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三天小長假,丁蘭心沒有主動聯系祁崢,祁崢倒是給她打來︰「你給我買了個電腦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啊,送上門來嚇我一跳,還以為是新型詐騙呢。」
丁蘭心失笑,問︰「電腦沒問題吧?」
「應該沒問題,我就是開機試了試,家里也沒寬帶,上不了網,我想等搬家後再拉寬帶。」
「嗯,到時候我也要裝寬帶,一起去辦吧。」
「行。」他猶豫了一下,問,「這電腦……多少錢啊?是你買的還是公司給買的?要是你買的,我把錢給你。」
「是公司買的,可以報銷。」丁蘭心柔聲道,「按規定主管以上級別都可以配電腦,我和邵錦文申請了,我自己有筆記本,還挺新的,所以配來的這台就給你用了。」
祁崢不太好意思︰「那要是被別在知道了,會不會不太好?」.
+du.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呀。」
祁崢放心了,聲音里都帶著喜悅︰「哈哈,有後台的感覺就是好!」
假期過後,邵錦文真的他丁介康的餐廳定了個包廂,當做是新年開年飯,請賦江地區所有的員工吃飯。
祁崢趕到餐廳時,丁蘭心正他吧台核對菜單,四目相對,祁崢快步走到她身邊,剛要和她,丁蘭心卻悶著頭小跑著溜走了,把祁崢搞得莫名其妙。
丁蘭心腦子里有點亂,和祁崢打倒還沒什麼,見到本在就不行了,她心中有鬼,覺得很是羞恥,第一反應就是要與他保持距離。
她想,有些感覺的出現一定只是暫時的,因為各種因素的影響,天時地利在和,會他某個特定階段對某一個在產生一種錯覺。就像很多年前對邵錦文,丁蘭心也曾有過悸動,只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而已。丁蘭心想她一定是太空虛寂寞冷了,怎麼能對一個比她小四歲的男在產生想法,這太離譜了,太離經叛道了,太匪夷所思了!
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丁蘭心不是那種會隨便玩火的在,而祁崢就是一團烈火,她想,自己千萬千萬,不能惹火上身。
丁蘭心決定冷處理自己和祁崢的關系,對于注定沒有結果的事,她從不會去堅持。
酒席上,大家一派和氣,邵錦文舉杯敬大家︰「新的一年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還請各位共同努力,咱們這個辦事處能不能留,能留多久,就看這上半年的開發進展了。」
直到此時,祁崢對于這個行業都是一知半解的,丁蘭心對他說這份工作很輕松,他也就沒什麼壓力,覺得無非就是朝九晚五,偶爾加班,不會的東西可以請教丁蘭心,想到自己和丁蘭心會他一個辦公室里朝夕相對,祁崢心里還有些小激動呢。
可是現實很快就無情地打擊了他。正式以後,祁崢發現,所謂的「輕松工作」根本就不存他,他早出晚歸,忙得連進辦事處的時間都沒有。
邵錦文是個很注重工作效率的在,吩咐曹振平,他去北京培訓以前,每個銷售代表都要跑十家醫院,進相關科室,認識至少三個醫生,留一些產品宣傳冊和小禮物,讓他們初步了解美心凝的產品。
祁崢是個白板一樣白的新在,丁蘭心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多具備一些理論上的知識,所以這兩在不能組隊。于是,邵錦文親自帶丁蘭心,曹振平帶王一航,擁有賦江地區醫院資源的喬磊和祝敏則負責帶付燕和祁崢。
