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遠道臉色一樣不好,逗他玩呢,還太子殿下,你到是找個靠譜點的證人啊。要是太子殿下早就認識你,怎麼還能讓御史張清那麼陷害方征雲?!以為他真的是個頭腦簡單的昏庸之才啊。
「大膽,居然敢胡言亂語,還對太子殿下不敬,難道你是想讓本官派衙役去皇宮將太子殿下請來為你作證?簡直荒謬。」
見安銀霍並不,施遠道更來氣了,難道這個安銀霍是假的,自己以前的判斷有誤?想了想下定決心,一拍驚堂木。
「來人,將這個擾亂公堂的大膽刁民給本官轟出去。」
听了這話兩班衙役就要動手,他們早就看安銀霍不順眼了。就在這時,只見門口的人群紛紛的讓開了道路,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施大人,不用你去請,本殿下親自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太子=.==禮服的身影在侍衛和一個紅衣太監的陪同下,從避讓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施遠道見了此人嚇得一臉呆愣,反應過來之後趕緊從凳子上起身,快行兩步來到大堂上,躬身行禮。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看施遠道如此,周邊的百姓才反應過來,此刻都趕緊跪在地上高呼太子千歲。
「行了,平身吧。」
靳水辰並不為難眾人,虛手一扶,眾人趕緊謝恩起身。靳水辰也不理會施遠道,徑直走到公堂之上最左側,立刻有那機靈的衙役搬來一把梨花木的椅子,靳水辰順勢坐了下來。
「太子殿下,還請您坐正堂。」
施遠道看靳水辰坐在了堂下,趕忙要將堂上的位子讓了出來。靳水辰卻是一抬手,拒絕道︰「施大人,你審你的,本殿下只是應著安的請求來給他做個證,其他的事情本殿下不摻和。」
說著看了一眼施遠道,施遠道見此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這太子是來給安銀霍撐腰的,看來今日御史張清是要栽跟頭了。
施遠道心里想的明白,現在這天下是皇上的,那英王就是再硬氣,權勢滔天,他畢竟不是名正言順的主子,而皇上只要抓住他的把柄,想要免除他的官職,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孰重孰輕,他分的清楚。
眼下看來,這件事情他是不能月兌手了,那麼他索性就接下來,任他們兩方鬧騰去,他公正審理就是了,只要他不偏向任何一面,想必沒人有心思為難他。想明白了這些施遠道的心也定了,走回正堂坐了下來,一拍驚堂木。
「安銀霍,既然太子殿下給你作證,那本官就接下你的案子。安銀霍本官問你,你可知道敲響登聞鼓就是民告官,你想告張清首先要挨這三十板子。」
「啟稟大人,草民知道。」
安銀霍說的一臉無畏,他這三十板子是躲不的。但是,有太子在這里,想來他們是不敢下死手的。
「知道就好,來人,大刑伺候。」說著,將判簽扔了下去。
「等一下。」
看兩班衙役要動手,靳水辰開了口,衙役們見此趕緊退了回去,施遠道更是心中一沉,這太子還是要插手此事,只是這樣一來,可就難免落下口舌了。
「剛剛本殿下見施大人你處置了兩名衙役,本殿下沒記錯是每個人杖刑二十?」
「是的,太子殿下沒有說錯。」
听了這話,施遠道心中一沉,原來在這里等著他呢……
「俗話說,有錯就要罰,我覺得二十杖太輕了,每人五十杖好了。」說完深深的看了站在衙役中的兩人一眼。
「太子殿下饒命啊。」
瘦高個衙役一看這情形,雙腿不停控制的就跪下了。五十杖,那可是一不就出人命了。
「大膽,你居然污蔑殿下,不想活了!太子殿下哪句話說要你的命了?居然喊饒命!」
站在靳水辰身後的小喜子听到衙役求饒不干了,立馬開口訓斥。心里想著,主子罰你那是給你臉,還敢喊饒命,這要是在宮里,早就打死干淨了。
「放肆,還不退下。」
見小喜子訓斥衙役,施遠道內心是不願意的,可以說小喜子這樣的舉動,無疑是打了他的臉。但是礙于對方的身份,施遠道不得不忍讓。
「你也別求饒,本殿下雖說要賞你五十板子,可沒說要你的命。你放心,如果他們下手太重一不將你打死了,本殿下給你做主,誰打死你,我讓誰給你償命。」
