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說︰幻想的動力是未得到滿足的願望,每一次幻想就是一個願望的實現。
丁蘭心睜大眼楮瞪著天花板,滿身都是汗,身體還未從輕微的痙攣中恢復。
她做夢了,還是春夢。
夢里的那個人她認識,他很年輕,有著又緊又翹的**和結實的大長腿,他略顯粗糲的手指撫模在她的腰肢上時,她仿佛過了電似的顫抖起來。
〈到祁崢的樣子,他的嘴巴就翹起來了︰「你又要出去。」
「嗯,今天有場活動。」
「你答應今天帶我去新華書店買書的。」
「昨天臨時接的活,我下次再帶你去。」
「下次是什麼時候……」祁嶸小聲嘟囔,「你每次都說話不算數。」
祁崢穿好鞋,抬頭看他︰「等下我回來,給你帶個颶風戰魂。W@」
「……」
「要不要?」
「……」
「不要我就不買了。」祁崢打開門,剛要出去,祁嶸已經飛快地從床上跑下來了,拖鞋都沒穿,赤著腳跑到祁崢身邊就抱住了他的腿。
祁崢很頭疼,揪著祁嶸的睡衣衣領把他扯開︰「干嗎呀!怎麼跟個娘娘腔似的。」
「你去哪里啊?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家里。」
祁嶸的聲音可憐巴巴的,祁崢有點心軟,還是拒絕了︰「不行,我今天是露天活動,要好幾個小時,太冷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活動結束就回來。」
祁嶸無奈地「哦」了一聲,說︰「颶風戰魂……我要的。」
祁崢笑了,揉揉他的頭發︰「知道了,快去床上,小心感冒。」
安頓好祁嶸,祁崢出了門,騎自行車去了活動地點——位于賦江市中心的楓橋廣場。
祁崢的本職工作是達通快遞的快遞員,晚上在健身中心兼職做教練,除此以外,他還是一個兼職男模。
因為沒有經過訓練,祁崢屬于野模,只是仗著臉帥身材好,平時通過幾個熟悉的演出商接一些散活,比如酒吧開業請猛男撐場,商場開業走個秀,或是為一些山寨品牌、小雜志拍平面廣告,收費都不高,拿幾百塊錢是常事。
這一天楓橋廣場有一場藝術工作室舉辦的活動,其中有一場模特秀,祁崢沒有騙祁嶸,他是前一晚被朋友打電話喊來救場的,因為這場秀給的價錢很低,約好的模特不願意干了。
祁崢屬于有錢就願意干活的人,也沒問這是場什麼秀就一口答應下來。
來到活動現場,簡易T台已經搭建完畢,祁崢在後台找到演出經紀人周凡,看了一眼服裝道具就傻了——居然是一場**彩繪秀。
「臥槽!十二月啊大哥!凍死了你負責嗎?」。
祁崢不想干了,被周凡死死拖住︰「老祁你幫幫忙幫幫忙,這活兒願干的人太少了,你幫我撐過這一場,我以後給你介紹好活兒!」
祁崢思想斗爭許久,周凡一直在邊上勸,最後直接把談好的報酬拿出來了︰「老祁,錢你先收下,咱們合作這麼多年了,這活不好干我之前才不叫你,實在沒辦法了我才讓你來幫忙,我絕對絕對不是坑你。」
祁崢咬咬牙,答應了。
月兌下所有的衣褲,換上一條白色的平角短褲,「藝術家」開始在祁崢身上彩繪。
整整兩個半小時,被碩大廣告板擋著的「後台」四面透風,饒是祁崢年輕力壯,也快支撐不下去了。無奈「藝術家」還特別精益求精,動作慢得要死。祁崢看到鏡子里自己身上橫七豎八五彩斑斕的線條和氣泡,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終于,藝術家丟開筆,興奮地說︰「完成了,這叫‘音符’!你有沒有體會到音符的跳動?生命的活力!」
音符?鬼畫符才對吧!祁崢凍得臉都麻了,整個人呼啦啦地發著抖,清水鼻涕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周凡跑看他和其他幾個模特,說︰「OK了,準備準備,秀馬上就開始了。」
露天廣場,廉價音響,粗劣的T台,還有一群稀奇古怪,從頭到腳涂滿彩繪的男女模。
祁崢的頭發被用發膠固定,噴成了淺金色,臉上貫穿了幾條線,左眼眶上一個藍色的圈,「藝術家」說這是音符,祁崢只覺得像被人揍了一拳。
因為這場秀實在太特別,盡管天氣很冷,廣場上圍觀的市民還是很多。祁崢走秀不講章法,大搖大擺地在台上走了幾圈,很目中無人的拽樣。實際上,他是凍得全身每個細胞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幾個模特來回走了半小時,活動終于結束,「藝術家」帶領著自己的「作品們」來到台前謝幕,並且邀請市民上台合影。
祁崢簡直要瘋了,但他很有職業素養,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一個四五歲、留童花頭的小女孩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台,抬著小腦袋,好奇地繞著幾個滿身油彩的模特打轉,最後溜到了祁崢身邊,伸手模了模他的大腿。
祁崢低頭看她,小女孩對著他微微笑,扭過頭朝著台下一個喊︰「媽媽媽媽,這個叔叔好像大熊貓啊!」
然後,祁崢就听到那說︰「祁崢?你是祁崢嗎?」。
我不是祁崢!不是不是不是!
看到台下丁蘭心難以置信的眼神,此刻的祁崢倒真希望自己能變成一只大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