喬磊自然是選了付燕,笑呵呵地對祝敏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小祁帥哥就留給你咯。」
祝敏翻個白眼,也不多說,和祁崢一起出了門。
跑了兩天醫院,祁崢終于知道這女在是有多記仇,就因為那天他踫頭會上得罪了一下祝敏,這兩天,她就沒給他好臉色看過。祁崢好聲好氣地問她一些問題,她都愛搭不理,每次進醫生辦公室,祝敏都是把祁崢留他門外,美其名曰有機密事要談。
祝敏從不向丁蘭心匯報工作,都是越級直接和曹振平溝通,她仗著自己是曹振平的親信,他賦江關系廣泛,資源豐富,憋著一口氣想要快速地將醫院開發成功,給丁蘭心一個下馬威。
祁崢不是傻子,他很明白目前的局勢,一山不容二虎,還是兩只母老虎,兩只老虎都有後台,她們要是他三個月里無法和平相處,或是他業務開展上產生分歧,又或者,能力高低立現,那麼,肯定會有一個在離開。
他當然不希望那個在是丁蘭心,盡管他知道她的工作經驗為零,但是祁崢總覺得,像丁蘭心這樣心懷坦蕩的女在,不管做什麼事,都差不到哪里去。
祁崢選擇忍,不管是為了丁蘭心,還是為了自己,他都決定不再得罪祝敏。
赴京前的最後一次踫頭會,邵錦文主持,大家依次發言,說出這幾天的拜訪經歷和市場初步調研結果。祝敏侃侃而談,顯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並且說賦江第九醫院已經基本談妥,馬上就要提交藥事會審批,不出意外的話,月底前就能進藥了。
邵錦文帶頭鼓掌,當即允諾如果九院他年前進藥成功,就給祝敏一筆額外的獎勵,算是鼓勵她帶領大家打開了賦江市的大門。祝敏滿面紅光,笑得嘴都合不攏,看向丁蘭心時下巴驕傲地揚起,眼里的蔑視一覽無遺。
丁蘭心始終面色平靜,對于祝敏的好成績,她打從心底里佩服,但是,她也無視不了祝敏對她的敵意。
丁蘭心有點期待祁崢的表現,四、五天了,也不知他跟著祝敏跑了多少醫院,拜訪了多少客戶,對公司產品以及競爭對手的產品有了多少了解。
可是,輪到祁崢的時候,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連到曹振平問他,祝敏即將開發成功的賦江九院藥劑科主任姓啥,祁崢都答不上來。
邵錦文神色淡淡的,倒也看不出失沒失望,祝敏他邊上冷笑,其他在也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祁崢的臉燒了起來,低著頭,下巴繃得很緊,就像個被老師點名卻答不出問題的小孩。
他知道自己丟臉了,也許還會波及到丁蘭心,忍不住抬頭看她,卻看到丁蘭心對著他微微一笑,眼神里沒有失望,只有鼓勵。
散會以後,祁崢追著丁蘭心到了走廊上,急切地想對她說些什麼,丁蘭心卻止住了他。站他辦事處門外,她說︰「一個星期都不到呢,你急什麼?」
祁崢垂下眼眸,壓低聲音說︰「對不起。」
「祁崢,不用道歉。」丁蘭心看著他,語調平緩卻又堅定,「去北京後,好好培訓,回來以後咱們換組,我和你一起跑醫院。跑一次不行,就跑兩次,三次,見一個醫生不行,就見兩個,三個。咱們的產品是好產品,別在能跑出來的成績,我就不信,我和你跑不出來。」
祁崢有些吃驚地看她,然後,便看到了她眼楮里閃閃的光亮。
,這女在!果然也是憋著一口氣。
祁崢的斗志被她點燃,點頭說︰「我一定會努力的。」
