,身家背景也不厲害,所以進宮兩年,她都沒有得到皇上的召見與寵幸。其他的妃嬪似乎覺得她對她們並沒有多少威脅,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了她。

但是,突然的幸運也會從天而降,就如同畫本戲本里發生的那樣,只是某一****不施粉黛,素顏輕衣在園中撲蝶時,恰巧被經過的皇帝看見了,于是後頭的承寵便理所當然了。

而她也沒有刻意的去討好皇帝,卻不知為何,皇帝寵她寵得不行,一段時間內,幾乎是獨寵其一人。整個皇宮的人都不明白,她究竟是哪里有這般魅力,能將皇帝迷的幾乎棄了半個後宮。

只不過,皇帝若是雨露均沾,或許還會好些。一人受到獨寵,勢必會成為其他妃嬪的眼中釘肉中刺。

偏那時候她還懷孕了。

她本就年輕貌美,不過二十三歲便懷了孩子。雖已是孕婦了,可畢竟年紀在那擺著,就算不傾國傾城,只稍有姿色手段,便可將皇帝迷的五迷三道。

眾人當然便察覺到了這是個威脅。特別是如今老皇帝的母妃,當年也是廢了老鼻子勁兒才爬上了妃位,可謂是以手段取勝的典範。

而如今,這個新來的,容貌也不出眾,卻偏能哄得皇上傾心不已,承寵短短一年最右,便連跳幾級,眼見著馬上就要被封妃了。

何況她還懷著孩子。宮廷向來如此,母憑子貴,若是叫她生下了個兒子,這還不叫她翻了天去?

再加之,也不知是誰先傳出來的傳言,說是皇上有意要封那賤人肚子里八字還沒一撇的孩子為太子。只要確定她生的是個兒子,就立為太子,悉心培養,若是女兒,便給其所有的榮華富貴,讓她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公主。

傳言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自然有許多人當真。所以,老皇帝的母妃便下手了。買通了寧王母妃身邊的丫鬟,在她的吃食里下了毒。

但誰也沒想到,那毒下了後,寧王的母妃一點反應也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老皇帝的母妃以為是那丫鬟臨時反悔,不忍背主,一氣之下還暗中處理了這丫鬟。

可是,到了臨產期時,寧王的母妃,她肚子里懷著的這個孩子也絲毫沒有要降生的跡象。

明明獨自已經鼓脹如球,卻偏偏沒有要生產的感覺。找了宮里所有的太醫瞧了,卻發現,她肚子里孩子的氣息雖微弱,卻確確實實的活著。

就如此,她懷了一年零七個月的孩子後,突然感覺自己要生了,隨即便生下了瘦弱的寧王。

孩子平安無事的生出來了,且除了瘦小一些外似乎也沒什麼毛病。生產那日,天上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就連皇宮的某座宮殿的角檐都被雷劈下來一塊,所以宮里漸漸有了寧王這般出生的景象,不是禍國妖孽,就是天選之人。

寧王的母妃被流言纏身,之後宮里又發生了幾次意外,死了兩個人。加之有人可以引導輿論,其結果就是寧王的母妃被當作是妖孽,最後被皇帝下令處死。

當時的寧王才幾歲,堪堪懂得點兒人情世故,也只是一點點而已,這還有賴于宮里的孩子早熟。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妃在某一日清晨被宣紙的姑姑拖出了殿門,給了她一杯毒酒,用他的性命威脅她自我了斷。不僅如此,父皇為母妃羅列的罪名寫滿了一卷布帛,他哭著喊著,也阻止不了被拉開母妃的懷抱,他眼睜睜看著母妃在眼前死去。

那之後他越發的膽小,有時候就就連一些奴才也敢給他鬧臉子看。

他一忍再忍,被欺負的狠了就夜里躲在宮殿里哭,卻從不敢反抗。

直到有一日,膽大的奴才欺人太甚,踩碎了他親手為母妃刻的木碑。

所以他腦子一充血,一片空白,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奴才已經倒在腳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他手中,握著一個燭台,燭台的上頭,蠟燭已經被他扔掉,尖銳的部分還滴著血跡。而燭台下頭也被鮮血染紅,邊緣處還掛著一些黃的白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黏糊糊的看著難受。

