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話可不能亂說,換世子可不是鬧著玩的,讓人家听到了笑話。」
景泰邊上的聶顏終于為自己的開口求情,但是景楓听了心中卻是慘淡一笑。果然,自己的母親只有在關乎世子的問題上才會有反應,從小到大,每次自己挨打,她都是這樣,好像,自己只是她的一個工具,一個穩固她王妃之位的工具。
這景楓說難听點就是從小缺愛,聶顏對景泰一味的順從並不是錯,但是對自己唯一的不關心,卻狠狠的傷了景楓的心。不然,當年申雨寒進門,如果聶顏能表示半點支持,他們也不會是那樣的結局,景楓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
「害怕什麼?王爺也只是說說,看還當真了。」
邊上的葉無憂掩唇而笑,她怎麼不明白這聶顏想的是什麼,對于聶顏這種世家小姐,沒有夫君的寵愛不要緊,但是如果沒有身份地位,那麼她就會生不如死。不像她,為了景泰放棄了一切,無怨無悔。
不過,自己的付出也是值得的,她現在的寵愛,聶顏這輩子都不曾享受過。但是葉無憂在心里自然也盼著自己的能成為世子,畢竟因為她,虧欠了很多,他本可以成為嫡子的,卻當了裕王府的庶子。
「我自然知道王爺只是隨便說說,不說別的,這世子的廢立又不是換件衣服,那是震驚朝野的大事情。就是皇上也會問問,王爺到底為何不滿意世子,世子又沒有犯下忤逆這樣的大罪,皇上也不會同意的。」
聶顏一段話說的非常有道理,這世子替換不是兒戲,何況聶顏朝中有強勢的娘家,而且景韞玦剛剛才立了功,皇上也開口說要賞他,怎麼能因為這個原因就把景楓的世子之位廢了。
「明白就好。」
葉無憂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她知道世子替換不是容易的事。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的激動。
「楓兒,你快說,為何非得帶他去皇宮。」
此刻沒有外人在,聶顏這慈祥的祖母面具自然也就不需要了。開口閉口都是他。
景楓不想說。是因為景韞玦在他的耳邊說。你太可悲了,到了現在還相信你這個裕王府世子在他們眼中是有分量的,你只是個棋子罷了。沒有自我。不相信……我們今天就來驗證下。
景楓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思,鬼使神差的就將景韞玦帶到了皇宮,果然,一下馬車,他就看到了父親勃然色變的臉。
到了皇宮之後,父親不顧眾人面前,就對自己大發雷霆,直到現在,父親的質問,母親的漠視。他才明白,雖然今日他成了世子,與小時候相比,沒有半點變化。而當年能給自己溫暖的女子已經走了,還是被他的錯誤給奪走的,如果不是他,不是他想要個溫暖的家,想要他們的孩子,她怎麼會……
「母親,我無話可說。」
景楓低下了頭,一個頭磕在了地上,就是什麼都不說,氣的聶顏也無計可施,景泰的臉色更冷了。
「玦兒,你告訴祖母,為何你今天要去皇宮,你父親為何要答應。」
聶顏見自己從口中說什麼也得不到答案,索性開口問景韞玦,但是景韞玦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這個讓他覺得惡心,人前人後的變臉,真的是見所未見。
景韞玦面具下冰冷的眼神,瞬間刺激了景泰,這個小孽障,他以為他是誰,居然還敢給他們臉色看。
「小孽障,你給我跪下。」
景泰整個人都站了起來,如果當年不是顧及著巨門的影響,景泰怎麼會留下這個小孽障,怎麼會任他長大成人,今日丟盡他的臉面。
景韞玦看著怒發沖冠的景泰,只覺得可笑,他一口一個小孽障,那麼他是什麼?老孽障嗎?
但是這些話景韞玦不屑去說,覺得自己站在這里看這場鬧劇,真的是浪費精神,于是景韞玦走了,一個轉身,半個字都不說,邁步離開。
「你給我站住。」
景泰怒火沖天,他從來就沒見過這麼不懂規矩的東西,于是大步的朝著門口走去,想也沒想,一掌就向著景韞玦的後背拍來。
景楓看了心中一驚,他雖然不喜景韞玦,但是那畢竟是他和申雨寒的孩子,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送命,于是趕忙站起了身子去攔截。只可惜景楓的功夫還不到家,這一下沒有攔截成功。
景韞玦能感受的到自己的後背有掌風襲來,但是他根本連頭也不曾回一下,甚至腳步也不曾停頓,任那景泰的一掌拍到自己的後背上。
景泰覺得自己的一掌並非拍到了人的身上,卻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之上,自己的手掌被瞬間一吸,之後一股反彈之力從自己的手掌處迸發而出。景泰就好似被人打了一章,身子後退,直接撞到了羅漢床的邊上,整張羅漢床四分五裂,景泰的嘴角溢出鮮血。
整個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寂靜無聲,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在裕王府眾人的眼中,景泰是無所不能的,是神一般的存在。多少年,這個景家的當家人已經習慣了被人膜拜,此刻突然摔倒在地,愣是將他憤怒的頭腦摔得清明了起來。
這個小孽障,武功居然這麼高強,他甚至不需要和自己正面對決,就能傷自己與無形。在明白這件事情的同時,景泰覺得心口一痛,一口血沒有忍住,又噴了出來。
「王爺,您沒事吧!」
最先反應的是葉無憂,因為距離景泰近,馬上蹲下了身子,一邊用帕子將景泰嘴角的血跡擦掉,一邊拍著景泰的胸口,希望這樣能緩解他的疼痛。
景楓呆愣的看著景韞玦的身影逐漸消失,他想不明白,這個孩子是什麼時候學會的武功,而且武功居然這麼高強。
景韞玦根本不看身後的景象,仍然是面無表情的往前走,甚至剛才景泰的那一掌也沒讓他的腳步停頓分毫。至于景楓曾經阻攔景泰的一掌,景韞玦心中也無半點感激,比起這些年他吃的苦,這些又算什麼呢!
只是這次,已經無人敢再去阻擋他的腳步,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離去,景韞玦的心中沒有什麼波動,他只是討厭別人打擾自己寧靜的生活,現在這樣,最好不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