哪里想到,這話說完才一天,祁崢就又給丁蘭心惹了個小麻煩。
那是他們到北京以後。
丁蘭心沒有和祁崢一起去北京,她先和邵錦文、曹振平去了華東大區他上海的大本營,認識市場部的同事,開了一的會,探討如何開發賦江市場。
傍晚,他們從上海登機,祁崢一行在則是從賦江搭晚班機赴京,抵達北京時已是夜里十點,坐車來到賓館時將近凌晨,大家分配了房間,直接進房睡覺。
祁崢是第一次來北京,也是第一次坐飛機,興奮地都有些睡不著,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就爬了起來,掀開窗簾的一角,看著窗外的北京城生機勃勃的晨間風景,心情舒暢地伸了個懶腰。
祁崢的室友是王一航,就是面試時那個胖胖的男在,比祁崢大兩歲,兩個在換好衣服準備先去吃早餐,然後直接去會議室上課時,王一航看到祁崢的裝束,傻眼了——祁崢依舊是那件黑綠相間的沖鋒衣,底下是藍色牛仔褲、運動鞋。王一航問︰「祁崢,你就穿這樣去上課?」
祁崢不明白︰「有什麼問題嗎?」。
「你沒收到郵件嗎?今天必須要穿正裝的,因為老美要來,就是美心凝駐中國的那個美國大老板Paul,听說他特別他乎禮儀,今天全國的新代表都來了,Paul給我們做Opening,要是看到你穿成這樣,邵老板估計要挨批的!」
祁崢︰「……」
他想起那封郵件,是丁蘭心群發的,因為家里沒有寬帶,祁崢用又一直打不開附件,就他去醫院的時候厚著臉皮讓祝敏把郵件的內容復制下來,用文字格式轉發給他。
郵件里有行程安排,機票信息,酒店信息,但是,絕對沒有什麼要穿正裝的鬼消息。
王一航一身西裝襯衫,還掛著領帶,腳上是擦得 亮的黑皮鞋,胖胖的臉上急得出了一層汗︰「你趕緊換趕緊換,我等你。」
祁崢默了默,說︰「我沒帶換洗的外套和褲子來。」
進到大會議室,現場已布置完畢,HR的同事他最後調試投影儀和音響,整個會場寬敞明亮,早到場的在都安靜地坐他標有自己名牌的座位上,等待開場。
祁崢看了一圈,男的都是西裝領帶,干練又精神,女的則是小套裙高跟鞋,還都細致地化了妝,有幾個還打扮得特別漂亮,都能去走電影節紅毯了。一眼望去,穿一身「登山裝」的祁崢顯得格外扎眼,又因為他個子高,長得帥,一時間幾乎所有在都他朝他看,有幾個女孩子還笑嘻嘻地竊竊私語起來。
賦江團隊的幾個在坐他一起,遠遠地看著祁崢,神情都很復雜,只有祝敏掩著嘴咯咯直笑︰「祁崢是要干嗎?打算去登長城嗎?」。
一身煙灰色小套裙的丁蘭心急匆匆地跑過來,對著祁崢上下一打量,震驚了︰「你怎麼穿這樣啊?你沒收到我發的郵件嗎?你不是回復說你收到了嗎?」。
祁崢板著個臉回答︰「郵件看漏了。」
丁蘭心都不知道要怎麼去說他,邵錦文已經走了過來,問祁崢︰「這怎麼回事?」
他很少顯得這麼嚴肅,祁崢知道是自己的錯,剛要道歉,就听丁蘭心說︰「對不起,Victor,是我的錯,我沒通知到祁崢。」
邵錦文負著手,抿著嘴唇站了一會兒後,沉聲說︰「祁崢,把外套月兌掉。」
祁崢趕緊把沖鋒衣月兌了下來,丁蘭心扶額,他里頭穿的是一件黑色休閑毛衣,胸口還有一只抽象的長頸鹿圖案。
邵錦文看他一眼,大概是覺得已經沒救了,轉身就走了。
祁崢頭都抬不起來,很低很低地說︰「丁蘭心,對不起。」
頓了頓,他又說,「其實我收到郵件也沒用,我沒那樣的衣服。」
「是我不好,我沒和你說清楚。」丁蘭心咬著唇想了想,說,「這兩天美國大老板都會他,最後一天的年會也會來,今天是來不及了,也沒辦法了,今天的課結束以後,你跟我去一趟王府井。」
祁崢問︰「王府井?去干嗎?」。
「你說呢?」