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在笑鬧的時候小丫鬟福兒來了,推門進來給三個人見了禮。
原來剛才服侍張太太和兩位姑女乃女乃的人正是福兒,她受莊婕的囑托,一直留在邊上留意將三個人的談話記在心中。此刻來到後罩房,正是來通報消息的。
福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剛才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說給了莊婕三人听,莊婕听完松了口氣。想著還好這張嬸是個靠譜的,沒有讓那兩個貪心的插手管婚禮的事,不然真是什麼事都得讓她們攪合了。
如果可以,莊家兄妹絕對不會再想和那兩位姑姑有什麼牽扯了。當年父親去世,她們居然能來和她們孤兒寡母談還錢,說父親當年欠了她們兩家的銀子,將母親手中的銀子悉數要去,如果不是如此,母親又怎麼會那麼操勞,以至于過早的走了。想起往事,莊婕的臉色難看的可怕。
這其中的事情半夏是不知道的,只見莊婕的臉色不好于是開口問道︰「莊婕,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莊婕朝著半夏勉強一笑,說道︰「半夏我沒有事,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定要小心我的兩個姑姑。她們現在知道了你有那麼豐厚的嫁妝,以後沒準怎麼變著法的朝你要錢呢。你可記住,千萬不能給。」
「這怎麼會,她們是長輩,我不好不搭理的。再說她們怎麼會開口朝我一個外甥媳婦要錢呢?」半夏不太懂。
「半夏,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哎,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天之所以來這後罩房看聘禮,就是不放心我那兩位姑姑。怕她們使什麼ど蛾子,在聘禮上動手腳。半夏。你千萬記住,我這兩個姑姑的話絕對不要相信,能不搭理盡量不要搭理,這兩個都是壞了良心的,一天到晚的就想著從我們家佔便宜。」
半夏听了這話一愣,沒想到莊家人口簡單居然也有這樣的煩心事……可是看著滿滿登登的三十六抬聘禮,看看莊婕真摯的眼神,半夏知道,她的身邊還有莊家兄妹。
因此慎重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半夏明白,萬事有得就有失,她不能光想索取不想付出,到了此刻半夏才覺得,自己是真的要嫁人了,要嫁給莊凱了!只是這時半夏的心中除了期待甜蜜居然沒有恐慌,有的是滿滿的安定。
……
半夏的婚事剛剛定下方雅歌的禁足就解除了,原因無他,因為中元節到了。
過完乞巧節沒有多久就是七月十五中元節。這一天是祭祖日,家家戶戶都在這天祭祀祖先。方雅歌是方家的嫡長女,自然也不能缺席。
一大早方家的眾人就開始忙活了起來,僕婦們準備祭祀用的食物。小廝們打開祠堂,將里面打掃的干干淨淨。方雅歌和方雅欣、方雅歡因是女孩子,祭祖的時候要做的事情有限。反而是方雅厚和方雅醇才是主角。
中午的時候眾人齊聚在祠堂外,小廝早早的就把將軍府的大門打開。大門後一箭之地是外儀門,過了外儀門再往西走就是方家的祠堂。
祠堂外站著的都是名正言順的方家人。包括袁氏,包括靳柔,只有花姨娘和閔姨娘不在。妾室是沒有聘書、不上族譜的女子,因此祭祖的時候是沒有資格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只能窩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能隨意走動打擾。
今日,袁氏穿了一身寶藍色葫蘆雙喜紋的遍地金褙子,帶了一套翡翠的頭面,人也顯得精神了許多。
只是旁邊的靳柔穿著一身公主的正裝。大紅衣衫上是深青色的霞帔,霞帔上用金線繡著雲霞鳳紋,底端兩個金墜子。
頭上戴著九翟冠二頂,冠上裝飾著口餃珠結的金鳳一對,金簪一對,珠翠牡丹花穰花各二朵,面花二對,梅花環、四珠環各一對。
如此打扮讓袁氏站在靳柔面前頓時就沒了氣勢,袁氏心中就有些惱怒,暗道︰「祭祖的日子也要壓我一頭,生怕祖先不知道娶了個公主做兒媳婦似得。」
袁氏雖然心中對靳柔不滿,但是這樣特殊的日子里也不敢找事,關鍵是怕驚擾了祖先,真的降罪給自己,那麼她就得不償失了。
方征雲見人差不多都到齊了,開口說道︰「開始祭祖吧。」眾人應是。
方征雲說完打開祠堂的大門走了進去,身後跟隨著方雅醇和方雅厚,眾女眷都站在祠堂外,並不進入。
方雅歌從門口向里望去,只見父親帶著兩個弟弟走到八仙桌前,桌上放著各色供品,弟弟方雅醇將桌子上的三根香拿起,就著燭火點燃,再交到父親的手中。父親方征雲手持點燃的三柱香,口中默默祝禱,之後將香插好,並關上祠堂的大門。
因為方家是跟隨皇上遷來京城的,而且從方葵到方征雲都是一代單傳,所以祠堂內只供奉了方雅歌祖父和曾祖父兩人的牌位。
方雅歌通過門縫看到,父親忌酒完畢,又將冥衣紙錢投入盆中焚燒祭拜,三人又恭敬的在蒲團上給祖先磕了三個頭……方雅歌覺得眼前人影晃動了一下,祠堂的大門打開了,父子三人走出。這中元節的祭祖就算完成了。
……
午飯用畢,方雅歌帶著紫蘇和白芷來到了靳柔的棲鳳苑,方雅歌進門就見母親身邊的大丫鬟夕霧和碧琴正在安排一群小丫頭收拾箱籠……往里面放的都是一些換洗衣物、帕子、扇子等小物件。
「母親,我來了。」
方雅歌已經換下了早上的衣衫,穿了一件茜紅色棉紗小襖,頭上只帶了玉石雕刻的珠花,並不十分華貴的打扮。
靳柔此刻也換下公主的正裝,只穿了一件粉白撒花金色滾邊緞面對襟褙子,底下是挑線白色長裙,素素靜靜的一身。見女兒打扮的也十分素淨滿意的點點頭。
「我們再等一會,我已經派人去催你弟弟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該到了。」這個弟弟自然就是指方雅醇了。
靳柔慈祥的拍了拍身邊的大迎枕,方雅歌也不做作,懶洋洋的歪在了上面。
「我不急,只是今天這外面人多,一會可得囑咐一下那個皮猴子,出了門不要亂跑,何況那還是佛門清修之地,更不能隨意沖撞了。」方雅歌自言自語道。
「恩,我一會讓夕霧跟著他,一步也不離開,他身邊一個丫鬟叫安銀芽的我見過幾次,雖然年紀小卻很穩妥,到時候再把莊凱派到他身邊看著,問題應該不大。」
今日是中元節,皇宮中自然也有祭祖,但是靳柔作為出嫁的女兒,也是沒有資格的。靳鐸和靳柔的生母柔太妃早已離世,雖然後來靳鐸追封其為聖慈皇太後,但是先皇的陵墓已封,最終還是葬在了皇陵的一角。
每每想起次事,靳柔心中都不是滋味,于是給生母史寧然在大相國寺點了長明燈,每年的中元節都要帶著兒女前去大相國寺添些燈油,誦佛念經,以解愁緒。因此,今日方雅歌用過午飯就來到母親靳柔處,而且打扮的十分素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