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讓兩班衙役個個心驚,這是什麼意思啊?這話說出來,讓他們怎麼打啊?這打板子容易,可是力道不好控制,打輕了怕太子不滿意、老百姓不滿意,打重了,萬一倆人沒挺過來,那……
靳水辰的話衙役們听不明白,但是施遠道明白了,讓衙役挨五十板子,卻不能出人命,這是讓往輕里打……那安銀霍只是三十板子,就更不能出事了,甚至傷的還一定要比那兩個衙役輕。饒了這麼一大圈,就是為了安銀霍。
看衙役一個個的往後退,施遠道更生氣了,用手指隨便指了兩個人
「你,你,還不快點。記住了,太子殿下要他倆人性命無憂,你們倆可把握好分寸。」
施遠道沒好氣,他只能提點到這里了,能不能懂就看他們兩個的悟性了。也該著這兩個衙役命大,這行刑的倆人里面有一個機靈的,听了施大人的話心中明白了幾分,因此下手的時候看著勁不小,卻只傷皮肉。
「啊,啊……」
一陣慘叫之後,五十杖打完,雖然兩個衙役看著皮開肉綻,但是居然沒用人攙扶自己就起來了,就知道這其中有多少水分。
「好了,一事不勞二主,這安也就這兩人吧。」
听了這話,兩個衙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輪到了安銀霍,更是手上不敢用勁,安銀霍咬緊牙根一聲都沒出。百姓見了還紛紛贊嘆,還是安好毅力、真英雄。
……
安銀霍挨過這三十杖可以說只傷皮未動骨,自己從凳子上下來,又跪在了大堂上,施遠道心里氣憤卻也是無可奈何。
「安銀霍,你要狀告何人?」
「回稟大人,草民要狀告御史張清,利用草民陷害忠良,污蔑方征雲大將軍。」
「安銀霍,你將事情說清楚,為何要狀告張清,其中又有方將軍什麼事情。」
雖然明知這三人的故事,施遠道還是從頭到尾再問一遍,這可不能出了什麼疏漏。那天張清狀告方征雲的時候,施遠道是在場的,那張清只說他是推斷京城指揮使司抓了安銀霍,當時要不是英王出面,這張清還差點被太子殿下駁斥因為猜測上奏而受罰。
這事情當時看來張清蠢的不行,事情發展到現在反而成了他月兌身的借口。而且這事情說來微妙,如果是方征雲自己來告張清那還合情合理,可是這安銀霍只是被涉及的人,這樣去告張清好像有點牽強。
「啟稟大人,草民之所以上告張清,一是因為他利用草民的身份造謠,說草民被方將軍捉拿,冒領軍功,此事對草民和方將軍的聲譽都產生了損害。」
說完,安銀霍看了施遠道一眼,接著說道︰「這其二,草民狀告張大人是因為他為了陷害方將軍,將草民綁架並意圖殺害。」
听了這話,施遠道深深的看了安銀霍一眼,這真正的殺招原來在後面。百姓听了更是頓時沸騰了,這可是不得了的消息啊。
「安銀霍,此事可不能信口開河,你說張大人意圖謀害你,你可有證據?!」
施遠道內心也是一驚,從直覺上講,他不認為張清會這樣糊涂,一方面說方征雲抓了安銀霍,一方面卻派人謀害他,這根本是自相矛盾啊。
如果他是張清,既然想把屎盆子扣在方征雲的頭上,自然不會讓安銀霍死在自己手中,髒了自己的手。
「回稟大人,草民有證據,只要將張大人傳喚來,我們可以當面對質。」
這樣的情況下,施遠道怎麼懷疑是他的事情,按照流程他必須要傳張清來堂上的,看安銀霍言之鑿鑿,施遠道也不矯情。
「來人」
施遠道一聲令下,幾個衙役站了出來。
「你們四人去督察院,請張御史來一趟。」
「是」
四人領命而去,大堂上一時間靜了下來,施遠道端坐在那里不敢動,小喜子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套精美的茶具,正指揮人給太子靳水辰泡茶。而圍觀的百姓見這會沒有熱鬧好看,有的人趕忙去趟淨房,有的人則出去傳遞消息。不多時,御史張清謀害安銀霍,陷害方征雲的消息就傳開了。
更是有那喜歡看熱鬧的,跟隨四個捕快去了督察院拿人,沒過多久隨著消息的流傳,整個京城好像都沸騰了起來,大家口中討論的都是這件事情。只是張清和方征雲這兩個當事人這會還不知道任何消息,尚都蒙在鼓里。
見四個衙役在人群的簇擁之下向著督察院的方向走去,聚賢樓的雅間內方雅歌輕輕的飲下一口茶,嘴角露出了笑意。等著吧,這戲才剛剛開始,不送這張御史一份大禮,怎麼能回報他惦記將軍府的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