可以說,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寧王根本沒有任何殺人時候的記憶。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對方已經斷了氣,再也無法欺負他了。

但是,那種感覺很奇妙。雖然他想不起發生了什麼,可身體的感官就是告訴他,殺人的那一瞬間,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

于是,鑽了牛角尖的寧王再往後的一個月內開始斷斷續續的回憶起了他殺人時的景象。

暴力、血性、殘忍。但是叫人興奮著顫抖不已。

他開始愛上了這種感覺。

特別是在他再出現在人前時,那些平日里欺負取笑他為樂的人突然像是見到了鬼一般顫抖、恐懼,他就越發愛上這樣的感覺。

原來,讓人害怕是如此的有優越感。當那一日,這些欺負他的人親眼看著他用燭台的前端刺向那個該死的奴才,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刺,直刺到對方的衣裳被鮮血染紅,然後他又開始用燭台的底部擊打那奴才的腦袋……

他將那張猙獰可怖的臉砸的血肉模糊全不能辨認其面目,他看著所有人敬畏他的神色,心中莫明的舒爽。

于是,這拉開了他凶狠殘暴殺人不眨眼還不留全尸的序幕。

他在宮里也成了人見人怕的角色,不僅僅是那些奴才,那些妃嬪和皇子公主也同樣如此。

他變的更加孤僻而沒有朋友,但他覺得無所謂,他覺得無比的充實。

那些廢物怎配跟他做朋友?

他只需要殺人、殺人、不停的殺人,將所有的強者踩在腳下,讓所有的人只看他一眼就覺得恐怖害怕。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尤其是人之將死時的那種恐懼,簡直可以說是他的精神食糧。

也或許因為它的這一改變。皇帝竟然開始欣賞他的殘暴。他不再對這個兒子不聞不問,相反,他給他足夠的資源,傳授給他皇族蕭家最頂級的功法之一摧心掌。

這掌法,顧名思義,可摧毀人心。若是被這掌法打死,心髒必然碎裂。這是一門十分狠毒的功法,若非是心狠手辣之人,很難將其練成。但他做到了。

寧王知不知道她母妃的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誰也不知道,除了他自己。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寧王卻從來都沒有做過絲毫要為母妃報仇的事情。再加之當年的流言被當時的先皇壓下了,導致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當時宮中的一些人。

就算是月司,那也是機緣巧合下才查到的這些消息,原本也沒有太在意,只是象征性的報告給了方笑語。即便是方笑語當時也沒太在意,宮里那些腌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那個國家的宮廷里不都有那麼幾樁,似乎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但是,方笑語卻突然想到,或許可以利用此事,挑撥一下某些人的關系。

當年寧王的母妃是如何中毒懷了寧王一年七個月的且不說,老皇帝的母妃之所以傳出寧王的出生不是禍國妖孽就是天命之人這樣的流言,其實也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讓皇帝不去查寧王母妃懷著‘妖胎’的原因。

再加上,當年有傳現在的老皇帝是太子的有利人選,顯然是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她需要一個人來幫著抵擋那些明箭暗箭,所以正好借此將寧王的存在推出去,好讓自己的兒子躲在幕後漁翁得利。

而她成功了,成功的讓寧王幫著擋了不少暗箭,還除掉了寧王的母妃,這個將皇帝迷惑住了的妖孽。

本來以為寧王當時不過是個女圭女圭,那樣的身份在宮里自生自滅,沒多久恐怕就已經再也不會是威脅了,她還特意買通了不少奴才去欺負他,沒想到最後竟然被寧王用那樣的方式給破了功了。

殺人的事誰都會做。身在宮廷,就算是四五歲的孩子也沒幾個手上是干淨的。無論是直接殺的還是間接殺的,宮廷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殺人凶手。

但是,寧王殺人的方式實在是太血腥太殘忍了,難免叫人害怕。

方笑語想到此,對于寧王母妃的死因她沒興趣。對于寧王是否真的是‘禍國妖孽’還是‘天命之人’她也沒興趣。

不過,此沒興趣並非彼沒興趣。既然當初寧王的‘禍國妖孽’和‘天命之人’論沒有傳出宮廷去,那就有她來幫忙傳到大江南北,傳的人盡皆知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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