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陽遞了拜帖,事先又有何二爺的打點,倒也沒有費力氣,很快便有小廝前來引路。
「陸小姐,陸少爺,您們請里邊請,老爺和已經在內堂中等候。
陸錦陽微笑的點頭,「有勞了。」
年關近了,各家各院都已經張燈結彩開始籌辦新年的裝飾,可是商府上下倒是清幽雅致很多,除了剛進門的時候,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掛,府內倒是一片清心的景象。
跟著小廝的指引,一路走進商府,小路上都是精心挑選的大理石鋪成,踩起來絲毫沒有硌腳的感覺,院中有座荷花池,中間是假山環繞,時至隆冬,池水冰凍,上面潔白一片的雪花蓋住,也算是別有一番景象。
池邊是座涼亭,石凳上刻著一副刻畫好的棋譜,雖然簡陋,可是卻不乏別致,讓人看起來便賞心悅目,心中也覺得清明許多。
「陸小姐,到了。」小廝的話驚醒了陸錦陽。
陸錦陽回過神兒來,抬頭看著正在大廳上堂坐著的當朝次輔,商洛。
商洛身著天青色豎身長袍,臉龐清瘦,布滿皺紋的臉上,一雙眸子有神。
陸錦陽示意陸錦盛跪在地上,行長輩大禮。
「你就是陸錦盛?」
商洛的聲音鏗鏘有力,目光炯炯的看著陸錦盛。
陸錦盛眼神悄瞥了眼陸錦陽,恭恭敬敬的行禮,「回老師。學生便是陸錦盛。」
商洛起身,在陸錦盛的周圍看了看,眉頭緊皺。好一會兒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你舅舅的老師學問不比我差,為何你會選擇我來教?」話,卻是對陸錦陽說的。
陸錦陽沉眸斟酌到,「不知道商次輔有沒有听過?這世上最好的老師,卻教不好自己的孩子,孔孟弟子三千,可是他們的後人卻很少有建樹。大抵都是這個原因。」
「送錦盛來這里,自然是為了能讓錦盛好好的學習,學到真本事。您說的不錯,論學問知識,您不是大明第一人,可是您卻是眾多人之中最為嚴厲正直。商次輔的門生不多。但是皆是真才實學,令人心生敬佩,所以,還請商次輔教的時候能不要嫌棄我們錦盛愚笨!」
陸錦陽話音落下,商洛皺緊的眉頭更加擰作一團。
良久,才爽朗的笑道。
「哈哈哈,小姑娘有意思!」陸錦陽的為人,商家也是有所耳聞。先前。何二爺提議,請他來教導陸家小子的時候。商洛心中還是有些不滿,不過傳言畢竟是傳言,況且同陸錦盛無關,都是為人師者,商洛倒也沒有多反感。
可是今日一見,陸錦陽的辦事通透,讓他這個素來嚴肅的人也不禁心生幾分贊許,謠言自然不攻而破。
「起來吧。」
陸錦陽懸著的心落地,果然她沒有看錯,商次輔為人自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沒有因為別的而歧視陸錦盛。
「你放心,我既然答應收他,自然會好好的教導,必然不會藏著掖著有所隱瞞。你這孩子,倒是同你那頑劣的何家表哥性子相同,說出來的話竟然都是一樣的!」
陸錦陽一怔,表哥?突然恍然大悟,商次輔口中的何家表哥,是何家三表哥何元弘,他也是因為性子頑劣,舅舅管不住,便索性送到商家,讓商次輔來收拾他了!
商洛的蔣氏不比商洛嚴肅,為人親和和善,「還不快給你的老師敬拜師茶!」
陸錦盛步子小心,來的時候陸錦陽已經教過他如何行禮敬茶,陸錦盛是個聰明孩子,除了平時不善言辭,學起事情很快。
「老師!」
商洛接過,淺酌一口,慈愛的模了模陸錦盛的腦袋。
「祖父……祖父!」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乍然的闖入眾人的眼中,「祖父,祖母,你看哥哥給煙兒送來一只小兔子。」
商碧煙一身鵝黃色織錦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腰間束著一條白色織錦腰帶,烏黑的頭發上進插了一梅花白玉簪,一雙漆黑靈動的眸子流光溢彩。手中拎著的兔籠。本是冰天雪地的日子,兔子這種生物並不常見,商碧煙手中的兔毛潔白晶瑩如雪,更是不可多得的品種。
小孩子都喜歡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商碧煙喜獲至寶,忍不住前來和商洛分享。
商家是百年的世家,商家的女兒自小受了商家書香世家的燻陶,辦事沉著穩重,可是到底是個孩子,尚且有童心未泯的時候。
再看此時的商洛,已經是滿眼滿臉的笑意,商次輔素日嚴厲古板,可是唯獨有一個人,便是怎麼都苛責不起來!
那就是商碧煙,他最寵愛的小孫女。
一物降一物,不是沒有道理的!
「祖父,您有客人?」商碧煙及時的止住,將手中的兔子背到身後,恢復了平日里的端莊。
蔣氏笑著擺手,「來,祖母介紹你們認識,這是前些日子和你說過的陸家小少爺陸錦盛,以後他也要跟著你爺爺和你一起讀書了。」
商碧煙眨著眼楮,看了看害羞的陸錦盛,「你……你好!」
「陸也好!」
陸錦陽笑意溫軟,示意月蓉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呈上。
「商大人,小女知道您不喜歡那些俗物,這是些是給您準備的薄禮,都是些文房四寶有關的東西,還請您不要嫌棄!」
不等商洛開口,「這是錦盛的拜師禮!」
陸錦陽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對著蔣氏說道,「商老,這是給您,還有府中女眷準備的小物事,還有些當下流行的香料樣式。」
陸錦陽所送的東西並非貴重,而且送給商洛的,都是些普通東西,還著重言明了是拜師禮,到叫商洛不好拒絕。
還是商碧煙眼光出挑,看著陸錦陽手中的雕花鏤空藍盒子說道,「這是梅妝香,二姐想要了好久!」
陸錦陽抿唇,眼底帶著笑意,事先她調制出的香料都買的興隆,眼下就要過年了,她忙著許家的事情便沒有多做,物以稀為貴,應天許多姑娘想要買陸錦陽的香料卻苦于無貨。
她也是偶然,才知道商碧華派人去買過空手而歸,這次才準備了來的。
蔣氏和商洛相視一笑,滿意的點著頭,「陸姑娘真是有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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