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已謝,陸錦陽靜靜的立在窗前,看著窗外已經開敗的那片紫羅蘭花海靜靜的出神。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花瓣被澆的零零落落散落在地上。
三雨欲來風滿樓,原本就是到了花期的紫羅蘭,經過一夜的風吹雨打之後,加速了落敗的腳步。
陸錦陽低垂著眸子,看著那一地的紫色有些心疼。
蓮生輕聲的呼喚拉回了陸錦陽飄遠的思緒,「,,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也該走了。」
順著陸錦陽的眼神方向望去,蓮生以為陸錦陽是舍不得那些細心呵護的紫羅蘭花,「要不奴婢去找人幫將這花移走?」
陸錦陽搖了搖頭,「就留在顧府吧。」到底是在顧家落葉生根的,乍然換了個恐怕會挨不過這個冬天。
青柳覺措不安的在門口踱著步子,一邊不忘向院子里W@張望。見著陸錦陽一行人出來,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您……」青柳面露猶豫,陸錦陽要同顧瑜軒和離的心,震撼了所有的人。
現在,站在顧瑜軒妾氏的角度,陸錦陽的離開,無疑不是在給她機會。可是她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或許是出于陸錦陽的灑月兌,或者是出于陸錦陽的剛毅果斷,青柳從心中是佩服這陸錦陽的。
旁觀者清。
誰都能看得出,顧瑜軒從前是在利用陸錦陽的痴心,可是恐怕這份利用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變成的在乎和傾慕。
「您真的打算離開,您和少爺……」
「恩。」陸錦陽雲淡風輕的恩了一聲。止住了青柳要說出的話,那眼神中分明帶著堅定和決絕。
「我已經叫張生去替你父親治病。撞了你父親的那家人,本就是個地痞流氓。查出來從前欺男霸女的案底,現在收押在牢中,以後也不會再找你們麻煩。」
陸錦陽目光淡然,這是她當時策反青柳時給的條件,幫著她只好她父親的傷,還她一家公道。
月蓉得到陸錦陽的授意,從懷中拿出幾張賣身契出來,「這是你們一家的賣身契。」
青柳長大著眼楮,震驚的看著陸錦陽。
她們一家都是許家的奴才。這次因為背叛陸婉兒的事情一定會遭許家記恨甚至是報復,當初父親被趕出許家的時候,許家並沒有歸還賣身契。
青柳她正在費盡心思的想辦法要怎麼才能從許家的手中拿回賣身契。
卻不想。
陸錦陽竟然會這麼輕易的就給了她。
「你現在的身份不同,到底顧瑜軒還是有正五品的官位在身的,你雖是妾氏,也要身家清白。我寫信拖舅舅要回你們的賣身契,從今以後,你也不用再受別人的鉗制了。
青柳撲通一聲跪在陸錦陽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眼中蓄滿了感激的淚水,從前她還可能會後悔幫著陸錦陽對付陸婉兒,擔心陸錦陽會過河拆橋,棄她不顧。現在卻是慚愧。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雖然眼下,他並不喜歡你,不過不代表以後。不起害人的心思,也不能讓別人害了你。即便不能大富大貴,但起碼衣食不愁。月如會在你身邊照顧幫襯著你,你可以再顧家好好的度過余生。」陸錦陽不在看青柳,徑自的走了出去。
月蓉有些惋惜的說道,「,您真的決定了麼?」
「您和少爺之間,並不是沒有余地的。」
陸錦陽抬頭望了望天,眼光有些刺眼,眼角有些溫熱,嘴中不住的喃喃道,「並不是沒有余地麼?」
「月蓉你不知道,我和顧瑜軒之間,在青兒沒了呼吸的那一刻氣,我對他便已經沒有愛了。」
「若不是要替青兒報仇,我和他的緣分早已經了斷。」
「青兒,娘已經替你報了仇。」陸錦陽閉上眼楮,淚水悄無聲息的劃過臉龐。
最好的懲罰,不是殺了她,而是奪去她最珍惜在乎的東西,那種感覺,生不如死,想起青兒那慘白的小臉。
陸錦陽只覺得胸口似被大石頭堵住一般的難受。
月蓉一怔,沒有听清楚陸錦陽在說什麼?
陸錦陽睜開雙眼,「蓮生,你和七尾先帶著東西,月蓉陪我留下來,我還要去見一個人!」
她還和陸婉兒有一筆賬未清。
還未進門,便听到一陣陣刺耳的瓷器破碎的聲音,伴隨著陸婉兒的叫罵聲。
陸錦陽微微蹙眉,月蓉護著陸錦陽避免被碎片傷到。
屋內已經是一片狼藉。陸婉兒的發髻有些散亂,裙擺也沾著污痕。
秋雨秋雲寒蟬若虛的退在一旁,生怕會一不小心的激怒了陸婉兒,連勸都不敢勸一聲。
自從二從何家回來之後,不對,應該說是二姨娘從何家回來之後,脾氣便一直這麼的暴躁,動輒摔東西或者打罵她們,她們甚至開始有些羨慕青柳和月如了,能從這虎口逃出去。屋里面的東西已經砸的七七八八了,可是二姨娘每日依舊要發一次火。
陸婉兒似乎是有些累了,竟然也不在乎這屋子中的髒亂,扭身坐在旁邊的杌子上,卻在見到陸錦陽的下一刻瞬間跳起來。
「陸錦陽,這下你滿意了是不是。」陸婉兒的情緒有些激動,眸子中帶著血絲,「竟然將我貶成妾室,同青柳陳瑩那兩個賤人平起平坐。」
「你好強的心機。」
陸錦陽皺眉,「若不是你先存了陷害我的心思,我也不會有機會將計就計。陸婉兒,你怪不得別人。」
「我來是想要確認一件事情,當時我和顧瑜軒的相逢,是不是你刻意一手安排的。」
陸婉兒驀地笑了出來,笑聲有些張狂和刺耳,「原來你還糾結這件事情,沒錯,就是我事先和顧瑜軒商量好的。他娶你,不過是因為你外祖家的財力和勢力,可惜你自己不爭氣,竟然同何家反目,否則顧瑜軒還可能會顧著你的臉面晚一些將我娶進門呢?」
陸錦陽挑眉,「就是為了贏我,所以你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了。」
陸婉兒惡狠狠的說道,「你別自作多情了,少拿你的一副勝利者高傲的姿態看我,我告訴你,我還沒有輸。」
「看著我如今這般落魄的樣子你滿意了?」
「滿意,我為何不滿意,陸婉兒,你現在會有這樣的結局,完全是你作繭自縛,假孕,嫁禍,並沒有人逼你,是你自己心思不正想要害人卻反遭其害。」
「陸錦陽,你以為我會就這麼輕易的認輸麼?我們逗了一輩子,我不可能永遠都輸給你,不可能……」
陸婉兒叫罵聲在背後響起,陸錦陽卻有些如釋重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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